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患兩人隨後便去了會客室。
韓錦書無聊得很，隻好一個人回到臥室，抱著言渡的筆記本電腦坐在床上玩遊戲。
大約一個小時後，臥室門被敲響，砰砰兩聲。
韓錦書從電腦屏幕背後抬起腦袋，驚得眨眨眼睛：“哇，這麼快就複診完了嗎？我才玩三局。”
“嗯。”言渡走過來，低頭親了親她翹嘟嘟的鼻頭，“去吧，白醫生還在等你。”
韓錦書伸出兩隻胳膊，抱住言渡的脖子，還是有點擔心：“病情相關都是你的個人隱私，白醫生會不會不告訴我呀？”
“有我的允許，她會告訴你。”
言渡輕輕咬了下小家夥的唇，低聲道：“我原本就是你的所有物，你當然有資格，也有權利知道關於我的一切。”
*
隨之，韓錦書便進了彆墅的會客廳，和白珊珊聊了將近半個鐘頭。
結束聊天，韓錦書若有所思地將白珊珊送出大門口。
“言總的情況，我都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白珊珊輕歎了口氣，寬慰道，“他目前的病情還算穩定。這幾次複診，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厭世心理減輕了很多很多，我想，這主要歸功於你。”
韓錦書的心情很有幾分複雜。聽見白珊珊的話，韓錦書擠出了一個笑，說道：“謝謝你，白醫生。這些年，多虧你對言渡的幫助。”
“我做這一行，遇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心理病患，你老公的情況，算是最嚴重之一。”白珊珊笑著搖頭，“說實話，如果不是你，我還真沒把握，將言渡從深淵裡拉回來。”
兩個女孩沿著小徑往前走，隨口閒聊著。
之後，韓錦書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接近午飯的飯點，便道：“欸，白醫生，都這個時候了，不如你就留下來吃午飯吧？”
“不了不了。”白珊珊忙擺手，“我老公就在那邊等我，他已經等很久了。”
韓錦書聞聲，循著白珊珊手指的方向看了眼。
果然，盤山公路旁的休息區空地上停著一輛黑色賓利，安安靜靜，纖塵不染。
韓錦書說：“那不如，請你先生也一起吃？”
“謝謝你的好意。”說到這裡，白珊珊麵上露出一絲窘色，聲音略低幾分：“實不相瞞，我老公的性格也很……極端。他不喜歡我和異性單獨相處，我給言總治病，他每次都很不爽。”
韓錦書震驚：“不爽？為什麼呀？”
“不知道。”白珊珊聳聳肩，“可能，是他覺得言渡長得太帥吧。”
韓錦書：“……”
韓錦書就這樣頂著三滴豆大的冷汗，將白珊珊送到了那輛黑色賓利麵前。
“好啦，錦書，快回去吧。”白珊珊回頭朝韓錦書揮揮手，隨之便拉開了後座車門。
車門開啟的瞬間，她看見賓利後座坐著一道純黑色的身影。
男人高大而頎長，渾身的氣質尊貴逼人，君臨天下般，黑色西裝完美貼合著他的身形輪廓。從韓錦書的角度，隻能看見男人棱角分明的英俊側顏。
下頷線的線條很傲慢，眉眼冷峭，禁欲感十足。
下一瞬，白珊珊上了車，朝韓錦書再次揮手，“再見錦書。我給你的那個建議……你如果心理上不是特彆排斥，其實可以嘗試一下。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應該會對言先生有幫助。”
“嗯，我會好好想一想。白醫生慢走。”韓錦書也笑著揮揮手。
“怎麼去那麼久。”
“和言太太聊了幾句……商遲！我說過多少次我塗了口紅不許親！你聽不懂人話嗎！”
……
車門砰一聲輕輕關上，隔絕開車內傳出的對話。黑色賓利碾雪而去。
漫山的銀裝素裹中，韓錦書裹緊脖子上的白色大圍巾，望著賓利車遠去的方向，心情複雜，陷入了沉思。
她沉思了整整一個下午，然後便紅著臉，咬牙跺腳，小拳頭一握，鄭重無比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
是夜，言渡交疊著一雙大長腿坐在書房裡，給言氏一眾高層開完視頻會議後，看一眼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點整。他合上電腦，長時間對著電腦，眼睛有點不舒服。
言渡閉眼捏了下眉心。
忽然，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收到新的未讀消息。
言渡拿起手機。
發信人備注：我的小情書。
我的小情書：老公老公，你大概什麼能忙完0.0
言渡冷冽的眸色瞬間柔和，敲字回複：已經忙完了。你等得很著急？
我的小情書：……
我的小情書：有……點……吧？
我的小情書：……畢竟我們已經快兩個鐘頭沒見麵。荒郊野外，周圍就我們這一棟屋子，看著怪瘮人的。
我的小情書：你這個視頻會議開得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我的小情書：你平時都不愛說話，肯定不會是你一直說個不停。是弗朗嗎？他話最多，一定是他嘰裡呱啦地說！
我的小情書：……好吧。
我的小情書：我就是單純想你了。
噠的聲。
言渡熄滅手機屏，嘴角微挑，指尖捏著眉心啞然失笑。幾秒後，他起身離開了書房，上樓往主臥方向走去。
擰開房門，發現裡麵沒有開燈。整個屋子裡黑漆漆一片。
還沒等言渡的視線習慣黑暗，屋子裡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很輕盈，也很熟悉，在朝他走過來。似乎帶著某種不確定的糾結和遲疑。
言渡回過神，視野裡映入一道嬌嬌小小的人影，似乎是下定決心，忽然便勇猛無比，嗖一下就朝他衝過來。
言渡下意識伸出雙臂去接。
眨眼功夫，小家夥撲了個滿懷，樹袋熊般掛在了他身上，腦袋深深埋進他胸前。
言渡低頭，太過熟練，即使在黑暗中，他也很快就找到了她散發著絲絲甜軟水果香氣的唇。
他轉身將她抵在臥室的門板上，深深吻住她。
吻著吻著，指尖觸及到了一絲異常。
言渡動作微頓，略帶疑惑地挑了下眉，手指順著摩挲。
摸到了她身上的裙子，質地和平時的不同，像是某種很輕薄的蕾絲。然後是同質地的腕帶，脖子上的Choker，手上的手套……
言渡靜幾秒，伸手便準備開燈。
然而手指剛碰到牆上的開關，忽然被阻止。一隻小小的、柔軟的手，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隨之便是她細不可聞的嗓音，緊張到喉嚨都在顫抖，說道：“不要……開燈。”
黑暗中，言渡托住韓錦書，輕輕撫上懷裡姑娘的臉頰，在她的臉上也摸到了同樣的蕾絲質地。
言渡開口，嗓音聽起來很冷靜。他輕聲問她：“情書，你做了什麼？”
韓錦書全身的皮膚都在灼燒。
【言先生目前整體情況穩定，唯一比較讓我頭疼的是，他在那方麵存在某些特殊的嗜好。】
【其實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雖然他很努力地在控製，但是物極必反，壓抑太久遲早會出大問題。這對他的治療是不利的。】
耳畔回響起白醫生今天說的話。
韓錦書輕輕抖著，臉紅得快要滴血，不敢抬頭，也不敢看言渡，整張臉埋進他的頸窩，好半天才很小聲地擠出一句話，回答他：“……白醫生今天說，長久以來你都很壓抑。適度讓你的某些……得到滿足，對你的病……有一定的輔助意義。”
屋子裡陷入一陣死寂。
韓錦書低著頭，連呼吸都開始吃力，十根纖細的手指用力收握，把言渡的襯衣衣領捏得皺巴巴。
一秒鐘過去，兩秒鐘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身子騰空而起，讓他單手給扛到肩上。一陣天旋地轉，等韓錦書再次回過神，已經被他輕柔放到了落地窗前的立櫃上。
落地窗外，漫山遍野，白雪皚皚，一彎弦月高懸於夜空，雪光月色交相輝映，投入黯淡的亮光。
言渡垂眸，安靜注視著眼前的姑娘。
她雪白嬌媚的身軀被裹在一條輕薄的黑色蕾絲裙下，手腕上戴著黑色腕帶，脖子上妝點著精致的黑蕾絲圈。
一條半透明的黑色蕾絲細帶，從她眼部區域，環過，纏繞，輕輕遮住了她的眼睛。
看起來，就像一份為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短短幾秒，言渡凝視著韓錦書，黑眸暗沉裡隱隱帶著一絲赤紅，隻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亟待掙脫桎梏。
“我……”她囁嚅著，臉蛋通紅，心跳如雷，格外手足無措，“我其實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做。如果我對白醫生的話理解有誤，就當今天晚上……你什麼都沒看見過，我也什麼都沒做過。什麼都沒發生過。”
言渡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韓錦書渾身都在發燙，下意識屏住呼吸，隻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下一秒，言渡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在她的唇齒間呢喃輕語，嗓音低而啞：“謝謝你。”
韓錦書鼓起勇氣，脖子後仰與他拉開距離，問他：“我這樣……你覺得怎麼樣？”
言渡盯著她，漂亮的黑眸之中閃動著絲絲奇異的亮光。他指尖輕柔撫過她炙熱的頰，柔聲道：“這樣的你，特彆的乖。漂亮可愛，楚楚動人。”
韓錦書眨了眨眼，心裡泛起絲絲窘迫的欣喜：“你喜歡就好。”
言渡低頭輕嗅她的發絲，低笑了下，鑽進她耳朵裡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慵懶：“我喜歡得要命。”
“我……愛你。”
韓錦書抱住他的脖子，雙頰猶如火燒，羞窘而生澀地親吻他，“你這些年，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想為你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
言渡彎起唇，低哄道：“不要緊張，我的寶貝。我會好好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