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1 / 2)

娘子凶猛 998 20417 字 4個月前

要說這玉樓縣縣丞也真是膽大包天,有葛宏順這麼個前車之鑒還敢玩欺上瞞下這一套,絲毫沒把徐淵放在眼裡。

兩人又詢問了不少災民,大家都說沒發過賑災的糧食。彆說糧食沒發,連新來送來的種子也沒了音信,百姓絲毫不知道從州府運來了今年春耕用的種子。

多虧徐淵決定下來轉一圈,不然這分下來的賑災銀子和種子又不知道進了誰的腰包!

一路走到縣衙,見衙門早就修繕整齊了,一點看不出遭遇過洪水的模樣。

徐淵和劉齡之兩人徑直走了進去,門口有守衛攔住二人道:“衙門重地,閒雜人等,不許隨意闖入。”

“我找你們縣丞。”

那人見徐淵和劉齡之衣著不凡不像是普通人,“等著,我進去通報一聲。”

沒一會那個看門的守衛走出來道:“我們縣丞沒空,改日再來吧!”

劉齡之哪給他改日的機會,拉著徐淵便硬闖了進來。

“哎哎!你們要乾什麼?!”那守衛想要上前阻攔,還沒碰到徐淵衣角,就被劉齡之一腳踹飛了出去。

“哎呦,快來人啊!有人擅闖縣衙了!”

縣丞正在數著葛宏順留下的資產呢,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玉樓縣,這幾年竟然被他貪了幾萬兩白銀,黃金數千兩。縣丞見到這些東西眼睛都直了,以前隻知道葛宏順有錢,沒想到有這麼多錢!這幾日他白天抱著銀子吃飯,晚上摸著銀子睡覺,整個人神魂顛倒被迷了心智。

冷不丁聽見外麵有大喊,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把裝銀子藏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沉著臉走了出去。

“何人在此喧嘩?”

“大人,這兩人擅闖縣衙,小的叫了衙役過來拘捕他們。”

縣丞緊張的打量二人“你們是何人?來縣衙乾什麼?”

徐淵:“你就是玉樓縣縣丞?”

縣丞大喊一聲:“大膽!縣丞也是你叫的?見到本官還不下跪!”

“你才是膽大包天,本官剛處置了葛宏順,沒想你還敢再犯。”

縣丞嗤笑:“你當是誰?還處置葛宏順,快來人,趕緊把這兩個騙子轟出去!”

十多個衙役圍了過來打算拿住二人,徐淵從懷裡掏出知府令牌:“我乃中州知府徐淵,我看誰敢動?!”

衙役們嚇得撲通跪了一地,不敢再動。

縣丞也嚇得一哆嗦,仔細去看那令牌,確實是知府令牌做不得假,冷汗嗖的一下順著鬢角流下來。

“下…下官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縣丞汗如雨下,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徐淵走到他身邊道:“本官二月摘了葛宏順的官帽,讓各地縣令把未發下來的救濟糧分發下去,你可有接到消息?”

“接,接到了。”

“賑災的糧食你發了嗎?”

“我…我我還沒來得及。”他哪裡舍得那些銀子啊?把銀子拿去買糧救濟老百姓,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

徐淵又問:“前幾日運來的種子和銀子呢?”

孫縣丞擦了把臉上汗道:“種子在庫房裡,銀,銀子在後院。”

徐淵怒極反笑:“讓你代做縣令,你彆的沒學,倒把葛宏順的貪贓枉法學得個精髓。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這一百板就是衝著他的命去的!自己前腳剛處理完葛宏順,這縣丞連眼皮子都不眨就繼續貪汙,還真是要錢不要命。

孫縣丞一聽要打自己一百板子,嚇得麵如金紙,鬼哭狼嚎的喊著:“我知錯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兩個衙役把縣丞押了下去,綁在長凳上行刑。

“把你們主簿叫來。”“是。”

沒一會,一個身穿湛清色八品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行禮道:“下官是玉樓縣主簿姚聞柳,拜見知府大人。”

徐淵冷眼打量他一番道:“你可知我來是為了什麼?”

姚聞柳低著頭道:“下官不知。”

“縣丞貪贓枉法已被我正法,如今玉樓縣交由你來管理,限你十日之日把賑災的糧款和春耕種子安排妥當,你可能辦到?”

姚聞柳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他以為徐淵是來人收刮葛恭順留下的金銀,沒想到竟把這玉樓縣交由自己!

“前有葛宏順和孫縣丞,你年紀輕輕莫要重蹈覆轍。”徐淵警告他。

“大人放心,下官定將這件事辦妥!”說罷,他便招呼衙役去抄了縣令的後院,當著徐淵和劉齡之的麵,把葛宏順留下的贓款全都搜刮出了登記造冊充了公。

這姚溫柳苦葛宏順久矣,他是前年補缺到玉樓縣的舉人。之前因為不願跟他們同流合汙,一直被排擠在官場外麵。葛宏順把縣衙裡的瑣事都交給他,其他的大事卻一概不許他參與。如今可算是翻了身,心裡這個高興,恨不得把葛宏順的老巢翻個底朝天!

徐淵看著衙役抬出來那一箱箱的銀子,驚訝的瞪大眼睛。碩鼠雖小,存的東西倒是不少!看來回去還要重重的判他!

統計完贓款,姚聞柳開始熟練的在紙上計算。他將銀子分了四份,一份用來購買糧食,另一份分給當地百姓,用來重建家園;第三份修路造橋,洪水把當地的不少設施都衝垮了,重新修建也需要銀子;最後一份則留在縣衙裡以備不時之需。

徐淵見他做事條理清晰,絲毫不拖泥帶水,心中已經有些欣賞。敢當著他們的麵清點銀兩,想來是個心思透亮的年輕人。

徐淵踱步到他身邊:“過段時間我還會來,如果玉樓縣還與現在一樣,本官定不饒你!”

姚聞柳跪地道:“若有負所托,請大人重罰”

徐淵把人扶起來:“玉樓縣的幾萬百姓就交給你了。”

姚聞柳激動道:“下官明日,不,今日就統計好人數,派人去發糧種!”

徐淵點點頭,眼下看不出這人能力怎麼樣,等四月份齡之哥去冀州接劉青時還會路過這裡。屆時姚聞柳若真是個能乾的,自己幫他上書請任為縣令也沒什麼不可。

後麵還有許多縣要走,他們不便長時間留在這裡,歇息了一夜第二日繼續啟程。

*

處理完玉樓縣,兩人馬不停蹄的來到附近的另一個縣,阜南縣。

這裡受災比玉樓還嚴重,道路泥濘不堪,中途馬車陷進泥坑好幾次,兩人隻能下車推著往前走。趕到阜南時,鞋和衣服上都沾滿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堪。

不過城中看著倒是比玉樓縣要強些,最起碼街上已經有人開始買賣東西了。

徐淵走到一處賣草鞋的攤子邊詢問:“大嫂,這草鞋多少錢一雙?”

賣草鞋的婦人皮膚黝黑,說話很是爽朗熱情:“芽兒,三文錢一雙,買兩雙吧?”

徐淵翻看了一下,手藝倒是不錯,剛好把腳上的靴子換下來刷洗。

劉齡之從錢袋裡掏出五文錢遞給婦人:“便宜一些,五文錢兩雙。”

“中,中中!”婦人倒是挺好說話,接過錢選了兩雙結實的遞給二人。

徐淵換上草鞋後坐在旁邊跟大嫂攀談起來:“咱們縣裡最近發賑災糧了嗎?”

“賑災糧?發了,昨個還在發呢。”

徐淵一聽稍稍放下心來:“你們一人發了多少?”

大嫂笑道:“五十文錢一鬥,每人限買十鬥,我家兩口人能買二十鬥糧呢!”

徐淵一聽眉毛擰了起來:“怎麼還花錢買?這朝廷給的救濟糧不是免費的嗎?”

“嗐,管他免不免費,隻要能吃飽肚子就行!況且五十文錢也不算太貴,咬咬就買了,總比餓肚子強。”大嫂還挺滿足。

“那春耕的種子縣裡發了嗎?”

“聽說今天在衙門口發,一錢銀子一份,每人可以買一份,我這攢攢差不多就夠了。”

徐淵氣的腦瓜仁疼,祝亭舟窩在這阜南當縣令真是屈才了,這麼會做生意考什麼科舉?直接去做商人不好嗎?

劉齡之揉揉他的頭發:“彆發愁,至少比玉樓縣要好一點,咱們先去了解一下具體什麼情況。”

“嗯。”

*

中午兩人在附近的小攤位吃了碗餛飩,吃飽後休息了一會,便朝著縣衙走去。

縣衙附近聚集了不少人,排著長隊拎著布袋,都是準備買糧種的。

前頭突然聽見一陣哭嚎聲。“你把我們娘倆的名額占了,我們拿什麼買種子!”

“去去去,就算把名額給你你也未必種得上。再說我是你大哥,這些年供你們吃穿,借你兩個名額買糧種有何不妥?”

“放屁!你何時供過我們吃穿?我自己編草鞋養活兒子,啥時候吃過你家一粒米!”

“你還住我們家房了呢。”

“那是爹娘的房,我怎麼就住不得?!”

徐淵和劉齡之聞聲看去,竟然是上午那個賣草鞋的大嫂,正跟一個男子撕扯。

這大嫂也是可憐,年輕的時候守了寡,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娘家。爹娘活著的時候幫她看看孩子,自己便編草鞋補貼家用。

誰成想去年發生水災被爹娘都被洪水淹死了,哥哥把他們娘倆攆了出去。她雖然生氣倒也沒計較,帶著兒子找了個沒了主的破房子住了下來。

原本今天把錢攢夠了打算來衙門買糧種,誰承想走到半路就被鄰居告知,她大哥占了她娘倆的名額把那二份種子買走了。

大嫂急忙去衙門詢問,果真是沒法再買,氣的她差點沒背過氣去。正巧見大哥背著糧種往回走,她趕忙去把人攔住。

周圍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男人急的臉色漲紅,甩著袖子道:“你快放手,這種子是老子花錢買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賣草鞋的大嫂也是個潑辣的,雙手拽著他的胳膊不鬆手:“快來人看看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存心想要餓死我們娘倆啊!”

“何人在此喧嘩?”兩名衙役走了過來。

“大人您評評理,他拿了……”還沒等婦人說完,那兩個衙役便把兩人分開,一把奪男人手裡的布袋絲毫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兩人都驚懼不已,大嫂嚇得趕緊上前去攔人:“官家我們沒事,能把種子還給我們嗎?”她跟大哥再吵也是家務事,說不定還能把種子分回來,要是被衙門的人拿走了,那可就是真沒了。

“一邊去,再攔著我們把你抓緊牢裡!”

大嫂嚇得不敢再上前阻攔,紅著眼睛咬著唇,滿臉的憤怒和難過。

劉齡之看不慣,走上前攔住兩人:“就這麼平白無故把人買的種子拿走了,不太好吧?”

兩個衙役停下腳步:“你是何人,竟敢攔住本官去路。”

劉齡之嗤笑道:“你們也算官,幾品啊?”的救濟糧不是免費的嗎?”

“嗐,管他免不免費,隻要能吃飽肚子就行!況且五十文錢也不算太貴,咬咬就買了,總比餓肚子強。”大嫂還挺滿足。

“那春耕的種子縣裡發了嗎?”

“聽說今天在衙門口發,一錢銀子一份,每人可以買一份,我這攢攢差不多就夠了。”

徐淵氣的腦瓜仁疼,祝亭舟窩在這阜南當縣令真是屈才了,這麼會做生意考什麼科舉?直接去做商人不好嗎?

劉齡之揉揉他的頭發:“彆發愁,至少比玉樓縣要好一點,咱們先去了解一下具體什麼情況。”

“嗯。”

*

中午兩人在附近的小攤位吃了碗餛飩,吃飽後休息了一會,便朝著縣衙走去。

縣衙附近聚集了不少人,排著長隊拎著布袋,都是準備買糧種的。

前頭突然聽見一陣哭嚎聲。“你把我們娘倆的名額占了,我們拿什麼買種子!”

“去去去,就算把名額給你你也未必種得上。再說我是你大哥,這些年供你們吃穿,借你兩個名額買糧種有何不妥?”

“放屁!你何時供過我們吃穿?我自己編草鞋養活兒子,啥時候吃過你家一粒米!”

“你還住我們家房了呢。”

“那是爹娘的房,我怎麼就住不得?!”

徐淵和劉齡之聞聲看去,竟然是上午那個賣草鞋的大嫂,正跟一個男子撕扯。

這大嫂也是可憐,年輕的時候守了寡,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娘家。爹娘活著的時候幫她看看孩子,自己便編草鞋補貼家用。

誰成想去年發生水災被爹娘都被洪水淹死了,哥哥把他們娘倆攆了出去。她雖然生氣倒也沒計較,帶著兒子找了個沒了主的破房子住了下來。

原本今天把錢攢夠了打算來衙門買糧種,誰承想走到半路就被鄰居告知,她大哥占了她娘倆的名額把那二份種子買走了。

大嫂急忙去衙門詢問,果真是沒法再買,氣的她差點沒背過氣去。正巧見大哥背著糧種往回走,她趕忙去把人攔住。

周圍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男人急的臉色漲紅,甩著袖子道:“你快放手,這種子是老子花錢買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賣草鞋的大嫂也是個潑辣的,雙手拽著他的胳膊不鬆手:“快來人看看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存心想要餓死我們娘倆啊!”

“何人在此喧嘩?”兩名衙役走了過來。

“大人您評評理,他拿了……”還沒等婦人說完,那兩個衙役便把兩人分開,一把奪男人手裡的布袋絲毫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兩人都驚懼不已,大嫂嚇得趕緊上前去攔人:“官家我們沒事,能把種子還給我們嗎?”她跟大哥再吵也是家務事,說不定還能把種子分回來,要是被衙門的人拿走了,那可就是真沒了。

“一邊去,再攔著我們把你抓緊牢裡!”

大嫂嚇得不敢再上前阻攔,紅著眼睛咬著唇,滿臉的憤怒和難過。

劉齡之看不慣,走上前攔住兩人:“就這麼平白無故把人買的種子拿走了,不太好吧?”

兩個衙役停下腳步:“你是何人,竟敢攔住本官去路。”

劉齡之嗤笑道:“你們也算官,幾品啊?”的救濟糧不是免費的嗎?”

“嗐,管他免不免費,隻要能吃飽肚子就行!況且五十文錢也不算太貴,咬咬就買了,總比餓肚子強。”大嫂還挺滿足。

“那春耕的種子縣裡發了嗎?”

“聽說今天在衙門口發,一錢銀子一份,每人可以買一份,我這攢攢差不多就夠了。”

徐淵氣的腦瓜仁疼,祝亭舟窩在這阜南當縣令真是屈才了,這麼會做生意考什麼科舉?直接去做商人不好嗎?

劉齡之揉揉他的頭發:“彆發愁,至少比玉樓縣要好一點,咱們先去了解一下具體什麼情況。”

“嗯。”

*

中午兩人在附近的小攤位吃了碗餛飩,吃飽後休息了一會,便朝著縣衙走去。

縣衙附近聚集了不少人,排著長隊拎著布袋,都是準備買糧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