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一百四十四章(2 / 2)

[綜]無個性英雄 福袋黨 8760 字 4個月前

“那這裡有園藝剪嗎?”她恍若未聞,仍堅持詢問道,“如果有的話,隻能麻煩您代勞一下了。”

高鬆開始有些不悅了,當他的鼻孔擴張時,我可以看到裡麵短短的黑毛,稀稀拉拉的,但還是比他後腦勺上的頭發要濃密一些,“赤穀小姐,我拿PhD不是為了給你當園藝師的。”

她眉頭緊蹙,但仍語氣溫和地建議道:“您不會用園藝剪嗎?其實它隻是大一號的剪刀,您應該很快就會掌握使用技巧的。”

“我是一名微生物學專家!”他加重了強調,看上去有些惱羞成怒,“我不會給你做這些雜活的,付給我高薪的是活蝓宗正先生,而不是你,我隻負責在這裡監督你準時離開。”

說到這裡,高鬆先生看向了旁邊的夜眼先生,似乎在等待他的聲援——然而後者隻是微微睜大了眼睛,這讓我回想起了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葬禮彌撒,牧師會拿兩顆硬幣蓋在死者的眼睛上,臉上就是和夜眼先生類似的表情,隻是多了幾分古怪,顯得格外微妙。

她無聲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一個沉默的殺手在調整自己的標準鏡。

“你的襯衫很臟,應該已經穿了很多天,褲子卻很乾淨。”她忽然開口。

“什麼?”高鬆愣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領口有磨邊,但袖口很新,應該是掉過之後縫了新的,褲子也是舊的,有多次機洗後常見的絨球,但布料卻很平滑,考慮到你對襯衫的邋遢,顯然是彆人幫你熨的,外加你的年齡和無名指上戒指的曬痕,做這些的人應該是妻子。”她慢條斯理道,“你上半身的汗腺比較發達,換襯衫的頻率應該比褲子更快,所以褲子應該是很早以前清洗並熨好的,這幾天你家裡應該沒有人幫你清洗衣物,再結合你明明已婚卻沒有戴戒指的情況,你的妻子最近應該和你發生了一些矛盾,嚴重到了她收拾行李離開家門,並與你維持了一段相當長的分居關係……”

高鬆先生的臉色發青,渾身像篩子一樣顫抖起來,當我以為他會咆哮出一萬句臟話的時候,他卻隻是弱弱地擠出兩個字:“閉嘴……”

麵對高鬆先生(沒什麼意義)的怒視,她隻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情隨和得像是在談論外麵的陽光有多好:“並沒有要羞辱您的意思,隻是認為如果您真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專業,就請不要把私人矛盾帶到工作上,畢竟了不起的活蝓財閥用高薪聘請了您……所以在我為您深刻分析,關於您和您妻子矛盾的根源——比如說您在性生活中的特殊偏好之前,您能心平氣和地去修剪樹枝了嗎?”

高鬆先生的臉從鐵青慢慢漲成了通紅,但很顯然不是因為羞澀,他的嘴唇緊抿著,表情像是一隻被按住了鼻孔的青蛙。

僵持了片刻後,他終於承受不住那道無聲的目光,動作僵硬地推門走了出去。

雖然這麼想很壞,但得承認我心底有點開心,高鬆先生總是像對待死人一樣對待我,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我喜歡遊佐小姐,她不會把我當作什麼傳染病的病原體,也不會把托盤重重地放在我的桌板上。

微笑著目送高鬆先生離開後,她歎了口氣——還是泄了口氣?又或者漏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看上去放鬆了很多,一些沉重的東西從她體內流走,這讓她看起來沒那麼滴水不漏了。

她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柔和的、還有點疲憊的女孩。

我能聽到她吐息時細微的氣流聲,這是在電視上聽不到的,她站在擂台上的時候,會讓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累,可能也不需要呼吸。

“抱歉。”她笑了笑,眼角沒有皺紋,隻有肌肉擠壓後自然形成的紋路,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為這個笑容而開心起來,“會讓你感覺到難受嗎?”

我知道她在說一些“氛圍”之類玄而又玄的東西,我並沒有那麼不在意氛圍,但不妨礙我覺得她這麼做很棒。

我想了一會兒,決定對她保持誠實:“其實有一點……但是因為太帥氣了,所以沒關係。”

她這次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我能感覺到她的指腹在我的頭皮上摩挲。

“想出去玩嗎?”她問。

“可以嗎?”

“可以。”她很肯定地回答我,“夜眼先生今天開了車過來。”

夜眼先生天天都開車過來,這沒什麼好稀奇的,而我卻從來不能離開這裡——但她一定不會騙我,因為她是海兔,英雄海兔的信用度就像瑞士銀行一樣高。

“我想出去玩!”我忍不住大聲說,好像這樣就能蓋過我對自己任性的羞愧,“我已經好久沒出去過了,哪裡都可以!”

她拉住我的手:“好。”

“赤穀。”直到這時,夜眼先生才終於拉開了嘴巴上的拉鏈,“你知道這不可能,她……哪怕無視這裡的規定,她的身體也不適合太劇烈的活動 ,哪怕隻是幾小時的短途旅行,她至少也要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恢複。”

她陷入了思考——我討厭喜歡說實話的夜眼先生,我想把他的拉鏈拉回去!

“這兒附近有一個船港,是用來停那種小型漁船的,隻需要一小時不到的車程。”

“赤穀……”夜眼先生歎了口氣,“好吧,退一萬步——你打算怎麼帶她出去?”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以至於要用到輪椅的話,我應該會用手牽手的方式帶她走到停車場,以及我帶了手機,一切都會很順利的。”

“赤穀!”

“冷靜點,夜眼先生。”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漠然,“無論活蝓宗正的目的什麼——既然他想要拉我下水,那他就不可能一點代價都不支付。”

殺手又拿起了她的狙/擊/槍,她的冷峻和攻擊性都被狙擊鏡放大,讓夜眼先生重新拉起了嘴上的拉鏈,他低著頭跟在我們身後出了門,一語不發,像是一個被媽媽懲罰去牆角罰站的小男孩。

我希望百萬先生和泡泡小姐都能看到這一幕。

走過一片漆黑的走廊後,她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我記得平常這扇門上的燈是紅色的,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綠色,大概是因為我們要去外麵玩的關係吧?綠色是自然的顏色,也是暢通無阻的顏色。

“您會開車嗎?”走下第二層樓梯時,我這麼問道。

“當然。”她很乾脆地回答,“我會儘量開穩一點的,不過以防萬一,車門的儲物夾層裡有暈車藥和嘔吐袋。”

“……為什麼我的車裡會有這些東西?”說到一半,夜眼先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然後更加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不對,你要開車?”

她用一種非常禮貌的口吻回答:“是的,以及我相信距離我說的‘我會儘量開穩一點的’這句話隻過去了不到十秒鐘。”

“你不可能有駕照,你還不滿十八歲。”

“是啊,這一點確實非常遺憾。”她回以一個充滿說服力的微笑,“但請不用擔心,我從來沒因此被抓起來過。”

她真是個壞姑娘——看著嘴角抽搐得幾近抓狂的夜眼先生,我心裡不由得想道。

但她實在是太帥氣了,所以我決定原諒她。

而且無駕照開車又不會影響瑞士銀行的信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