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樹林空曠非常,除了程家的屋子便再無其他建築,是以回音在她耳邊久久不散。
程十鳶本想著自己還未了解案情,便叫停了他們二人,那蘇明既然是他們的兒子,這蘇家人自然最為了解其中蹊蹺,不管這夫婦二人有什麼打算,隻要她今日順利離開這裡,一切都同她再無乾係了。
就算今日事情不成,也能在縣衙旁找個客棧住上幾日。
至於係統說的替原主還債的任務,讓人將銀子轉交給蘇家人也是一樣,至於錢從何處來,三百六十行總有路可走。
不過說話的功夫,蘇家夫婦已快步走上前來,離程十鳶不過十步路的距離,那根木棍似乎不重,蘇家當家的拿著它走路也並未受到影響。
程十鳶好奇道:“你們這麼確定我能將事情辦好?”
她看著欣喜若狂的蘇家夫婦,目露不解。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在古代,原主住在這樣的環境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威信?
但是似乎,蹊蹺的不止這一點。
比如,明明程家住的地方如此之差,為何原主的穿著卻十分貴氣。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她身上這件衣裳,可是絲綢做的。
袖口,甚至還有刺繡。
還有,明明蘇家也不算富裕,十多年前卻願意拿出二十兩銀子給程家夫婦,還不說要程家人還,現在也隻是因為兒子出事急需用錢才上門逼債。
這麼看來,蘇家夫婦,似乎心地善良地有些過分了。
不過,這一切都得建立在今日他們行為異常沒有謀算的前提上。
蘇家夫婦聽程十鳶這麼說,也是粲然一笑:“十鳶你是何種為人,難道你蘇大娘還不清楚嗎?你從小便有主意,你都這麼說了,我哪有不相信的道理。”
原來竟是這樣?
如果程十鳶從小便聰明,那豈不是意味著,無論她怎麼發揮,如何使用係統,都不會惹人懷疑?
“就是就是。”蘇家當家的也接過話茬,“話說,十鳶啊,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可否說來聽聽。”
“這個啊.......”程十鳶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肚子卻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程十鳶摸了摸肚子的位置,有些尷尬,之前她為了逃避現實,拚命睡覺,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蘇大娘卻隻是掩嘴一笑:“肚子餓了是吧,現在你爹娘不在了,你一個小姑娘,怕是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了吧,到我家去,大娘給你做你愛吃的烤雞。”
原來原主喜歡吃烤雞。
程十鳶一聽,臉上笑吟吟,說的話卻是:“這可不行。”
“無功不受祿。”她解釋道。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就在這時,一個矮小的身影踩著遍地的樹葉朝這邊來,蘇大娘似乎想起什麼來,轉過身去,她熟稔得彎下腰一把抱住那小孩,語氣十分溫柔:“小寶,是不是餓了?”
“嗯。”被叫小寶的小孩輕輕點頭,他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程十鳶。
見小兒子死死盯著程家姑娘,蘇大娘隻能尷尬地朝她笑笑,低下頭對懷裡的小孩說道:“快,叫程姐姐。”
蘇小寶也聽話得很,他衝著程十鳶甜甜地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是:“程姐姐真好看。”
俗話也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想著,程十鳶也回他一笑:“小寶真可愛。”
話落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如今大概麵色慘白,笑起來會不會像鬼。
程十鳶有片刻的走神,自然也就沒發現,蘇小寶彎起的眼角有一瞬的呆滯,他強忍著不適,轉瞬間便移開了腦袋,再轉過頭時,他臉上多餘的情緒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
蘇大娘問:“你想的法子,是不是和最近要來咱們三原縣的欽差有關?”
程十鳶微微一愣,欽差?
她來了這地方後並未出過門,係統也沒提起過,哪裡知道什麼欽差,便問:“有欽差要來?”
見她表現的不知情,蘇大娘也是皺了皺眉頭。
按理說不應該啊,朝堂要派欽差來三原縣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按日子算,三日後欽差就會到三原縣,因為這個事兒,縣太爺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了,不說三原縣人人都知道,可按程家姑娘往日的機靈,不該不知道。
她疑惑地盯著麵前衣著華麗麵色蒼白的年輕女子,好半晌仍舊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抿著唇兀自搖搖頭。
見蘇大娘一反常態地盯著自己看,程十鳶自然發覺了,隻是她倒不是擔心自己暴露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