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老少踩著她的脊梁(2 / 2)

鄉村美人淚 水中獨樹 5147 字 8個月前

有人看著看著,信口編出個順口溜——

前襠掛紅好羞怕

後背拖著綠尾巴

霸爺玩過留印記

看誰有種敢碰她

……

“老東西,手段真夠絕的:這花一般的女孩子——額頭上……嗐!她這一輩子可彆想再做回人了……”有人看著這年輕漂亮的姑娘那羞愧難當卻又寧死不屈的倔勁兒,不由心生幾分憐憫。

也有人為她惋惜:“唉,這丫頭也真是的,傍上這麼個有錢有勢的闊老爺子,吃的,穿的,玩的,樂的……哪一樣不占頭份?人上人哩!她太不懂事啦——一定是惹惱了老財主……”

“你這話對了一半。有的人,日子是過在身上,圖的是吃穿;也有人,日子是過在心上。這麼個人見人愛的閨女,能沒有小夥子追?聽說她被搶過來沒幾天,就有個窮小子,夜裡頭潛進了‘萬福門’,企圖跟霸爺玩命……”

結果,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還真就把小命給玩丟了:霸爺惱羞成怒,令家丁當著這姑娘的麵,將他捆了手腳,裝進麻袋。儘管她跪著抱著霸爺的腿哭天叫地苦苦哀求,霸爺還是沒有鬆開活口——終被墜上石頭,沉進了驢坡河裡。

霸爺對女人心慈——哪怕是想殺了他的女人,而對男人——尤其是跟女人有瓜葛的男人,一向手狠,快刀斬亂麻,不留後患!霸爺說:男人殺了女人,丟了男人的臉——不管女人做出什麼樣的事。

鑼鼓聲把趕集的人“呼”地一下子牽引到鎮南首的橫貫東西的驢坡河上。那十幾個女人在橋頭站定。管家把“額頭花”引到木橋中央,令她轉過身,麵對著河坡上下黑壓壓的人群。接著,一個戴著老花眼鏡師熟先生模樣的老者,清了清嗓門,對著人群宣讀起“告示”:“小女年方十九,天賜機緣,幸得霸爺垂愛。自她進得‘萬福門’,霸爺便時刻視她為掌上明珠,懷中活寶,傾心寵愛;她由貧寒賤身,轉眼間變成了福祿玉體,真是想金穿金,要銀戴銀,榮華伴著富貴。可小女天性刁蠻,又缺乏禮教,非但不感恩戴德,居然還暗藏利剪,幾次試圖禍害霸爺之福壽!儘管此不仁不義之女,如此離經叛道,但霸爺仍出於仁慈博愛之心,憐惜其嬌豔的小生命,而決定今日開恩放生!”

宣畢,老者讓“額頭花”轉過身,然後在她的腳前畫了一道線,在線的一側寫了“榮華富貴”,另一側寫了“來路未卜”。寫畢,他站起身,小聲地說:“姑娘,保重自己啊,你走吧。”

“額頭花”呆愣片刻,爾後,緩緩地邁過那道“線”,沿著木橋向對岸緩緩走過去。她忽然在橋欄的斷口處站住了,然後轉過身,倔強地仰起臉,朝河坡上的人群彆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緊接著,身子一躍——“嗵!”……

湍急的水流中,那油亮的長發,一會兒浮現,一會兒消失……又浮現,又……

驢坡河兩岸,女性噙淚,男性驚憟,然竟無一影甚或一聲閃出個“救”字 ——霸爺沒有發話!

“長發”終於……

影子還在——

那長長的綠色綢布,一端鉤扯在橋欄的斷口上,一端漂在水麵上……

那驢坡河上的那座大木橋,一夜間驚出了個淒豔的橋名——“飄帶橋”。

“飄帶橋”成了一座躬身趴著的“牌坊” !

男女老少——一代又一代,踩著“她”的脊梁,從北岸到南岸,或從南岸到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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