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堂審2(2 / 2)

“本官問你,這期間可有人對蘇姑娘做了些什麼?”

“沒有沒有,就我和阿良,都忙著上藥,沒人做什麼,而且那姑娘性子剛烈,誰都不敢碰,就怕她一醒來又要去尋死,連那柴房都不給人靠近。”

李泰又問道:“你醫治完多久後秋大

人來到衛所?”

軍醫想了想,“老夫提著藥箱剛回到帳篷,算起來都不到半刻鐘,剛坐下來外邊就傳來聲音,有人喊道:封樂縣縣令秋植來接人!這不,秋大人來了。”

眾人聽到這裡齊刷刷鬆了口氣。

李泰又問阿良:“軍醫走後,你後來做什麼去了?”

“回大人,小的在柴門外守著,當時有兩位小旗官路過,我們還說了會兒話,他們皆可以為我作證,之後就如軍醫所說,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聽到秋大人在衛所大門外喊著接人,大夥都紛紛跑去看了,吵了半個時辰,張百戶就叫人趕著馬車來將人拉出去,這事到這兒了。”

張元武聽著阿良說完,趕忙磕頭:“大人,您都聽見了吧,回到衛所,小的壓根就沒踏入那柴房一步,小的冤枉啊。”

李泰虎著臉,叫來那兩名小旗官,分開確認了和阿亮說話的內容,最後確定當晚軍醫和阿良出了柴房後確實再無一人入內,蘇卿韻並未受到侵犯。

事情到了這裡,所有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地擺在桌麵了,張元武將人擄回衛所,卻還沒來得及下手,人就被秋夢期給要回去了。

隻有那些腦子慢一點的,還在發問,蘇姑娘根本就沒有受到侵害,她為什麼要自毀名聲,狀告這些人呢?

如今再次被捉拿歸案,張元武也認命了,自知無論如何也鬥不過這二人,唯有伏地認錯,請求蘇韻原諒。

蘇韻冷冷道:“整整十天裡麵,這些謠言,將我傳成一個人儘可夫的□□,更連帶著中傷著秋大人,倘若不是我,換作其他的女子,早就被這些汙言穢語和各式各樣的辱罵給逼到崩潰,更有人會以死明誌,然而造謠者們卻在這裡態度傲慢,企圖用簡簡單單兩句道歉的話就想逃過懲罰,這是對受害者的二次傷害,我更不可能原諒你,律法也不可能放過你。”

對張元武來說,距離開海的時間已經沒幾個月了,尋寶在即,自己卻出了大的紕漏,辛宰責怪事小,但錯過這潑天的富貴那才是一生中無法原諒的事情。

一時間後悔不已,痛哭流涕,頭磕在地上,一聲聲,聲聲沉悶,不過幾下頭已然出了血。

蘇韻不為所動,衝著台上李泰道:“郡守大人,上次秋大人已經就此事問罪過張元武,隻是因為迫於其他壓力又把人給放了,如今再次抓來,民女可以不再追責上次冒犯之事,然張元武在出獄後不知悔改,還添油加醋助推流言擴散,此事絕對不能姑息,同時,民女還要就自身和大福的兩次傷害進行賠償申請,請大人替民女做主。”

李泰點頭,道:“你先是無辜被人擄走傷了自身,又再遭人誣陷,實屬可憐,你的賠償請求本官自當支持。”

張元武無力閉眼。

隻聽李泰又道:“不過申請賠償,需要以你們當日所受的傷情來作為依據,除了當日第一時間為你二人療傷的大夫之外,還需要另外請大夫對現在的身體情況驗傷,界定傷情,蘇姑娘能否接受?”

傷情驗定的時間,律法規定一年之內的傷驗

都算有效,

堂上幾個了解審案流程的官員皆清楚這個情況。

蘇韻點了點頭:“能接受,

一切謹遵大人吩咐。”

李泰滿意點頭,招手道:“有請新會郡千金聖手徐大夫和回春堂樓大夫,兩位都是瀝州有名的女醫,一位德高望重一位後起之秀,也算是我們瀝州最有權威的女醫代表,請蘇姑娘隨兩位女醫下去驗傷。”

“請回春堂的張大夫、瀝州聖心醫館的李大夫,為大福驗傷。”

蘇韻福了福身子行禮,跟在兩名女醫身後下去,大福也被張大夫帶了下去。

不要多久,驗傷完畢。

張大夫代表上堂彙報了大福傷情:“……背部和胳膊上依然留有明顯的鞭傷,腿上也有被棍子打傷的痕跡……此外,臀尾上還有一些舊傷疤,不過不屬於半年前的傷情,但因上次鞭傷所影響,日後可能會出現疼痛的現象……”

細細碎碎,更是包括了多年前的一些舊傷,無一隱瞞。

新會郡千金聖手徐大夫則彙報了蘇韻的傷情,道:“……蘇姑娘身上除了先前左手手臂脫臼和背上的三處鞭傷外,無其他損傷,也並未有侵犯痕跡……蘇姑娘至今還是完璧之身……”

最後這句話,她們並沒有交代兩位女醫彙報上去,但徐大夫卻還是說了。

一旁的蘇韻睫毛下垂蓋住了眼眸,看不出什麼表情。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她們還是低估了人們對這個答案的執著,整個大堂因為徐大夫的最後那一句話而沸騰了。

秋夢期心中五味雜陳,但也隻能安慰自己,在流言中經曆了數天的沉浮,人們太需要一個絕對的真相,尤其是那些始終堅信蘇韻清白的那一部分人,她們太想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她們所堅持和所信任的是對的。

而這一份證明,如果在開堂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拿出來,這個案子處理起來或許又是另外一個效果,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沒有眼下這個處理方式更來得震撼來得更警醒!

至少經過這麼一個折騰,百姓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引起一場謠言是多麼地輕而易舉,而消滅一場流言卻需要太多太多的工夫,教化的意義不能不說深遠。

蘇韻站在那裡,如同披了一層聖光,神聖而不可侵犯。

百姓也已經全部倒向著她,紛紛叫著她的名字。

可堂上卻有人不喜了,蘇韻的汙名解決,小縣令有時間跟自己周旋了,那些銀子豈不是拿不到手?

但如今案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百姓的情緒衝到了頂峰,安王再怎麼不滿也不可能逆著民心繼續當攪屎棍,隻能不悅地擺了擺手:“既然案子已經定了,結案宣布審判結果便是,浪費大半天的時間在這裡,坐得本王腰身發麻。”

李泰卻搖了搖頭:“蘇卿韻狀告侵犯的案子已經結束,但造謠的案子卻隻進行到一半,造謠一事還有第三方推波助瀾者,就是那位誘導孩童傳唱童謠的女人,王爺身子不舒服可以先行前去休息,下官還得繼續審案。”

安王一聽,心咯噔一跳,望向堂下的張副使。

這事來得毫無防備,張副使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神情變得慌張,頻頻回望著安王。

安王轉過頭去,原本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來。

“不急,不急,諸位大人還在忙著審案,本王又怎好提前離場,李郡守,繼續吧。”

李泰這才繼續端坐下來,將醒木重重一拍。

“帶造謠者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