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讓長公主沒有想到的是,風鈴兒那邊並沒有采取什麼行動,也沒有在背後出損招對付自己。
隻是默默地做著倉戶司的司主。
冷風瑟瑟地吹,院子裡靜坐的風鈴兒手指被吹得發冷。通紅的手指又腫成一塊一塊的,十分可憐。
手指團拳,敲著桌麵。
丫鬟小芽看風鈴兒凝神沉思的模樣,十分費解,“姑娘,在想什麼,想地這麼專注”
“小芽,我我要搬家到山莊去,你跟著照顧我,可好”風鈴兒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想要搬家。
丫鬟小芽自然不明白風鈴兒的用意,“這住得好端端的,怎麼想著要搬家呢”
“等以後我再告訴你。”風鈴兒覺得現在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並不是時候。
丫鬟小芽無法,隻能認同。不過她機靈,知道在蔣府,做任何事兒的規矩。
“既然姑娘要走,就必須去同老太太打聲招呼,不然老太太知道了,一定會覺得姑娘沒有規矩,不知禮儀”
“放心吧,我會去同她說的。”風鈴兒認同地點點頭,片刻,攜了丫鬟小芽,往蔣老太太所住的院子走去。
剛到,薛母就出現在房屋門口。
“剛老姐姐還讓我尋姑娘過來,沒想到姑娘自個兒來了。”
風鈴兒蹙著眉頭,“薛媽媽,外祖母也找我有事兒”
“是呢,看老姐姐茶飯不思的樣子,應該是有急事吧。”薛母揣測著,拉了風鈴兒的手臂,“趕緊走吧。咱們進屋。”
“嗯,好。”風鈴兒同意。
到了屋子裡,薛母就替二人關上了房門。靜靜地走到室內,撲簌一響,坐在身後,“外祖母,依依這次來,是告彆的。多謝您這些日子的照顧,依依銘記於心。”她說完,輕鬆地呼了一口氣,“知道麼,到現在為止,依依還真不知道是稱呼您為外祖母,還是稱呼您為蔣婆。”
“既然人還在蔣府裡頭,那必然是要叫老身外祖母的。”蔣婆回轉身體,目光上下打量著風鈴兒,“不過,這麼久了,老身理當喚您一聲司主。”她說完,啟手行大禮,“司主,從今以後,倉戶司的兄弟就得您照顧了。”
“外祖母”風鈴兒慌忙上前,攙扶住對方,“彆這樣。要不是您的幫襯,依依在京城又怎麼可能會有落腳之所”
“可是如今水落石出,你已經發自內心地在怪老身了,說不定,你還會覺得老身陰險狡詐,欺騙了你。”蔣老太太明智地看穿風鈴兒的內心。
風鈴兒詭辯地回答道,“可是外祖母的確欺騙了我,明明知道我是誰,還讓我待在蔣府,待在您的身邊。明明希望我能夠進入倉戶司,還提醒我長公主危險。”說到最後,她都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了。
蔣老太太望見她眼中有淚,柔軟的內心生出一絲倉皇,“依依,老身老身當日並不是有意要欺騙你。可是可是你身為祁王之女,理應為他報仇雪恨。”
“可是您不知道麼,我不可能同長公主這種間接的殺父仇人在一起,我更不可能會一心一意地按照您的計劃去做。我有我的想法,也有我的意圖。”風鈴兒直白地回答她後,突然急步上前,言辭犀利地吩咐道,“蔣婆,聽令。從今日起,待我蔣依依邁出蔣府的門坎兒,您便要以我為主,聽我號令,我想做的事兒,您不能參與。我不想做的事兒,您也不能逼迫。另外你還不能對付本司主,聽清楚了麼”
“依依是在拿司主的身份壓”
風鈴兒語氣著急,卻又特彆乾脆,毫無拖泥帶水的跡象,“不可以麼,您既然也是倉戶司的人,那不該聽我這個司主的麼”
蔣老太太難耐地搖搖頭,不敢違抗命令,雙膝跪地,兩手交握在胸前,恭敬地行禮道,“是,司主,老身遵命”
“好了,您起身吧,我一會兒就要走了。還有,您先前給我的丫頭,我一並帶走了,如果他日有需要她的地方,您可以直說,我會讓她抽時間回來。”風鈴兒對蔣老太太收留的舉動表達了謝意。
算是臨走之時,劃清界限,讓自己清晰地保持這樣的距離。如此一來,下次再見,她也就沒有必要讓自己如此被動。時刻覺得虧欠蔣老太太什麼似的。
甚至於,在對方利用自己,自己也要保持風度,不過多計較。
然而,憑什麼
長公主這邊為了同風鈴兒認親,接二連三派了水笙姑娘,送禮物給風鈴兒。
倉戶司裡,禮物堆得到處都是。
風鈴兒懶洋洋地把袖子一揮,“香客,去,把這些東西分給所有的兄弟,就說是我送給他們的禮物,不喜歡的,也可以賣了買酒。”
“是,屬下遵命”
香客拱手退了出去。
鐵壺陪同一路。
人走後,齊木挨到風鈴兒身邊,“司主把長公主送您的東西,全部發給司中兄弟。這無異於接納了長公主的欠意。”
“先前覺得,她同我間接有仇。可後來,我突然想到,長公主這個人其實還挺可憐的,身為公主,卻不能選擇自己的幸福。好不容易返回臨淵國,因著曾經的痛苦,做出一些報仇的舉動,原就很正常。況且我同她的仇恨,遠遠比不過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從風鈴兒的角度,她心裡早就選擇不對付長公主了。更何況,對付長公主,輕鬆地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她又何必要等到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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