第58章 這就是(2 / 2)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一次!再來一次精神攻擊!有一個聲音對她這樣說。

竹取澈選擇相信自己的戰鬥直覺。

她的刀劍再次收回刀鞘,當重新拔刀劈斬時,一道巨大的、如同牆壁一樣高大的透明衝擊波從日輪刀上迸發出去!

精準無比、宛若導彈一樣的衝擊波擊中了複活後的黑死牟,將他從頭到腳差點直接切成兩半!彆忘了,這個時候的竹取澈跟黑死牟可是等級相同的對手!

這一招導彈……哦不是,非要說一個正經名字的話,應該是“獄之呼吸·九之型·葦名流·龍閃”!

這一招同樣來源於先祖九郎的記憶之中的那場戰鬥,不管怎麼說,能夠學到這兩招絕技都不虧了。

但真正的殺招不是衝擊波,而是隱藏在衝擊波後麵——這世上最溫柔的情感。

【兄長大人。】

記憶中的那個孩童稚嫩地笑著,陽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你想成為這個國家第一強的武士嗎?】

麵對這個問題,黑死牟遲疑地點了點頭。

弟弟緣一像是鬆了口氣那樣,笑得更加開心了。

【我想成為像兄長大人這樣溫柔的人……我要成為這個國家第二強的武士!】

黑死牟呆呆地、悲傷地注視著這一幕。但是沒過多久,那個年幼的人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蒼老流淚的繼國緣一。

【真可悲啊,兄長大人。】

這是目睹了他成為惡鬼姿態後的弟弟,儘管白發蒼蒼,身體老朽,卻還是流下了惋惜悲痛的眼淚。

——神之子,也會哭嗎?

迷茫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黑死牟也想起了那差點殺死自己的一刀,他差一點就死在了弟弟的手裡。

“已經可以了。”

青年模樣的繼國緣一站在了他的麵前,麵色疲憊而無奈,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頑童那樣注視著容貌可怖的猙獰兄長。

“住手吧,兄長大人,已經足夠了,不要再造無端的殺孽。”他重複道,“武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那些超越我們的後輩也早就出現了。”

黑死牟怔怔地看著這個人影,他想說的話明明有很多,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違心的怒斥言語:“不!住口!不要再說了,緣一!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我明明……最討厭你了!”

話雖如此,但是六隻眼睛卻在同一瞬間流出了晶瑩的眼淚。這一幕很滑稽,但是兩個人誰都沒有笑。

青年的虛影沒有答話,隻是麵露哀色。

“我看到你的臉就想嘔吐!隻是聽到你的聲音就會頭疼到憤怒不止!”黑死牟繼續大聲吼道,“我們為什麼會是同胞兄弟?我隻要照著鏡子就會想到你……所以我寧可變成這幅醜陋至極的模樣,也不想看見你的影子!”

“可是兄長大人。”繼國緣一略顯難過地說,“縱使過去了數百年,你依舊能夠在萬千魂靈中一眼就認出我,不是嗎?”

“……”

黑死牟——不,也許應該稱呼他為“繼國岩勝”。繼國岩勝露出了似笑非笑,又好似要痛哭失聲的複雜表情。

“因為……”他像是被人擊破了最後的防禦,隻能這樣悲傷無助地說道,“你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啊。”

如此奪目,如此淡然,釋放著自身無與倫比的光彩。與你同時代的武士在你麵前都弱小的如同地上的螻蟻那般,更彆提我身為兄長的尊嚴和驕傲是如何一次次地被你無意中踐踏……

為什麼你要出生呢?

為什麼你要那麼優秀呢?

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做,都達不到你所在的高度呢?

為什麼……我們會是血脈相連,命運緊緊相關的孿生同胞兄弟呢?

最後,繼國岩勝累了,太累太痛,追求不死,追求最強,到頭來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他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於是他對著前方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那虛幻的身影。

“緣一,你曾經說過‘窮其道者,歸處亦同’。”他無比悲哀地開口,“可是我已經去不到你所在的地方了。”

聽到這句話,繼國緣一那如同神明一樣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清淺的笑容。

“……沒關係。如果兄長大人想來的話,我會為你領路的。”

隻見這個留著黑紅色長發的年輕人毫不嫌棄地伸手握住了兄長的利爪,那些利爪和堅韌的鱗片外皮迅速縮回去,變成了人類正常的白皙手指。

繼國岩勝穿著那身紫底黑格紋的羽織,容貌不再醜陋,而是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兄弟二人沉默地對視著,死去百年的繼國緣一凝視著兄長的麵容,看見那張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同胞兄弟麵孔竟是如此悲痛和哀傷。

“領路?真是會說漂亮的大話……緣一,你不恨我嗎?你不討厭我嗎?曾經被惡鬼毀滅一生的你,研發出‘日之呼吸法’的你,斬殺過無慘的你——就不曾憎恨於現在這樣的我嗎?”

繼國岩勝麵無表情地頓了頓,繼續說:“我可是上弦一!我殺了很多人,我也吃了很多人,為了變強不擇手段,變得惡心又醜陋……我早已不是你記憶中那個人類兄長了。”

“不是這樣的,兄長大人,請不要這樣說,每個鬼在最初也曾經是人類。哪有誰天生就想當怪物呢?”紅衣武士的眼淚幾乎要湧出來了,“不可否認,早些年的時候,我也的確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到悲傷和憤怒。但是在過去了數百年,我終於明白——比起我早就死去的解脫,明明是一直活在世上忍受著孤獨與迷茫的兄長大人更加痛苦吧?”

“……事到如今,你依舊會為了我的事情而悲傷嗎,緣一。”

“是的,兄長大人,我不僅是你的兄弟,也是一個人類啊。”

這個回答不是“神之子”,而是“人”。

繼國岩勝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啊啊,你還是這樣呢,永遠站在一個高大光明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如同太陽的光芒一樣無私又溫暖。

不是神明,勝似神明。

什麼都沒變啊,緣一。

隨後,這個男人露出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傲慢神情,對著弟弟冷酷地說道:“但我最終要去的地方可跟你不一樣。我自己去就行,不需要你再來陪著煩我。在那裡,我們不會再有機會相見了!”

但是繼國緣一像是沒有聽懂這句話,隻是依舊微笑著搖頭。

“我們是兄弟,兄長大人。”

“……”,繼國岩勝聽懂了他沒有說完的話語,他顯得苦悶又憤怒,但又好像隱隱約約鬆了口氣。

“你可真是腦子有毛病,緣一。”兄長像是施舍一般地宣布道:“那就一起走吧,倘若後悔了,到時候也來不及了。”

“不會的。”紅衣的武士笑了起來,就好像他一直想說的這句話終於能在今天說出口了,“不會後悔的。”

就這樣,兩人步入了黑暗中。

隻是在徹底消失之前,繼國緣一扭頭看向了黑暗虛空中的某個方向,像是朝著什麼人示意那樣的點了點頭,方才與自己的兄長一步步離去。

隻是這通往地獄的道路,大概要走上很久吧。

…………

……

現實中,黑死牟的身體呆立在原地,任由我妻善逸的居合斬與悲鳴嶼行冥的暴擊將自己打倒在地,他也沒有反抗,而是愣愣地念著什麼,終於認輸了。

“緣一。”

沒有人聽見這個惡鬼的口中是如此輕微和不起眼地流露出了兄弟的名字。

其實我討厭的不是你。

而是什麼都做不到,如此無能為力的自己。

所以。

“對不起……”

直到最後,他都懷抱著從未有過的釋然與平靜,徹底死去了。

“哐當!”

目睹了敵人化作飛灰消散,竹取澈脫力地鬆開日輪刀,她此時已經累得連武器都拿不住了。

隻是不知剛才是不是錯覺,依稀間好像有一個穿著紅色羽織的黑紅長發高馬尾劍士朝自己點頭致謝……啊,大概是幻覺吧。

“你對他做了什麼?”走過來的悲鳴嶼行冥看著地上化作殘渣飄散的東西,以及裡麵那一截被手帕精心包括住的斷裂短笛,好奇地問竹取澈。

“當然是愛啊,我喚醒了他內心最渴望得到的情感罷了。”

少女笑著回答。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愛,哪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戰勝絕倫的殺意與惡念呢?

親人的愛,朋友的愛,戀人的愛,陌生人的愛……這麼美好的世界,乾嘛非要打打殺殺呢?

悲鳴嶼呆愣片刻,對她肅然起敬。

“與樂曰慈,拔苦曰悲。予樂於敵,為其拔苦——椎名,你有慈悲心,這很了不起……南無阿彌陀佛。”

宣了一聲佛號後,他不再開口,而是轉身去查看時透無一郎的屍體了。

竹取澈被誇得都沒反應過來,人就走了,隻好傻笑著一屁股坐了下來,恰好金發少年屁顛顛地跑過來關心她,“師姐,你感覺怎麼樣?”

“不太好。”少女回過神,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陪我坐一會兒吧,善逸,就幾分鐘。”

我妻善逸的表情變了變,但還是特彆乖巧地坐下來。

“乾得不錯,善逸。”竹取澈看了一眼係統內對方的等級評價,足有95級了,不禁暗自感歎黑死牟這個精英BOSS的經驗值給的就是多,“接下來的戰鬥,就要麻煩你了。”

“等等啊師姐!”善逸驚慌失措地說,“什麼叫‘麻煩我’?難道你……”

“我不行了。大概是要去跟無一郎君做伴了。”竹取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趁著現在還有力氣,她索性全部交代了,“我不是什麼好人,真的。”

我妻善逸:?

“獪嶽是我殺的。”

“我、我知道,主公跟我私底下說過了,他變成了鬼……”

“不是的,我殺了他,不管他是人還是鬼。”

“…………”

“所以啊善逸,你知道為什麼我自那以後,再沒有回過桃山去見爺爺嗎?”竹取澈微笑起來,“爺爺也知道是我動的手,所以……我實在不好意思回去見他。”

我妻善逸看起來很難過:“為什麼?”

“因為獪嶽不死的話,爺爺就得死。”竹取澈眨了眨眼睛,“這樣說,你信嗎?”

我妻善逸神情凝重無比,但還是慢慢地,點了一下頭。

“騙你的。”竹取澈又說。

“噫!”

“不過獪嶽的性格的確是不太好,不然你去問問那邊的悲鳴嶼先生,他也許會給你講一個關於那混蛋小時候的故事……算了,不說他了,打完無慘以後,你就回桃山去,代替我跟爺爺道歉。”

“不要……師姐,不要讓我做這種事……求求你了。”少年人的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了,“我們一起活著回去不好嗎?”

竹取澈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她覺得腦袋很沉,笑容也很累,索性將頭倚在我妻善逸的肩膀上,低聲地笑道:“……真是孩子氣。”

辦不到那種事了。

接下來的路就靠你了,小師弟,加油啊,奧利給。

“師姐,其實我……我一直有一句話想對你說……”

鼓起畢生勇氣的我妻善逸在說完這句話後忍不住側頭看向倚在自己肩膀上沉睡的少女。

但是此刻的她,已經沒了任何的氣息,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平靜遙遠又美好的世界去了。

“……師姐?”

“師姐!”

…………

……

一隻頭上綁著“目隱之術”術式符紙的鎹鴉在無限城裡飛馳著,每逢遇上鬼殺隊的隊員,它就扯著嘎嘎叫的大嗓門喊起最新的情報。

“不死川實彌重傷,灶門炭治郎重傷!宇髄天元,不死川玄彌緊急救援!上弦三持續交戰中!”

“蝴蝶香奈惠斷臂,蝴蝶忍輕傷,栗花落香奈乎單眼失明,富岡義勇重傷!陣斬上弦二!四人存活!”

“時透無一郎戰死!秋原椎名戰死!悲鳴嶼行冥重傷,我妻善逸重傷!聯手斬殺上弦一!兩人存活!”

…………

鎹鴉飛過無限城的大小房間,將這些這些殘酷又冰冷冷的戰報傳送給己方劍士們。

“無一郎……”

“椎名……”

這一刻,兩個犧牲者的名字在不同的人口中亦或者心中不約而同地響起。

保護著普通隊員、與眾多下弦鬼浴血奮戰的煉獄杏壽郎在聽到戰報時愣了一下,但是旋即麵上的怒火更加盛烈。

正在與伊黑小芭內一同對掌控整座無限城的鳴女發動攻擊的甘露寺蜜璃死死地咬著唇,春草綠般的眼睛裡隱約有水光在閃爍。

而好不容易打倒了上弦三的眾人還在房間裡修整時(戰報尚未來得及被鎹鴉更新),炭治郎突兀地抬頭,看向了背對著自己的不死川實彌——對方身上的“氣味”突然變得悲傷至極,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到近乎實質化的殺意。這樣的變化太過鮮明,連房間另外兩人都忍不住看向風柱。

“不死川先生……”炭治郎輕輕地開口。

哭了嗎?

但是出乎預料,這一次生性暴躁的白發青年沒有回頭臭罵他,而是過了十幾秒後,聲音沙啞低沉地說:“該走了,諸位。無慘那個混蛋還等著我們呢。”

就這樣,鬼殺隊強忍傷痛的繼續前進著。

…………

……

說實話,這次的死亡後彩蛋是多視角觀看各方戰鬥,竹取澈的新情報又搜集了一大堆,尤其是最後鬼王在陽光下把灶門炭治郎變成新鬼王的操作差點驚掉了眼球。

還好,最後炭治郎同學又變回了人類。

鬼殺隊,喜迎勝利大結局!

那麼,波瀾壯闊的三周目就此告一段落吧。

遊戲存活時長:七年(七天)

達成結局【TE:我自橫刀向天笑】

【提示:請問是否作為最終數據上傳結果(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