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伽合作(2 / 2)

“就剛剛兩位官差大人所說的受人指使混進你的隊伍,所謀之事。”

王伽道:“某不過是一個押解犯人的參軍,手下這些差役都是各個衙門送過來服役乾苦力的,不是我親自招的人,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這些人的來頭,不過恕我直言,一般人就算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假傳太子教令。”

“這麼說來,王參軍是覺得這二人沒有撒謊。”

“他們是什麼來頭我不感興趣,我隻關心我能不能順順利利地把這批犯人給送到嶺南。”

秋夢期笑了笑,道:“怪不得王參軍不到三十歲,看著卻像個四十好幾的人,這些年押解犯人,想來沒有哪幾趟是順利的吧。”

“我原先以為這趟順利,卻沒想到很快就不順利了。”

“大人對這張藏寶圖就不好奇?”

“你都說我長得顯老,我要是再好奇,怕是要再老十歲。”

秋夢期又一次沒忍住笑了:“王參軍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要是早這樣,就不用跑這麼多趟嶺南了。”

王伽聽了這話,心裡確實不好受,眼看著彆人高升的高升,就算不高升至少也有油水能撈,可自己這幅性子,做不來溜須拍馬的事情,太臟的又不願同流合汙,這些年來還是這個樣子,家中的妻子雖不說什麼,但每每見彆人家過得好,眼底的羨慕總是掩蓋不了。

但眼前這個嘴上無毛的小子,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憑什麼對自己品頭論足。

秋夢期看出他不服氣,道:“王參軍走這一趟能拿多少銀子?”

“風餐露宿,一個月不過幾兩碎銀子。”人窮誌短,王伽語氣懨懨。

“不是說押解達官貴人,能有很多油水可撈嗎?”

“早在大理寺的時候,這些人早就被刮了幾輪一文錢都不剩了,現在上了路,哪還有我們這些差役拿錢的份。”

相處了好些天,秋夢期看得出來這個王伽其實不壞,隻是處在這樣的環境身不由己。

“如果我說,你跟我合作,我保證你每次走一趟嶺南,能拿幾十上百兩,你願不願意?”

王伽嗬嗬一笑,並沒把她的話太當回事。

“嶺南雖然地處瘴氣之地,但卻不乏奇珍異寶,咱們中原地區的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均來自嶺南一帶。”

“秋大人是想勸我從商?”

朝廷重農抑商,商人地位極地,王伽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了。

秋夢期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道:“當然不是,參軍每次押解犯人去嶺南,返程卻是兩手空空,要是順帶帶點東西回來,賺個路費,也不是不行。”

王伽一聽,眼前一亮。

其實以前不是沒有興起這個念頭過,但在那邊沒有人脈,想做也沒辦法做。

如今聽著秋夢期這麼想,就覺得她有門路。

“王參軍不要總想著商人低賤,那是因為一旦商人做大,就會威脅上麵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麼自古以來,朝廷一直都是不遺餘力地想要壓低商人地位,但即便如此,京都的那些大臣貴族們,又有哪一家是完全撇開商業存在,鹽、糧、茶葉等等,哪一樣不是被那幾個世家給壟斷了。”

王咖聽她一分析,壓住內心的蠢蠢欲動道,“沒想到秋大人年紀輕輕,卻能有如此見解。”

秋夢期道:“參軍抬舉我了,其實皇帝抄了大司農家,將鹽鐵大事又收攏了回去,如此算來他們皇家才是最大的商人,柳鄂說冤也不冤。”

王伽沉吟,躊躇一會兒,壓低聲音道:“誠如如秋大人所言,大司農這次被拉下馬,無非一個財字,據說皇帝聽信方士讒言修建永陵地宮,把餉銀給挪用了,如今又要修建九重台,窟窿越來越大,國庫空虛,稅又收不上來,這才打了大司農的主意。”

秋夢期聽完,心中明了,國家缺錢就要拿貪官開導,果然是亙古不變的原理,不過按照這個皇帝這麼操作,簡直是自掘墳墓,怕是離大廈崩塌不遠了。

“不過我倒是聽說蘇家那邊才抄出幾千兩銀子,堂堂一個太傅,家中如此寒酸,想來貪汙一事子虛烏有,卻不知太傅為何也被定罪流放?”

“哎,自從皇帝沉迷丹藥,整天要修建這個修建那個的,那個蘇學林也是個直性子,天天跪到宮門口諫言,自己上諫不說,還拉著彆人一起跪,皇帝不答應就撞柱子,這不是逼著皇帝做選擇嗎,你說哪個皇帝,貴為九五之尊,還願意被人指手畫腳的?”

秋夢期:……

她沒想到在電視上麵看到的情節,就這麼真真實實地發生在眼前,讓人咋舌。

“想當個好官還反被誣陷下了大獄流放嶺南,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王伽深以為然,“可不是,如今這世道好人忒難做。”

“世道如此,老哥你也彆太端正了,得知道點變通,不然落了太傅那樣的下場。”

“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

“既然如此,運貨的事情咱就這麼說定了,我已經和京都那邊的商家談好了,等貨收上來,你幫我運輸,到時候按量算你運費。”

“成,這事包我身上。”王伽如今找到出路,隻覺得前途有了些光明,對秋夢期是越看越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