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2)

娘子凶猛 998 20642 字 4個月前

觸感不太對,這娘們的胸怎麼這麼平?劫匪驚訝的抬起頭,看見劉靈芝陰惻惻的露出一口白牙,嚇得馬上縮回手。

就在他把手縮回去的一瞬間,劉靈芝猛地抽出他腋下夾著的木棒,狠狠的砸在男人的頭上。

“唉呀!”男人疼的大喊一聲扭頭就要逃跑。

劉靈芝哪會給他跑的機會,伸手拽住他的頭發,狠狠的將人摜倒在地,騎在他身上用木棒捶了起來。覺得木棍打著不順手,扔掉木棒又舉起沙包大的拳砸了過去,拳拳到肉,打的那人很快就沒了還手之力。

旁邊兩個同夥都嚇傻了,他們哪碰見過這麼彪悍的女人啊!扔下木棒撒腿就跑!

被打的男人哭嚎著大喊:“好漢饒命,女俠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劉靈芝冷笑:“你不是挺厲害嗎?”

“我知錯了,我們就是這附近的村民,實在是家裡過不下去才起了歪心思,以後再也不敢,求女俠饒小的這一次吧!”

劉靈芝不聽他狡辯,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這人身上。

“哎喲……哎……啊……”男人呼叫的聲音越來越弱。

不光劫匪嚇住了,連車夫和劉老漢也嚇得夠嗆,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劉老漢趕緊拽住兒子:“幺兒,不能再打了,人快打死了!”

劉靈芝眼睛都紅了哪聽得進去,推開自己老爹還想再揍這小子,徐淵嚇得一把抱住劉靈芝的脖子顫聲說:“……算了吧。”

劉靈芝這才停下拳頭,喘著粗氣站起來。

地上的人被打的鼻青臉腫,滿頭血包,雙手抱著頭不住的求饒。

“以後還敢劫路嗎?”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

男人卯足勁爬起來,夾著尾巴一瘸一拐的著跑進夜色裡。

劉靈芝拿衣服擦了擦手:“都愣著乾嘛,繼續趕路啊。”

“哦,哦,繼續趕路!”車夫顫抖著撿起地上的鞭子,把劫匪弄亂的貨物擺好,等三人上了牛車,開始急匆匆的往回趕。

半夜三更,劉家的大門突然被敲響。

睡夢中的劉翠花被嚇了一跳,連忙點著油燈,披著棉襖坐起來。

劉小丫也被驚醒,小胖手揉揉眼睛“奶,咋了?”

“沒事,你接著睡吧。”

“翠花,快開門!”劉老漢邦邦的敲著大門。

劉翠花聽見是劉老漢的聲音,心中一喜,連忙趿拉著鞋跑出去。打開大門,見爺仨個滿身風霜的回來了!

“娘!嬸!”兩個大小夥子撲過來,好懸把劉翠花撲倒。

劉翠花拍著兩人後背心疼道:“怎麼大半夜的才到家,快進屋凍壞了吧!”

一進屋,三個人才終於有了回家的感覺,劉靈芝把行李扔在北炕上,伸手去涼炕上裝睡的小丫。

“啊,涼,涼。”劉小丫被他冰的直縮脖子,在被窩裡打滾咯咯笑個不停。

徐淵伸手把兩人拉開:“彆欺負小丫。”

“爹,娘親,你們回來啦!”

“嗯,你再睡一會,天還沒亮呢。”徐淵搓了搓小丫的臉蛋。他倆名義上是劉小丫的爹娘,其實跟哥哥差不多,平日裡都是劉翠花在照顧孩子。

小丫頭哪裡還睡得著,像條小泥鰍似的,從被窩拱出來,坐在炕上看著大人們忙活。

劉翠花點著火,和了點麵給三人做了鍋熱騰騰的旮瘩湯。

偏房的張秀才聽見聲音,沒一會也亮起了油燈,披上衣服拄著拐來到正房。

“幺兒大郎回來了。”

徐淵趕緊站起來,把老爺子扶到炕邊坐下。

“考的怎麼樣?題難不難?可有不會的?”老爺子大概是全家裡麵最關心他成績的人了。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臨走前老爺子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跟劉家夫妻保證徐淵肯定能考上,若這小子不爭氣沒考好,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徐淵把考試的題目跟張秀才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答案背了一遍。

張秀才年紀大記不住,擺擺手說:“今日太晚了,明天起來默給我看。”

“好。”

“幺兒把桌子搬過來,你們先把飯吃了再嘮。”

“哎!”劉靈芝早就餓了,中午啃那半張餅子打人的時候就消化完了,這會前胸貼後背聞著飯香味肚子咕咕直叫。

沒一會熱騰騰的旮瘩湯出鍋了,裡麵切了碎白菜和鹹肉丁,三人捧著碗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劉小丫見大人吃飯,瞅著眼饞,非讓劉翠花也給她盛一小碗。晚上都吃飽飯了,這會哪有肚子,吃了沒兩口就不吃了,興奮的在炕上跑來跑去。

“三叔你也吃一碗?”

張秀才搖頭:“吃多了積食。”年紀大了,這幾年明顯不如過去消化好。

劉老漢連喝兩碗疙瘩湯才放下碗,打了個飽嗝:“還得是自己家裡得勁,在外麵吃不好睡不好。”

劉翠花見他放下碗開始詢問:“這些日子在縣城怎麼樣?我聽秦娘子說你們住了她家的房?”

“哎,多虧了秦老板,不然我們爺仨就得露宿街頭了!你知道那縣城的客棧住一日要多少錢?”

“要一百文?”

“四百文!這還是便宜的,聽說後來快考試的時候漲到了七百文!”

“乖乖,我的老天爺,這縣裡的錢也忒好賺了!”

張秀才捋著胡須道:“差不太多,當年我參加縣試時也花了不少錢。”

“後來找到秦老板,他把在縣城的小院租給了我們,一天才收五十文。”算下來二十多日才花了一兩銀子,可太便宜了,裡外裡又欠了人家不少人情。

劉老漢從懷裡掏出鑰匙:“明日有空你把房錢給那秦娘子送去。”

“行,大郎吃飽沒,嬸再給你盛一碗?”

“飽了,吃不下了。”熱乎乎的麵湯進了肚子,身體都暖和過來了。

劉靈芝又喝了一碗才吃飽,把桌子收拾下去一家人圍坐在炕上開始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娘,你沒見那縣城裡,路麵鋪的青石板,每日有人清掃,街上連塊牛糞都看不見!”

“縣城賣什麼的都有,對了我還給你和小丫買了東西呢。”說著從包裹裡掏出一塊西洋鏡,上次聽劉翠花念叨他便記住了,這次在縣城裡看見這東西便隨口問了問價,一塊雖然沒有十兩銀子,也花了六百多文。

給劉小丫買了一對銅絲編的蝴蝶發夾花了三十文,上麵漆了油彩,用手一碰兩隻翅膀還顫巍巍的,活像真的似的!

“蝴蝶,蝴蝶!”劉小丫拿著發夾高興的手舞足蹈,徐淵伸手幫她夾在頭發上。

“敗家孩子,花這錢乾什麼?”劉翠花嘴上說著兒子,心裡卻稀罕的不得了,拿著鏡子美滋滋的。

“要不說還得出去見見世麵,以前在劉家屯的時候,覺得來到鎮上就算了不起了,如今看你們去了趟縣城,便覺得鎮上也不過如此。”

張秀才呲牙一笑:“那是他們還沒到過府城,比起縣城更大更繁華!”

劉翠花摸了把徐淵的頭發笑嗬嗬的說:“將來我們大郎有出息了,帶嬸子去府城看看,回來我也能跟那群老太太吹牛了。”

徐淵鄭重的點點頭:“會的,嬸你等著我考上秀才!”

說著說著就提起三人第一日住大通鋪的事,劉老漢磕磕巴巴的說:“哎,這事說起來磕磣,白活了這麼大歲數。”

劉翠花不解的問:“怎麼了?”

劉老漢把自己丟了錢袋的事一說,劉翠花頓時急了:“你說丟了多少銀子?!”

“娘,你消消氣,爹也不是故意的。”

“錢袋裡我可給你裝了十八兩銀子啊!全都丟了?!”

“那…那人家還能給你…剩一兩不?”

劉翠花抬手就要抽他,嚇得徐淵趕緊抱住老太太:“嬸子彆生氣了,叔也是第一次出門,誰知道那地方的人膽子那麼大,居然敢半夜摸人口袋。”

劉翠花氣的指著劉老漢半天說不出話:“出門在外你也能睡那麼死?豬托生的?!”

劉老漢坐在牆角吧嗒著煙袋,蔫頭耷腦的不敢再說話。

“還剩多少銀子?”

劉靈芝趕緊把懷裡的錢拿出來遞給他娘,除去三人這幾日的吃喝嚼用,加上回來時買東西花的錢,還剩下十七兩多。

劉翠花仔細清點完,趕緊把銀子收好:“啥也指不上你!出個門還能把錢袋丟了,你咋不把你自己丟了呢!”

劉靈芝:“彆提了,剩下的錢好懸也讓人劫去,回來的路上,我們遇上攔路的劫匪了。”

劉翠花倒吸一口涼氣:“咋,咋還會遇上劫匪呢?沒受傷吧?”

徐淵:“沒有,多虧了有靈芝哥,不然彆說我們身上的銀子,連車夫的牛車恐怕都保不住,靠步行我們明天早上才能到家。”

劉翠花也顧不得劉老漢丟了銀子的事,讓他把遇上劫匪的經過仔細講了一遍,聽到劉靈芝差點把那人打死,嚇得抬手拍了兒子兩巴掌。

“你膽子咋這麼大啊!萬一那人傷著你怎麼辦?”

劉靈芝嘿嘿一笑:“娘,他打不過我。”

這話倒是不假,就憑劉靈芝練了這些年的功夫,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

劉翠花拉著兩人的手歎了口氣:“銀子沒了以後再賺就是了,你們都平平安安的才好。”

外麵的雞叫了兩聲,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劉翠花趕緊催促兩人去睡覺。

張秀才也起身回了偏房,劉小丫早就撅著屁|股趴在炕頭睡著了,屋裡剩下劉家老兩口。

“彆抽了,趕緊上炕睡覺。”

“誒。”劉老漢連忙磕了煙袋,脫衣服鑽進被窩。

劉翠花上半夜睡了一覺這會兒不太困,借著油燈看著自家丈夫花白的頭發歎了口氣:“銀子的事你也彆上火了,丟就丟了吧,就當是長個教訓,再有下次出門可不敢把銀子放在口袋裡睡昏過去。”

“哎。”劉老漢悶聲應道。

劉翠花給他掖了掖被子,“快睡吧,一會天都亮了。”

西屋裡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徐淵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屋子,身上蓋著暖暖的棉被,耳邊還有那輕輕的鼾聲,忍不住彎起眼睛,回家真好!

一陣噠噠噠的小腳步聲,劉小丫剛跑到他們門口就被劉翠花抱走了,壓著聲音說:“去找你爺爺玩,你爹娘還沒睡醒呢。”

徐淵伸手捅了捅旁邊的劉靈芝:“哥,還睡呐。”

劉靈芝翻了個身把他的胳膊壓在身下:“困,睜不開眼。”

“該起床了,都快午時了。”

劉靈芝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從被窩裡爬起來,披上衣服就往茅廁跑。

徐淵笑著穿好衣服,疊上被子,出門見劉老漢正坐在院子裡磨刀,劉翠花把他們用的行李都拆洗了,張秀才則領著劉小丫坐在偏房門口曬太陽。

“大郎醒了?快快把你縣試的答案默給我看。”張秀才早就等著急了,昨天隻是粗略的聽了一遍,根本沒記住縣試的內容,就等著他起來給自己再默一遍了。

“嗯,我去拿紙和筆。”

劉靈芝上廁所回來就看見徐淵搬了個小桌子,坐在台階上默寫考卷。太陽曬在他身上照的人閃閃發光,額前散落的幾縷碎發遮住眼睛,徐淵隨手把它掖在耳後,那縷發絲便順著纖細的脖頸鑽進衣領裡。

劉靈芝看的出神,大郎好像……越來越俊了。

“傻站著乾嘛呢,飯菜都在鍋裡熱好了,趕緊拿出來吃,吃完下午跟你爹抓豬去。”劉翠花端著洗衣盆進了屋。

“哎…哎!”劉靈芝落荒而逃,也不知道為什麼心砰砰跳的厲害。

徐淵記憶力好,縣試過了幾天依舊能一字不漏的把自己寫的東西默出來,待他收起毛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遞給張秀才看。

劉靈芝端著飯出來了,一碟油炸小魚,一盤鹹蘿卜條,加上幾個軟乎乎的白麵饅頭,頓時勾的徐淵直咽口水。

“寫完了?快吃吧。”

兩人坐在一旁吃東西,張秀才捋著胡子看他寫的試題,看到最後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比平日裡答的好多了,不出意外這次絕對能中!”

劉老漢一臉驚喜:“真的啊!大郎以後是不是就是秀才公了?!”

徐淵靦腆的笑道:“隻是是童生,還要參加完府試和院試才能叫秀才呢。”

張秀才:“快了,等過幾日縣試名次下來,若是考中了縣裡會專門組織你們一起去州府參加考試。”

這個時代交通不便利,許多人都沒出過遠門,從鎮上去縣城隻有一日的距離,都很少有人去過,更彆說遙遠的州府,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出生的地方。

從泗水縣出發去冀州府,光路上就要三四日,中途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意外。

為了這些讀書人的安全考慮,每次縣試過後,府試之前,縣裡都會統一組織考中的童生一起去參加府試。畢竟讀書人也是政績,若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考出去個舉人進士,當地的縣令當年考評必然是優等,稍微活動活動,升個一官半職也不是難事。

吃過飯劉靈芝換上一身精練的女裝短打,準備跟劉老漢去抓豬。徐淵閒著,好不容易考完試張秀才讓他放鬆一下,便也跟著去了。

徐淵還是第一次去抓豬,既覺得新奇又有點害怕,到了農戶家裡,劉老漢選了一隻比較肥的豬,臨走前劉翠花特意囑咐要抓胖的,選一條好點的肉給秦家娘子送去。住了人家的房子那麼多天,雖然收了房費可那點錢還不夠去客棧住兩日的,多少也要給表示表示。

豬抓好了,三人坐著牛車往回走,肥豬被捆了手腳躺在牛車上放棄了掙紮,徐淵拿手指戳了戳,太臭了,怪不得每次劉靈芝殺完豬回家都要換衣服。

殺豬的時候劉靈芝故意支開徐淵,怕把他嚇到,爺倆手腳麻利的把豬分割好,切了一塊又肥又大的後臀肉足足有十多斤,加上兩隻豬耳朵一起用繩子綁好,準備拿去給秦娘子道謝。

下午劉翠花拿好鑰匙和銀子拎著肉就去了秦家布莊。

來的時候鋪子裡沒有多少人,秦娘子正坐在爐火旁邊的搖椅上打盹,劉翠花悄悄把肉放下,鑰匙和銀子交給旁邊的夥計,自己轉身要走。

“劉家嫂子,來了怎麼不坐一會兒啊?”

劉翠花見她醒了便笑著說:“我見你睡著了,沒想著打擾你。”

秦娘子伸手拉她在身邊坐下:“我這一個人呐,閒的發慌,你既然來了就留下來陪我說會話。”

剛好劉翠花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有大郎在家,什麼都不用操心。

秦娘子:“劉大哥他們都回來啦?”

“昨個夜裡回來的,今天有空我便把鑰匙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