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極了……謝啦,部長……”
氣若遊絲,小天狼星輕飄飄地回答,福吉最後厭惡地瞅了一眼,又伸手在鼻子前麵揮了揮,好像這樣能將那股腐朽潮濕的氣味驅散一樣。
“我們走——”
他煩躁地看了小天狼星一眼,朝身後的傲羅招招手,便邁步朝前走去,福吉在心裡腹誹著:
“裝什麼精神好,布萊克——要不了多久你也該瘋了,阿茲卡班,真是個該死的地方——”
如果這不是近幾十年來,魔法部第一次將小於十八歲的青少年關進阿茲卡班,他根本不必親自來這裡,但身為魔法部長總得在這樣的場合出席。
好在福吉想到他今年預定的對於阿茲卡班的巡視似乎也在這個月進行
“不妨將兩件事情合並算了,就當做已經巡視過一遍——?”他自己低聲自言自語著,這個矮壯的巫師今年都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且不管福吉部長如何抉擇,此刻還有人躲過了判決。
英國威爾特郡,魔法界不少巫師都在這裡和麻瓜混居在一起,在一座麻瓜村落外,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宅邸坐落於此。
這是一座奢華至極的大宅子,白色石牆好似象牙,一塊塊兒整齊壘積構成圍牆和宅子的主體,裡麵的花園、噴泉和假山都不需要多做形容,漫步其間就好像走在迷宮,麻瓜們會因為混淆咒的效果終生都無法抵達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宅邸。
這裡不接受無名無姓巫師的拜訪,通常隻有那些最老牌的純血家族之間才會獲得用飛路粉在格林格拉斯家壁爐出現的資格。
今天這裡沒有客人,在家主奧斯頓?格林格拉斯的書房裡,大理石壁爐燃燒著熊熊火焰,劈啪作響的乾柴打破屋子裡沉默的寂靜。
奧斯頓?格林格拉斯坐在靠窗邊的紅木椅子上,以便於透過巨大的鑲邊落地窗觀察外麵的景象,雖然天空已被陰雲籠罩,基本上隻能看見霧蒙蒙的一片空蕩。
牆上的肖像畫著的是格林格拉斯家族曆代家主,這些信奉純血優越的巫師們不少都是他們那個時代的有名人物,此刻一個個麵帶驕傲地站在相框裡,欣慰注視著自己的後人們,將格林格拉斯家族發揚光大。
但今天書房裡的氣氛有些壓抑,華麗的地毯上,達芙妮?格林格拉斯赤腳站著,每一寸大理石地磚都被毛絨絨的毯子覆蓋,這讓她光著腳也不必擔心地上太涼。
“你很讓我失望,達芙妮——”
奧斯頓手裡端著一隻高腳酒杯,卻不去喝,隻是在手裡輕輕搖晃著,嘴唇微動,歎息地責怪道。
他的聲音並不嚴厲,卻有種濃濃的失落感,似乎真的對女兒的行為十分失望。
達芙妮沒有回話,她隻是低著頭,望著身旁不斷變換火焰姿態的壁爐,發著呆不知道腦海裡在想些什麼。
“我沒想到你會和一個不是純血的巫師混在一起——”他撩起自己的絲絨長袍,把就被輕放在椅子旁的水晶八腳桌上,緩緩起身,轉過來嚴厲地看著自己的長女。
他隻有兩個女兒——所以對於這兩個孩子的教育,奧斯頓一直非常用心,他也自認為在這方麵是十分出色的,卻沒想到不過在霍格沃茨呆了兩年,女兒就成了一個會和混血巫師交朋友,並且還一起闖了大禍的孩子。
“你犯了些錯誤——做了一些失敗的嘗試,這我能夠理解。”
奧斯頓非常耐心地對達芙妮循循善誘著:“可你唯一犯下的錯事,就是和一位來曆不明的混血巫師成了朋友——而且!”
他說到這裡話音陡然嚴厲了起來:
“而且我聽說——你還成了他的追隨者!?——不可理喻!?——格林格拉斯家的人怎麼能成為一個混血巫師的追隨者?”
達芙妮嘴唇蠕動了一下,她很想開口反駁:“伏地魔也是混血——諷刺的是在恐怖陰影的籠罩下,又有多少標榜純血至上的家族追隨他。”
這是寧安告訴她的,可話到了嘴邊達芙妮又不想說了,頑固的父親雖然對待她和妹妹的態度還算溫和,但終究是個頑固的人,即使自己說了這些恐怕也隻會造成更大的麻煩。
達芙妮明智地選擇了閉嘴,可心思早已不知道飄去何方
“寧安現在又在哪裡呢?魔法部的追查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連他的影子都沒找到,雖然父親曾偶然提到過據說寧安在密室那天的事件發生後,曾經控製一名傲羅進入了魔法部,可最後去了哪裡卻沒有透露。”
魔法部甚至聯合麻瓜政府發布了共同的通緝令,可時至今日仍舊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達芙妮覺得心裡毛毛躁躁的,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一想到這些一下子就變得怦怦直跳起來。
她既擔心寧安,希望他永遠不被人發現,又想著他能快點兒出現就好了,自己多麼想再和他見麵啊。
“雖然我用你被奪魂咒操控這樣的借口,讓你免受刑罰,但霍格沃茨已經不願意繼續接受你在那裡求學了。”
達芙妮回過神來,她剛才都沒有認真聽父親說的話,此刻聽到這裡也隻是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實話,她一開始已經做好了進入阿茲卡班的準備,但寧安從未曾讓她使用或練習過不可饒恕咒,故而即使傲羅們在審訊中使用了吐真劑,也未能讓她說出什麼足以充分到將自己送進監獄的證據。
“我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有著不錯的交情,我會想辦法讓你下學期繼續到到學校念書的——”
奧斯頓長籲口氣,算是完成了這次訓誡,他希望這能對女兒起到一定的警醒,不過好在德姆斯特朗隻錄取血統純正的巫師,而且允許巫師進行黑魔法的研究。
慈愛地看了達芙妮一眼,那終究是自己的女兒。
“或許一開始就把她送到德姆斯特朗才對。”奧斯頓由衷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