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看著辦,”秋夢期道,“對了,我身上現在就隻有一百五十銀子了,五十兩要留著我們日常的開支,所以隻有一百兩預算,你找個時間門先了解一下周邊的物價,帶
() 著大福一起,回來做個預算,之後開始就要著手準備,最遲下個星期我們要開始生產。”
蘇韻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秋夢期想了想又道:“前堂有些政務我沒辦法搞明白,你可能還得要配合我處理一下,我原先想把小老——把你爹給留下來,但他性子太倔,我跟他合不來,主要是擔心他看出我的身份,這才留的你,你以前各方麵都挺行,縣衙三班六房的事相信也能幫得上忙。”
其實主要是擔心那小老兒見她啥都不會罵她草包。
蘇韻聞言,心裡有些激蕩,能插手一個縣份的管理,對她來說其實有不小的誘惑力,但仍遲疑道:“我眼下這個身份,是否合適去前堂?”
“我問過王伽,他說以前彆的衙門也有過女師爺,屆時你就以師爺身份待在我身邊,但如今你們蘇家整體獲罪,已然落了賤籍的身份,對外就說是我丫鬟,不冠師爺之名隻行師爺之事,不過這事往後說不定會有人拿來做文章,也隻能等到那時再見招拆招,等將來有機會再想辦法幫你脫籍。”
蘇韻心裡又是一陣怦怦跳,她問過父親關於賤籍和脫籍的事情,當時蘇學林告訴她,一般普通的奴籍如大戶人家的下人奴婢,想要脫籍,隻需和主家商量好去到縣衙門就可脫籍,然而像他們這種因為被定罪而淪為賤籍的人家,算是官奴,需要六品及以上官員才能有資格為他們脫籍。
秋夢期隻是個七品縣令,她沒有這個資格。
蘇家和柳家這樣的賤籍,發配到村子裡去種地,種的也是官田,按人頭一人要負責十畝地,種出來的糧食大多也是歸官府所有,說來說去,比一般地主家的長工還慘,長工還有工錢有自由,不想乾就走,但他們不行,地不能不種,人也不能離開封樂,隻是比送去軍營充軍充妓好那麼一丟丟。
蘇家未來的日子還有的熬,蘇韻想要把蘇家拉出苦海,要麼找到一個六品官員幫忙脫籍,要麼將秋夢期培養成為一名六品官員,如果選擇的是前一種方法,中間門的這個媒介還得是秋夢期。
蘇韻已經可以意識到,她未來大抵是要跟秋夢期綁在一起了,而且她還不能得罪她,得哄著她才行,不然人家怎麼會想辦法幫蘇家脫籍。
想到這裡,蘇韻瞬間門就調整了心態。
……
第一天早上,下屬官吏們前來應卯,見到跟在秋夢期身後的女人,都瞪大了眼睛。
雖然有幾個人去過大獄見過那群新來的犯人,但彼時牢房昏暗,那些女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一個個狼狽不堪,哪裡能看得出什麼東西。
如今見到這樣一個美人,個個都移不開眼睛。
“咱們整個封樂縣,怕是沒有這樣的美人。”
“彆說整個封樂縣,就算是瀝州,都不見得有。”
“這樣的美人經過瀝州,甘刺史卻沒有下手,想不通啊。”
“或許是跟咱們那天見到的一樣,沒有梳洗過,看不出來是這樣的絕色。”
“不是說前太傅蘇學林是甘德
壽的恩師嗎,
或許是這層關係才沒下手的吧。”
“那甘德壽是什麼人,
怎麼可能因為區區這點關係沒放過美人。”
“如今人就在眼前了,秋大人還特意帶在身邊,難道是秋大人跟甘德壽討來的?”
“要真是這樣,這個秋大人還真有點本事。”
“咱們皮還是繃緊點吧,這不剛來,新官的三把火還沒燒呢。”
“算了吧,一個嘴上無毛的小子,能燒什麼火。”
“噓——快彆說了”
和往時一樣,開個小會,大概介紹了一下蘇韻的身份,說辭和她先前說的那樣,不冠師爺之名隻行師爺之事,眾人聞言麵麵相覷,但一時間門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本朝還真有女師爺的例子,而且還是州府衙門的師爺,大焱也沒有律法規定不得聘請賤籍人員做師爺,畢竟人師爺隻是佐治人員,是縣太爺私下聘用的僚屬,薪水是縣太爺自己出的,無官銜職稱,也不在朝廷體製之內,不吃朝廷俸祿,他們有啥可操心的。
回了各自辦公廂房,秋夢期叫來胡三,讓他在房裡多加了一副桌椅,往後蘇韻跟著她,就在這兒辦公。
隻是兩人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外麵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秋夢期的心臟在一瞬間門狂跳起來,但她不想讓同個屋子的蘇韻看出自己心虛的狀態,坐在案桌前,提著聲音發問:“發生何事?”
胡三忙小跑過來道:“大人,是有人在外邊擊鼓鳴冤。”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秋夢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