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1 / 2)

廝磨 弱水千流 23011 字 7個月前

chapter55

坦白講,韓錦書本來沒想回答的。

她這麼要強的個性,不太可能當著言渡的麵,坦然回答,自己在這三天裡,除開待在手術之外的所有時間裡,幾乎都在想他。

吃飯時,她會想起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又很璀璨,像吸入了整片夜空與浩瀚星河。略有些許狹長的眼型,眼尾微上挑,眼角微下鉤,雙眼皮的褶皺寬度也恰到好處,是那種最冷冽的桃花眼。

看文件時,她會想起他的嘴唇,薄薄的兩片,唇形也獨特,嘴角各有幾分起菱,帶著微不可見的上翹弧度。

記得當初和言渡定下婚約,他第一次來韓家登門拜訪時,媽媽裴婉詞隻看他一眼,就滿意得咧嘴直笑。誇他個子高氣質好,又彬彬有禮,尤其那張臉更是無可挑剔。

韓錦書那會兒也覺得言渡好看,但她不喜歡他那副冷冰冰的性子,還懟過她媽,嘀咕說:“帥哥多了去了。早知道你喜歡美男女婿,我就應該給你領個男明星回來。”

裴婉詞女士給予的回應,是一記翻到天花板上去的白眼,數落道:“虧你還是個整形醫生,連點麵相學的知識都不懂。那些男明星為了上鏡好看,一個個臉尖得跟錐子似的,哪有福氣。你再看言渡,臉型雖然窄,但是下頜骨棱角分明,多好看。還有他的嘴,那種唇相叫起菱唇,最貴氣了。”

韓錦書確實不懂麵相。

因此,她在回想起言渡嘴唇的時候,無法如裴婉詞女士那樣聯想到什麼事業運老年運。

她隻是會反複記起,那張漂亮的薄唇平時都是如何親吻她。時而強勢霸道,時而溫柔如水,在她青澀的唇舌上親昵碾磨。

甚至連和姚薈薈聊個好萊塢男星,韓錦書都會想起言渡。

小助理是個花癡的小姑娘,混跡歐美圈多年,最喜歡的帥哥類型,就是好萊塢大片裡那些肌肉虯結的猛男。知道韓錦書好美色,隔三差五就會舉著手機,興衝衝給韓錦書安利自己的新牆頭,邀她一起斯哈。

歐美男星大多體格健壯,肌肉發達,一個個狀得像健美先生。

這三天裡,每當那些光膀子美男映入韓錦書的視野,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麵,就會自動串聯成動態圖畫,放電影似的在她腦子裡播放。

種種詭異的現象,折磨得韓錦書快要瘋掉。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和暴君一樣,得了某種心理疾病……

記憶中斷,車廂裡。

韓錦書聽見自己那聲比蚊蠅振翅還小的“嗯”,腦子裡頓時轟一聲,整個身體都著了火。

她為什麼會發出這種引人浮想的聲音。

.......不對!

她為什麼要回答,為什麼會直接承認啊!!!

沒等韓錦書從羞窘的海洋裡冒泡,旁邊的言渡又有動作。

他似乎也沒料到她會直接承認,微怔半秒後,微合了眸垂下頭,完全靠身體本能便尋找到她散發著溫柔香氣的頸窩,腦袋深深埋進去。

他記得她脖頸左側,有一顆小小的紅痣,豔麗如朱砂在宣紙上落下的點。

言渡都不用睜眼去看,高挺的鼻梁便輕觸到韓錦書那枚可愛的朱砂小痣,輕輕蹭了蹭。

韓錦書被他抱在懷裡,加上副駕駛側的安全帶,根本沒有任何掙脫逃開的空間。

全身熱熱的。被他鼻尖碰到的皮膚表麵,有點燥,是那種觸電般的微弱感受。

這輛車的內部空間與同類型車相比,已經算相當寬敞了。

但是,他真的好高,寬闊的雙肩加上過分修長的四肢,碩大一隻擠過來,幾乎壓榨乾淨她周圍所有空氣。

他抱她抱得太緊了。

好熱。

而且……他用鼻梁摩擦她頸窩的動作,感覺好澀情。

言渡的車,每個角落自然都是他的味道。韓錦書被那陣熟悉的凜冽氣息籠罩,拚命想要保持清醒,但大腦不聽使喚,被熏染著,進入當機卡殼狀態。

韓錦書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他在她頸窩裡蹭啊蹭,蹭啊蹭,忽然,悶悶笑出兩聲。

這陣笑聲傳進耳朵,讓她的神思稍微清明幾分。

她咬住嘴唇,抬起右手,豎起一根白皙的食指戳戳言渡的背,清清嗓子,開口時語氣梆硬:“言渡,你在笑話我嗎。”

“沒有。”

這嗓音聽起來沉沉的,有點沙啞,類似大提琴的琴弦長時間閒置後重新拉響的聲音。

言渡答完,從韓錦書頸側抬起頭,眼皮微耷,深不見底的黑眸定定看向懷裡麵紅耳赤又難掩慍色的小姑娘。

他嘴角彎著很淡的弧,在她唇瓣上咬了口,低語喃喃:“告訴我,你都想我什麼了?”

韓錦書整顆腦袋,從臉蛋到脖子上半部分,全都燙得失去知覺。

聽見他這個問句,她用卡機的腦袋反應了會兒,然後回答:“我想了你的眼睛,你的嘴巴,還有……很多。”

言渡懶懶地嗯了聲,指腹在她耳垂上摩挲,語氣聽上去很平淡:“很多是什麼意思。”

耳朵很癢。韓錦書條件反射歪了歪腦袋,輕聲說:“很多的意思,就是我想念你的一切。”

言渡聞言,揉撚韓錦書耳朵的手沿著她的輪廓線條往前滑動,摸到她小巧的下巴,修長的指尖輕輕一勾,抬高幾寸。

韓錦書睫毛顫啊顫,掙紮地掀起眼簾,與他對視。

言渡的食指輕點在她的下嘴唇上,聲音裡帶著誘.哄意味。低柔地問她:“那你想我親你麼。”

韓錦書腦子空白,整個思緒都被言渡攪成一團混亂的麻線。她看著他的眼睛,幾乎溺斃在那黑色的深潭裡,須臾,鬼使神差地點頭。

言渡聲音很沉:“你來。好不好?”

姑娘猶豫了一瞬,紅著小臉應聲道:“好。”

得到這個回答,言渡傾身往韓錦書貼得更近。她順勢伸出兩隻胳膊,柔柔環住他的脖子,閉了眼,仰頭吻住他的唇。

言渡淺笑,手指在她安全帶扣上輕輕一摁,禁錮身體的纏帶鬆開,她喉嚨裡發出一聲羞赧到極點的嗚咽,鼓起勇氣,小小的舌尖鑽出去,舔了舔他的唇瓣。

動作小心翼翼,怯生生的。

言渡呼吸忽然一重,手臂從她腰後環過,收攏,毫不費力地往上提。

韓錦書被他親得頭暈目眩,迷糊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整個兒被抱離開座椅,再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言渡的大腿上。

韓錦書:“……”

怎麼又是這個姿勢。

上次在他的辦公室,她也是這樣緊抱著他,坐在他腿上。

奇奇怪怪的回憶湧入腦海,韓錦書羞窘交織不自在極了,鞋裡的腳趾都不安得蜷縮起來。動了動,想從他身上下去。

言渡略有察覺,手臂下勁把懷裡的小家夥死死扣住,逮住她驚慌失措的舌,不許她躲,吻得愈發細膩而專注。

韓錦書無法,隻能由著他親。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韓錦書腦袋缺氧,被親得差點睡過去時,言渡終於放開了她已經略微紅腫的唇瓣。

韓錦書全身皮膚都被蒸成淺淺的薄粉色,腦袋靠在言渡胸前,微張著嘴巴小口喘氣。還有些緩不過來。

言渡輕撫著她腦後的長發,唇落在她軟絨絨的腦袋頂,雙眸微合,也在平複呼吸。

片刻,韓錦書等大腦的思考能力回歸正常狀態後,抬頭看他,噘著嘴不滿道:“親親親,感覺我們隨時都在親。這樣的相處方式真的很不健康,太費我了。”

言渡:“。”

言渡漫不經心道:“做的時候容易暈,接個吻也嫌累。韓院長的身體素質不太行啊。”

韓錦書臉色霎時更紅,氣得張開嘴狠狠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就你這張欠扁的嘴,我媽居然還專門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許騎到你頭上撒野欺負你。真是無語,到底誰欺負誰?”

言渡聞聲思考幾秒,說:“你確實沒騎我頭上撒野。”

韓錦書冷哼:“對啊。”

言渡:“你最多隻是騎我身上撒野。”

韓錦書都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皺眉反駁:“又是給你□□心便當,又是去你公司探班,像我這麼溫柔善解人意的老婆,全世界都沒幾個。我騎你哪兒了!”

言渡盯著她,輕輕挑了下眉,輕聲似笑非笑道:“你騎的我哪兒,你不知道嗎?”

韓錦書:“???”

等等。

騎……

騎…………………………

韓錦書後知後覺醒悟過來,霎時整個人都快熟透。她憤憤地瞪著言渡,眯了眯眼睛,捏住他的領帶鬆緊結的位置,忽然一收!

她擺出這輩子最凶神惡煞的表情,惡狠狠道:“姓言的。你再出言不遜,我真的會鯊了你。”

言渡語氣散漫:“如果你要殺我,那我選擇被你淩遲。”

韓錦書:“。”

“你知道‘淩遲’的意思嗎。”他貼近她的右耳,慢條斯理地低聲細語:“行刑者手持利刃,在受刑者身上割滿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也就是俗語中的‘千刀萬剮’”

韓錦書被嗆了下,聽得毛骨悚然一陣惡寒,瞬間鬆開了勒住言渡領帶的手。

她縮縮脖子,有點驚恐又有點匪夷所思地看著他,道:“人家正常人求死,都是越痛快越快。你這是什麼奇葩的要求?”

言渡盯著她,幾秒後,他嘴角浮起一絲病態而優雅的淺笑:“因為,如果能死在你手裡,是一件榮幸而美好的事,值得細細品味。過程越慢越好。”

韓錦書:“……”

聽聽,這是正常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看看,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表情嗎?

難怪一個心理疾病會治這麼多年,這個暴君,實在是太變態了。

韓錦書用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言渡,接著說:“老公,你知道嗎,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變態,而感到跟你格格不入。”

言渡捏捏她的臉蛋,說:“知道我是個變態,還對我牽腸掛肚?”

韓錦書:“。”

韓錦書心一慌,窘窘否認:“誰對你牽腸掛肚。我隻是長時間和你生活在一起,突然分開幾天,有點不習慣而已。”

“韓錦書,你喜歡我。”

“才沒有。”

言渡直勾勾地瞧著她,聲音忽然低下幾度:“那天下午在我辦公室,你把我摁在桌子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韓錦書愕然地睜大眼睛,心慌意亂地捂住他的嘴,沉聲羞憤道:“那天下午的事,你再多提一句,我馬上回我媽那兒。”

言渡彎唇,抱著小家夥在她腮邊落下一吻,低笑著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古時吳越王寫給他夫人的信,此時從言渡嘴裡輕輕念出來,竟令韓錦書心尖都在微微發顫。

言渡語氣淡淡:“韓錦書,下次再回娘家,記得要帶上我。”

韓錦書在他懷裡抿嘴笑:“為什麼?”

“日日思卿,卻不見卿。”言渡神色平靜地對她說,“實在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

一眨眼,小橙子出車禍的事情便過去了半個月。加上又收到過那個恐怖的洋娃娃包裹,俞沁這個做母親的怕孩子再出現什麼意外,這兩周時間,她除開工作時間,幾乎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橙子。

每天早上,俞沁親自把梁丞丞送進幼兒園,每天下午,再親自去把梁丞丞接回家。

在這樣的細心照看下,梁丞丞小朋友很快便走出了車禍事件留下的陰影。

這天傍晚,幼稚園拉響了放學鈴聲。

梁丞丞放下手裡的玩具車車,背起自己的小書包,站起身,乖乖和其它小朋友們小手牽小手,在老師的帶領下走出教室。

梁丞丞抬起腦袋。透過幼兒園的大鐵門,他一眼就看見停在路邊的灰色汽車,和站在汽車旁邊等他放學的媽媽。

梁丞丞粉嘟嘟的小臉上立刻洋溢起燦爛笑容。舉起短短的小胳膊,努力朝媽媽揮手。

媽媽也很快看見他,展開雙臂舉過頭頂,朝他比了個大大的心。

這時,一道稚氣甜糯的嗓音在梁丞丞耳邊響起,問他:“梁丞丞同學,為什麼每天都是你媽媽來接你呀?”

聲音飄進梁丞丞的小耳朵,他轉過小腦袋。

說話的小女生也就三四歲的年紀,小臉圓呼粉嫩,細軟的黑發在腦後綁起兩條麻花辮。她叫胡貝貝,小名小蘿卜,也是天使寶貝國際幼稚園的學生,是梁丞丞在小班(3)班裡最好的朋友。

梁丞丞很認真地擺擺手,回答胡貝貝:“不是的呀。上個月我外公外婆也來接過我的,還有我表姨父也來過呢!我表姨父好好看的。”

“那……”胡貝貝歪著小腦袋:“你爸爸呢?”

小女孩天真無邪的一個問句,卻瞬間令同樣是小孩子的梁丞丞皺起了眉。梁丞丞支吾了會兒,小聲回答:“媽媽說,爸爸最近好忙,沒有時間來接我。”

“怎麼會。”童言無忌,小蘿卜沒有絲毫惡意,純粹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我爸爸也很忙,但是他一周至少也會來接我三次。梁丞丞,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你,所以才不來接你呀?”

“才不是呢!我不許你亂說!”

像是被胡貝貝嘴裡的某些話語給刺激到,梁丞丞緊緊捏住兩隻小拳頭,瞪著她大吼了一句。

“……”小女娃被他這模樣嚇到,愣了愣,繼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前麵的老師聽見隊伍裡的動靜,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趕來。溫柔的女老師在胡貝貝身前蹲下,柔聲問:“怎麼了小蘿卜,哭什麼呀?快告訴老師發生了什麼事。”

胡貝貝哭得好傷心,揉著眼睛抽泣道:“是、是梁丞丞同學。”

得到這個答案,老師頗有幾分詫異。梁丞丞這個孩子聰明善良,平時在班裡的表現非常好,從不會淘氣惹事,欺負同學。

老師側目看了站在旁邊的小橙子一眼,繼續問胡貝貝:“你和梁丞丞同學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他欺負你了?”

胡貝貝一雙大眼睛哭得紅腫,嚶嚶嚶道:“我好多天沒有看到過梁丞丞的爸爸來接他,就問梁丞丞,他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他了,他就好凶!嗚嗚嗚……”

“好了好了,彆哭了。”

安慰完胡貝貝,老師又站起身,走到梁丞丞身前站定。

這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小男娃,此時正耷拉著腦袋,小手對絞在一起,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做錯事惹哭了同學,愧疚得甚至都不敢抬頭看老師。

老師摸摸梁丞丞的腦袋,“今天是誰來接你放學?”

“是、是我媽媽。”梁丞丞說話的生意小小的,頓了下,接著囁嚅道:“老師,對不起,我不應該吼胡貝貝……但是,我討厭胡貝貝同學說那種話。”

老師:“什麼話?”

梁丞丞:“胡貝貝同學說,我爸爸不來接我,是不喜歡我了。不會的……爸爸怎麼會不喜歡我呢。”

“可是老師,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爸爸了。”

看著小男娃臉上苦惱難過的表情,老師神色凝重幾分。須臾,她牽著梁丞丞走出幼兒園大門。

等在門口的俞沁看見兒子的身影,眼睛一亮,快步迎過去,“橙子,走,回家了。快跟老師說再見。”邊說,邊從老師手裡接過梁丞丞的小胖手。

梁丞丞握住媽媽柔軟的手,回過頭,朝老師揮了揮胳膊:“老師再見。”

老師遲疑了下,終於下定決心,出聲叫住俞沁:“梁丞丞媽媽!”

俞沁聞言,步子頓住,不解地回過頭去。

老師笑容溫和:“耽誤你兩分鐘時間,我們聊幾句。”

俞沁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

幾分鐘後,俞沁把梁丞丞抱進車裡,叮囑梁丞丞自己玩,乖乖不要亂跑後,關上車門,落下車窗,轉身折返回小班(3)班的班主任麵前。

俞沁:“陳老師,是不是橙子在幼兒園闖禍了?”

“不是的。”陳老師麵露難色,似乎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俞沁:“您有話就直說吧。”

“……好吧。”陳老師道,“梁丞丞媽媽,孩子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爸爸了。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俞沁很坦然,語氣淡淡地說:“我和他爸爸離婚了,橙子的撫養權在我手上。”

“這段時間梁丞丞爸爸很久沒有來過幼兒園,我其實大概也能猜到,是你們夫妻倆肯定產生了矛盾。”陳老師歎了口氣,“梁丞丞媽媽,本來有些話,我一個外人是不方便說的。但你和孩子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作為父母,我想,你們平時除了關注孩子的身體發育學習成績以外,也應該重視他的心理健康。”

聞言,俞沁眸光微微一閃,有些擔心:“陳老師,你這麼說,是橙子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今天小橙子在幼兒園,情緒失控,對著一個小女生大吼大叫。”陳老師眉心緊緊擰著一個結,“丞丞平時是多麼溫良的一個孩子,樂於助人,性格謙遜,從來不會跟同學們爭執。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學校家庭雙方都務必警惕。”

俞沁緩緩點頭:“謝謝你陳老師,情況我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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