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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比一般教室大得多的房間,被施了魔法,屋頂不見了,能看到深邃的夜空,星星一閃一閃,如同美人的雙眼。
在星辰注視下,天花板和牆壁上掛著翠綠色和深黑色的帷幔,將帷幔後麵桌子邊的幾道身影,遮掩的影影綽綽,天花板中央掛著一盞暗金色華燈,將屋子照的紅彤彤的,燈裡有真的小精靈在閃爍,每個小精靈都是一個明亮的光點。
“再來點洋甘菊吧,德拉科。”
寧安敲了下桌麵,花瓣好像受到絲線的牽引,輕輕飄入德拉科?馬爾福麵前,香氣四溢的茶杯裡。
“啊,謝謝——”馬爾福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然後慌忙不迭地將茶杯放下。
“我很不理解唔……德拉科你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是很拘謹。”達芙妮從銀質三層架子上拿了塊兒司康餅,用小叉子沾了點盤子裡的奶油和蘋果醬,抹在司康餅上,然後大口吃了下去,說起話來,都變得支支吾吾了。
“不,不是的——”
馬爾福緊張地看了眼寧安,視線從他身旁的赫敏身上掃過,隨後很快收回來,眨了兩下,見達芙妮已經專注於三層架最頂端的奶油泡芙,便隻是小聲回應著:
“我沒有……”
赫敏抿了口茶,薰衣草的香氣一絲絲、靈敏地往她鼻子裡鑽,小片的金盞花漂浮在茶杯裡,將茶水點綴的精致、可愛。
歎了口氣,這是自己這個星期第二次同達芙妮和馬爾福一起喝晚安茶了,最近幾天寧安總會在晚上將幾人叫到這間騰出來的空教室裡,泡上紅茶,擺上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點心,聊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之類的。
“不用緊張德拉科,我們都清楚你的變化。”
寧安搖晃著手裡的茶杯,加了佛手柑的西冷紅茶,香氣格外清新迷人,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們在做點心上的手藝,要超出德牧斯特朗的小精靈一截。
無論是新鮮的小三明治、還是司康餅、小慕斯、甚至覆盆子水果塔,都透著股誘人的好吃香味兒。
“我們晚上在這裡茶飲,談論,不正是為了交流見解,增進了解嗎?”寧安視線在赫敏與馬爾福間掃了兩下,淡淡地說道。
衝泡紅茶的香氣和水霧交纏著,融合在一起,將帷幔後四人的身影映照的影影綽綽。
“你現在對混血巫師還有那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怎麼看?德拉科?”寧安主動問道。
馬爾福瘦削的肩膀輕輕一顫,但隨後在寧安平和的目光下,逐漸放鬆下來,當他放鬆下來,那頭耀眼的金發就讓他顯得精神了,而不是剛才那般戰戰兢兢的感覺。
“我母親曾教導我,與非純血巫師產生交集,是有辱門楣的事情。”
“這再正常不過了,”寧安拿了塊兒小甜餅,不顧一旁達芙妮,“我一定要發胖了!”的*****,繼續說道:
“納西莎女士來自布萊克家族,產生這樣的見解並不讓人奇怪。”
馬爾福輕輕地點頭,寧安咬了一口小甜餅,輕鬆的氣氛讓馬爾福更加放鬆,這隻是限於幾人之間的閒聊,寧安的用意他自然能夠明白,在霍格沃茨的蛇信核心成員組成一個更加緊密的小團體。
這樣的茶會有助於消除誤解和隔閡,而德拉科之所以在開始顯得緊張兮兮的,並不是因為寧安,或者說主要原因是來自於寧安身邊的赫敏。
他曾經可沒少捉弄過赫敏她們,當赫敏與哈利、羅恩一起行動的那陣子,馬爾福甚至不想去多做回憶,他當初做了多少蠢事啊,現在回想起來,馬爾福總能感到不值得,如果他沒有張狂地四處樹敵,又怎麼會在今天麵臨這樣的尷尬處境。
“我在過去的很多認知,都太淺薄了。”
“噢?一個人的理念也可以如此輕易地變更嗎?”赫敏尖銳地問道,看得出來她對馬爾福的觀感依舊差勁。
“我倒覺得你沒錯,馬爾福,斯萊特林的學生當初不大多都是如此嗎?”達芙妮一邊吃著泡芙,不忘了一邊扭頭對馬爾福說話,卻完全不顧馬爾福臉色越發的蒼白
“我們的見解受限於所處的環境,而大多數純血家庭都隻會給我們灌輸純血優越的理念,這不怪你,我想除了寧安之外,斯萊特林們或多或少都抱有成見。”
馬爾福沒有接茬,他的臉色和一片白紙已經差不多了,看得出來他很想阻止達芙妮接著說下去,可終究對此無能為力,於是無力感和疲倦感折磨的他瞬間憔悴下去了,然而達芙妮還沒有說完,她抿了口自己的茶杯嘴兒,詫異地看了眼赫敏
“啊,我忘了,這兒還有一位格蘭芬多呢。”
“達芙妮!”寧安也忍不住出聲製止了,最近達芙妮越來越放任自流了,說話不嚴謹不說,常常還會變的脾氣古怪、難以相處,她的話說完,赫敏指甲都因為握拳而發白了。
馬爾福使勁靠在四腳椅的靠背上,有種沉重的壓迫感,覺得肩頭仿佛負載了沉重的壓力,明明是有希望讓自己緩解尷尬的談話,但是卻被卷入了某種爭鬥的漩渦中,馬爾福感覺異常無力。
寧安也是苦笑不得,他本打算借此機會,讓馬爾福向赫敏道個歉,展示下他現在已經不拘泥於血統論這樣的觀點來判斷是非了。
“將堅持錯誤觀點當做驕傲的事情說出來炫耀,甚至自以為可以憑此替他人解圍才是最愚蠢的,”赫敏也不看達芙妮,隻是低著頭,用叉子叉起盤子裡一小塊兒覆盆子蛋糕,吃了下去,繼續說道:
“反倒是德拉科的態度更難得,對了,你為什麼不接著說下去了,剛才你想說什麼來著?”
馬爾福有些吃驚,仿佛是沒想到話題最終竟然還能繞回到他身上,但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急忙說道:“其實我是想和你道歉,真的,也許過去我的嘲笑可以用幼稚和無知來解釋,但現在我真的已經不那麼想了,我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
達芙妮看起來躍躍欲試地還想要再說什麼,可是在被寧安嚴厲的眼神掃過後,終於平息了下來,她看得出,寧安剛才可不是在開玩笑,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