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窩窩頭被強塞進楚晨汐的手掌裡,擁抱的時候,風鈴兒附在對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她告訴對方,如果三天沒回來,自己這邊就想其他辦法。讓他好好保重自己。
楚晨汐手掌在風鈴兒的後背拍了拍,笑說了一句話,“等我回來。”
……
黑壓壓的路道上,那火把隨著距離慢慢地變小,變暗。
最後遠離田水村,就再也看不見了。
風鈴兒蹲身,拍了拍跟出來的狗狗二白的腦袋瓜,“彆看了,二白,晨汐這次鐵定要坐牢了,哎。”
孤苦無依地回到房間裡,跑到炕上,這次卻再也睡不安穩了。
本來被褥就比較薄,料子比較糙,想要睡個安穩覺,哪裡能行?
拍了下褥子,風鈴兒向蹲著的狗狗二白道,“看這樣子,我們這生活質量不行?!”
狗狗二白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汪汪地叫了兩聲。
風鈴兒跳下床,把頭發梳了梳,衝狗狗二白道,“算了,不睡了,反正,我就等晨汐三天,要是三天不回來,我絕對要想辦法,去查一查那上官府,看看那些人有什麼端倪。”
走到廚房,把晾曬的鼠尾草拿出來,挑揀了一番,然後將葉子比較翠綠的一部分扯下來,放在了盆子裡。
“嗯,等晨汐回來,找到迷迭香,混合一起,就可以製成簡單的洗發乳,洗頭發了。”摸了摸頭發,看著略有些毛躁的頭發,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以前,都是滿山坡地找皂角洗頭,那滋味,挺不好受的。
如今有了這想頭,說什麼也得努力一番。
做完了手頭上的活,又抓了一把米,給自己和狗狗二白熬了碗粥喝了。
然後就挨到天明。
天明後,風鈴兒就鎖了門,準備回家一趟,上回賣野豬的時候,聽說妹妹雪兒受人欺負,她心裡就篤定主意要去徐夫子那裡看看的。
沒想到地是,才剛到家,就聽說爹爹再次臥床的消息。
風鈴兒好奇,準備問問的時候,祖母王氏連忙出手,將孫女兒拉到門口,“鈴兒,哎,你可彆去問你爹了。你和韻兒去鎮上賣野豬的時候,他生氣,跑到徐夫子那裡發火,結果被趕出來了,人家還罵他是個瘸子。你爹這輩子,腿好的時候,誰敢衝他大呼小叫的啊,可這……”
“爹爹也去徐夫子那兒鬨了?”風鈴兒打心眼裡佩服,不禁小聲笑了句,“爹爹真是好樣的。”
“彆提了,還好樣的,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去書院找徐夫子,村裡的人都看他笑話。有的還諷刺他,說他這兒有問題?他氣不過,想打人,被幾個孩子把做的拐杖給丟了,還摔地上,把臉擦破了皮。”祖母王氏聽到了風鈴兒說得話,唉聲歎氣地嘮叨了半天,最後憂傷地說,“你說說,這事兒做的?”
“所以爹爹被村裡的人打了,這會兒躺在床上是因為麵子過不去!”風鈴兒托著腮幫子分析,“那雪兒她今天被人欺負了麼?”
祖母王氏眼睛躲躲閃閃,說了句沒有。
風鈴兒卻一眼篤定,雪兒在書院被欺負的事實。
她悄悄地叫了二姐風韻,從家裡摸了把彎刀,就扯了幌子,以自己要去山上砍柴的理由,帶著二姐風韻到書院裡鬨了。
爹爹出馬不行,那姐姐就出馬試一試。反正風鈴兒不信那個茬兒。
“鈴兒,真要從後門爬麼?”二姐風韻看著那高高的牆角,有些膽怯。
“當然要爬,不爬怎麼能親眼看看,咱們弟弟妹妹有沒有被欺負?!”風鈴兒話一出,二姐風韻即便有些後怕,也還是信誓旦旦地答應要進去看看。
隻不過爬到院牆頭,朗朗讀書聲沒有聽到,卻聽到一段戲謔的笑聲。
徐夫子的夫人站在前方,手中拿著教棍,神色猙獰地盯著弟弟昭兒,妹妹玉兒和雪兒。
“嗬,厲害啊,風昭,有個哥哥的樣!不過,你以為憑你,我就教訓不了那兩個丫頭片子了,連你爹我都敢打,你個黃毛小子,我會害怕?”那徐夫子的夫人手中的教棍啪地一聲打在弟弟昭兒的臉上。
爬上牆頭,無意間瞅見的這一幕風鈴兒緊緊地咬住了下嘴唇。
那話語有些刺耳。
可以說,十分地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