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複仇者聯盟的工作其實還算輕鬆。”雪莉聳聳肩，忽然想起神盾局被毀的事，其實也就在前幾天而已，不由頓了頓，“好吧，在解決完任務後就還算輕鬆了。”
朋友聚餐就是這樣，互相交流一下各自近況，然後延伸出來各種各樣的話題。這對於蝙蝠俠來說是陌生的，倒不是說他不善社交，而是分享自己的情況這種事就不曾發生在蝙蝠俠身上，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氣氛很不錯，在雪莉刻意給他遞話的情況下他也能時不時應上幾句，融入進氛圍裡。
聚餐結束後兩人回到韋恩莊園為接下來的夜巡做準備，傑森今晚也會和他們一起夜巡——是的，蝙蝠俠終於同意了傑森的夜巡申請，簡直是感天動地。
不過布魯斯對此依舊是考量狀態，他認為傑森不服管教，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可能傑森就像是脫韁的野馬，很大概率會憑自己的心意行事而不會聽他的命令。
從這方麵上來說，雪莉還真沒法反駁。
比起迪克來說傑森確實更桀驁難馴一些，從小在混亂街區長大的童年造就了他暴躁衝動的性格。他擅於用武力來保護自己，當然這不是什麼錯事，但是當傑森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後，他確實可能會給其他人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傷害，而這是蝙蝠俠所明令禁止的。
傑森不理解蝙蝠俠不殺的原則，他不像雪莉那樣會因為布魯斯而學著去接受，他的年齡和閱曆也無法讓他嘗試著從哥譚的生長環境去理解蝙蝠俠。傑森目前仍然遵從這個原則隻是為了能夠參加夜巡而已，而且他崇拜蝙蝠俠——雖然兩人經常不對付，但是傑森是喜歡蝙蝠俠的，他相信蝙蝠俠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但還是那句話，不殺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命令，隻要他一天無法真正地理解，這個命令就隨時有被違背的風險。
“但你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不是嗎？”雪莉輕聲說，看著他笑了笑，“承認吧，你還是很喜歡那個孩子的。”
“隻是讓他試一次而已。”布魯斯微微抿唇，低聲道，“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除非有可用情報，否則大部分時候的夜巡並沒有固定目標，蝙蝠俠就像是清道夫一樣肅清街道，解決一些惹麻煩的人。
不過雪莉還沒忘記九頭蛇人體實驗的事情，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類不會是他們的主要目標，九頭蛇的注意力應該還是會聚集在諸如吸血鬼和變種人一類的物種上。除了狩獵捕獲以外，地下交易也可能會是他們的手段之一，畢竟這個方法又快又方便，總比滿世界去抓人強多了。
而哥譚作為全美國最容易渾水摸魚的地方，要說它沒有九頭蛇染指，雪莉是怎麼也不信的。
蝙蝠俠對哥譚盤根錯節的黑惡勢力極為熟悉，他知道什麼樣的事該去找什麼樣人盤問。跟著蝙蝠俠打上門乾架的時候雪莉才隱隱有些想明白，也許布魯斯當時不讓她自己調查不是因為防備她，而是她根本找不著門路，隻會打草驚蛇，白白浪費時間。
經過一番調查下來，九頭蛇對哥譚的滲透程度比蝙蝠俠想象的還要深。
雪莉肩上架著甩棍，跟個地痞流氓似的蹲在一邊；蝙蝠家三個老爺們兒則把一個光頭圍了起來揍得他涕泗橫流，這是之前和**有關的最大的供貨商，之前有幸逃過一劫，沒想到今天卻被堵了個正著。
這個供貨商知道九頭蛇，他們交易時對方就是用的九頭蛇的名號。但畢竟隻是毒.品交易，其他內幕他也了解得不多，隻知道九頭蛇有讓他留意哥譚的非人類物種，價格好商量。
眼看著挖不出更多消息之後，他們又改道去了一個地下拳場。吸血鬼和變種人的能力異於常人，很容易被利用賺錢，像這種高賠率的地下拳場就是其中之一。拳場的老板會將他們偽裝成人類用來和普通人打拳，在勝利後獲得大額的賭資；或是讓他們充當拳場的保安，也比普通人好用得多。
拳場的老板在看到他們時差點把嘴裡剛叼上的雪茄掉地上，畢竟最開始的時候都是蝙蝠俠一個人出現在黑漆漆的角落，後來多了個羅賓，現在又多了個夜鶯和另一個穿得也像是羅賓的新義警，這一夥人簡直跟抄家一樣打上門來，都快把本來就不寬敞的辦公室給擠滿了。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在迪克警惕地注視下動作緩慢地拉開抽屜，“至少讓我點根煙再談吧。”他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雪茄，深深吸了口氣，在煙霧繚繞中重新坐回辦公桌後，似乎對麵前的一切絲毫不在意的樣子，“蝙蝠，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值得你這幅陣仗上門。”
地下拳場和地下賭場都屬於灰色地帶，隻要不鬨出過火的事情蝙蝠俠也不會插手，他不是那種世界觀隻有非黑即白的人，保持哥譚的各界勢力的平衡同樣很重要。
“你知道九頭蛇。”蝙蝠俠用他特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他們想要變種人和吸血鬼，對麼，丹尼爾？”
“變種人一直都是搶手貨，至於吸血鬼……看情況吧，這些玩意兒好弄一些。”
被叫做丹尼爾的男人聳了聳肩，他靠著椅背，雙腿放鬆地放在桌子下麵，似乎並不擔心他們會突然發難。
“你一直看我做什麼？”雪莉忽然出聲問道，“第一次是我們進來的時候，第二次是蝙蝠說話的時候，第三次是提到九頭蛇的時候。”
她緩步走上前，丹尼爾有些不安了，但他仍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也許是因為你長得比其他三個都要誘.人？”
雪莉笑了笑，神色漸冷：“也許是九頭蛇讓你見到了我就給他們傳消息？”
就在那一瞬之間，丹尼爾的膝蓋撞向桌子側麵，啟動了他身後一處暗道的開關；同時左手猛地一推桌子帶動轉椅往後滑去，但雪莉早有警覺，右手靈活地翻轉，銀色甩棍的一頭勾住椅腿將椅子掀翻，她如同捕獵的小獸一般飛撲上前壓住獵物，正待撕咬之時卻聽見辦公室的木門被人蠻力撞開的聲音。
丹尼爾驚疑不定地望向她身後，神色中有錯愕也有恐懼，似乎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雪莉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放開他轉身加入戰局。
走在最前麵的是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渾身的肌肉魁梧遒勁，他穿著黑色的戰鬥裝，肩上背著一把重機槍，背後是一副武.士.刀，腰間有一把□□、一把匕首和幾枚手.榴.彈，腿上綁著的戰術帶更不用提——這個男人簡直把自己武裝得跟個軍火庫一樣！
他衝進門後就直直地向雪莉走過去，身後的人分散開纏住蝙蝠俠和其他人。男人的體重顯然極其有分量，使得傑森撲過去試圖阻止他的時候就像是小鳥撞在大樹上一樣被彈開了。他很安靜，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棕色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一樣朦朧不清，他來到雪莉麵前，俯視著這個幾乎隻有他一般寬度的女孩兒。
“克……克裡斯……？”
雪莉幾近呆怔地望著他，男人高大健壯的身形很陌生，可是他的臉又很熟悉——熟悉得曾一度在她的夢裡出現過，其中有好夢也有噩夢。好夢就是世界和平，沒有喪屍沒有病毒，她和克裡斯生活在一起，各自結婚生子，有了幸福的歸宿；噩夢就是喪屍圍城，克裡斯背著一包C4開著裝甲車衝進喪屍堆裡，然後火光衝天，從此以後她便成了孤兒。
這個名字仿佛一個信號，克裡斯像是被按了開關的機器人一樣生動起來。他反手抽出背後的□□，迸發的殺氣讓雪莉下意識地用甩棍抵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他無動於衷地看著她，然後便是刀刃刺破皮膚的聲音，一步步往內，皮膚、血肉、臟器……刀刃劃過肋骨，再一次抵達血肉，然後穿透皮膚。
雪莉睜圓了眼，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1997尖叫著喊著她的名字，蝙蝠俠和迪克傑森也是一樣。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清究竟哪些是腦海裡的聲音哪些又是真實的聲音，直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喚回了她的神智，男人抽出武.士.刀，鮮血滴落在他腳邊。
雪莉張了張嘴，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雙唇無力地顫了顫，茫然地叫他：“哥……？”
“妹妹。”
男人應她，但是語氣冷漠，不像是在叫家人，更像是在叫一個被設置好的數字代號。他後麵好像還有什麼話，但是蝙蝠俠從後麵勒住了他的脖子打斷了，克裡斯矮下腰右手一拽將他摔翻在地，傑森飛奔過來扶住雪莉，抖著手幫她捂住不斷流血的傷口，“夜鶯，你怎麼樣？夜、夜鶯……”
雪莉有些發懵，血液的迅速流失帶來的是意識上的遲鈍和模糊，她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個副本，蝙蝠俠的裝扮很熟悉，可是為什麼哥哥也會在這裡？
“克裡斯？！”
她無意識地又叫了一聲，男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但也隻是看了一眼就又和蝙蝠俠纏鬥起來。直到雪莉喊了聲哥哥，他才回過頭，應道：“妹妹。”
就像是一個被設置好的程序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是原創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