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瓦感覺好氣,但他又不知道遇難者在哪裡,隻好惱火地、又有那麼點委屈地快步跟上了這群小鬼。
剩餘時間:一分十五秒。
耳郎所指的方向通往一個料理室,部分管道是從樓上直接延下來的,可以直接用肉眼看到。
赤穀隻一眼就看到了通風管的出口,他本想用個性將排風罩卸下來,但高溫讓鐵有些微融化,以至於排風罩幾乎是烙在了管道上。
赤穀歎了口氣:“可惜蘆戶同學沒有一起過來。”
轟走了過去:“有什麼是我幫得上忙的嗎?”
“有。”赤穀點頭,目光轉向了休息室前三分之二的那根巨大柱子上,“那根支柱已經有斷裂塌陷的危險了,麻煩轟君用個性做一個冰撐架住那裡。”
“可是……”轟有些遲疑,“冰撐不會很快就融化嗎?”他清楚記得赤穀海雲以前的教導,不能因為冰與火相對,就簡單地認為可以用凍結作為火災現場的加固手段,因為冰撐很有可能在高溫下迅速融化,導致被冰撐加固過的建築物產生錯位,加快建築物毀壞的速度。
“是,所以得不斷地補足凍結的效果,還需要有人負責降低周邊的溫度……或者說,轉移溫度。”赤穀看向跟在他們後麵一言不發的安德瓦,“麻煩您了,安德瓦先生。”
“不要試著指揮我,小鬼。”安德瓦雙手抱肘,看起來很不滿意,但似乎又因為終於等到了可以上場的機會,反而表現得比現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躍躍欲試,他看向自己的兒子,語氣不住地上揚,“焦凍,你還愣著乾什麼?”
轟焦凍在心裡翻了一萬個白眼,但再怎麼不耐煩,他也知道不能在赤穀海雲麵前表現出這一麵——這種有失風度的動作讓爆豪去做就可以了,他暗自想道。
做完最後的囑托後,赤穀重新觀察起了這個半融化的排風罩,透過上麵的鐵網格,他依稀看到裡麵有某種紫色的粘稠液體正在往外蔓延,像是煮化後的黑莓果漿……當然,實際可比甜美無害的果漿可怕得多。
“赤穀,通風管道的事情……”耳郎說,“不如我再聽一次吧?”
“不用,他就在這塊區域。”
“赤穀?”
“粘性葡萄已經因為高溫而融化成液體,但這裡的空氣卻不流通,說明有東西堵住了管道……應該是峰田同學的身體。”赤穀隨手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摘下過濾器後,他多少也受到了一氧化碳的影響,思維有了一絲遲緩,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低低地喘著氣,輕聲喃喃,“不行,時間快不夠了……”
剩餘時間:三十秒。
“什麼時間?”耳郎過來扶住他的肩膀,順便把過濾器扣在他的臉上,“沒事吧?赤穀,你的臉色很難看……”
“隻能賭一把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不停地自言自語,“峰田同學,希望遇難時你能遵從身體的本能,往排風口的地方跑。”
“赤穀?”耳郎響香代他將雜亂的金發捋到耳後,“你真地沒問題嗎?”
“我很好,耳郎同學。”赤穀撐起身體,安撫地朝她笑了笑,“請稍稍後退一點,不然恐怕傷到你。”
“啊?哦,好的……”雖然不太明白,但耳郎還是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
還未等她站穩,赤穀突然抽出了背後的鐵鎬,雙手掄起,狠狠地砸在了通風管道上。
金屬與金屬劇烈碰撞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但第二下來得更快、也更猛烈,耳郎有些不適地摸了摸耳廓,刺耳的刮磨聲像是在她的耳膜上劃開了一條裂口——這一次,鐵鎬在管道上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
剩餘時間:十五秒。
赤穀踮起腳,以一個頗為狼狽的姿勢攀住通風管道的頂端,將一隻手伸了進去,鮮血不斷地從他被割破的手臂上滲出,沿著滾燙的鐵壁蜿蜒而下,卷邊的尖銳金屬就像是野獸的利齒,張開血盆大口將他的胳膊吞了進去。
看著這一幕,耳郎感覺喉嚨緊縮,想要幫點什麼忙,但又不知道做什麼。
剩餘時間:五秒。
很快,赤穀海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我碰到他了!”他大聲說道,“我……咳咳……”
耳郎連忙過去幫他重新戴好過濾器,但還沒等她卡上扣子,赤穀海雲的身體就猛地一沉,半跪在地上,把她嚇了一大跳。
“赤穀,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耳郎響香陡然頓住了,緊接著連她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還帶著點沙啞,黑煙深入肺腑,舌苔根部乾涸的澀痛愈發清晰,並且很快帶上了一絲鐵鏽的味道,可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好了……”她啞聲道,“簡直像奇跡一樣。”
“是啊,太好了。”赤穀也笑了起來,笑聲裡夾雜著更咽——但也隻是情緒外露了那麼一下,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情緒,伸手擦乾了他臉上的血跡,“不過,最好不要告訴峰田同學我曾經像抱小嬰兒一樣抱著他的事……”
五分鐘已到,個性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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