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猛烈地撞擊,孩子可能不會倒下去,當場吐血而亡。
風鈴兒進來,焦慮不安的看了家人一眼。
大娘於氏,風父以及祖母王使都在向風鈴兒搖頭。
眼神絕望。
“付財主,發生了什麼事兒”風鈴兒問道,“我弟弟的羊怎麼著你了”
“怎麼著,你弟弟的羊把我兒子踢死了”付財主身旁的女人手掌用力地拍在桌麵上,惡狠狠地罵道,“今兒個,你弟弟不賠我兒子的命,我佟春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我要到鎮上去告你們”
風鈴兒看這佟春情緒激動,雙眼通紅,便理智地站了他人打聽。
“爹,發生什麼事兒了,你你來說吧”
風父難耐,拉了風鈴兒,想要到一邊慢慢說。
“就在這兒說,當著大家的麵說”
佟春聲音更大
風父杵著拐仗,難以解釋,“鈴兒,你弟弟他養的那隻羊,踢壞了付家的小少爺”
風鈴兒眉頭緊蹙,“人怎麼樣”
風父歎氣,“在咱們家裡的床上呢,已經”
聽到這兒,她迅速進屋。手伸向孩子的鼻子,卻沒有任何呼吸。
確實已經死了。
白白胖胖的孩子,閉緊的眼睛之間,長長帶卷的睫毛像翅膀,櫻桃小唇則有些蒼白。
風鈴兒急著走出來,叫了楚晨汐進去差看。
結果確認孩子是被羊踢死的。
胸前有蹄印,後腦勺還帶傷。
鬨上人命,這事兒恐怕不好辦。
大娘於氏想著自己的兒子還小,一時急地跪在地上,梨花帶雨地懇求,“妹妹,我兒子還小,求你不要送他去見官。求求你了。”
“我兒子被你兒子害死了,你竟然還敢求我,嗬嗬,求我”那女人近乎癲狂,“我那麼可愛的孩子,誰幫我救活他呢。他才五歲啊,五歲啊。”
大娘於氏拚命地磕頭,“妹妹,你要拿就拿我的命去吧,你兒子的命,我來賠,求求你,求求你。”
佟春站起來,一腳踢到大娘於氏的脖子上。
於氏倒地。
“大娘”風鈴兒撲過去,攙扶著大娘於氏起身,看著那已經沒了理智的佟春,有些心不在焉。
風父見之,氣地將兒子昭兒從地麵上提了起來,“你這臭小子,老爹走前,叮囑那麼多,你都忘到耳邊了麼”
昭兒痛苦地看著風父,一直搖頭,“爹,不是,不是這樣。”
風鈴兒看著怒火中燒的風父,嚇壞了,連忙去將弟弟昭兒拉了過來,緊擁住弟弟的腦袋,語氣鎮定,“爹,事兒都還沒有弄清楚呢。”
“還要怎麼清楚,那麼小的孩子就因為他的失職,死了”風父頹唐一聲,也朝著付財主和佟春跪下。
風鈴兒拉著弟弟昭兒,詢問原因。弟弟昭兒傷悲地解釋,“鈴兒姐姐,你相信我,不是我的羊,不是”
“不是羊踢的,那是什麼踢的”
弟弟昭兒抱著腦袋瓜,泣不成聲,“我不知道怎麼說,我不知道”
大娘於氏磕頭,風父磕頭,祖母王氏也要磕頭,向付財主懇求。
幾人都願意用自己的命抵弟弟昭兒的命。
風鈴兒氣急了,將家裡的孩子從床上抱到院子放下,“付財主,你兒子是不是我弟弟的羊踢的,還不能斷定”
“怎麼,你這丫頭還覺得是我夫婦二人說謊麼”那佟春跪在地上,捧著兒子的小臉,傷悲痛哭,“我可憐的孩子,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啊”
院外圍擁的村民都有著雪亮的眼睛,佟氏的心痛不是假的。
這麼小,這麼可愛的兒子死去,對於一個曾經懷胎十月的母親而言,那就是一場災難。
“孩子這麼小就死了,真是可憐啊。”村民同情那佟春的遭遇,更為她死去的兒子感到萬分惋惜。
風父氣不過,直接將那隻羊砍死在院子的中央。
然而弟弟昭兒卻是傷心欲絕,爬到白羊的身旁,無助地摸著羊的肚子,“爹,你殺了我的羊,你殺了它,為什麼,為什麼”食指定著付財主,“當時若不是他們的兒子用石子打我羊的肚子,羊又怎麼會生氣,甚至發怒地踢人”
院子外的村民被這件事兒的轉折嚇壞了。
“爹爹,哥哥喂養的的羊肚子裡已經有小羊了。”雪兒和玉兒跑出來,跪在地上,哭訴地解釋。
風父聽了,轉眸盯著被自己殺掉的羊。那胖乎乎的羊肚子下,湧出來的血水,頓時讓他有一種錯殺他人的迷茫和失落感。
弟弟昭兒站起來,腦袋埋得很低,他好像在問身旁的家人,又好像在質問風父。
他說,“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呢,為什麼”
他瘋跑出去,轉眼便不見了影子。
“昭兒”二姐風韻趕緊追出去找人。
風鈴兒看到家裡麵亂成一鍋粥,當下走到那女人的身旁,語氣驟然冷了萬分。
“如今,你兒子的命已經還了”
佟春大哭大鬨,“胡說,一隻羊就能抵了我兒子的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還要我弟弟的命麼”風鈴兒抬起下巴,用近乎冷淡的眼神問對方。
佟春看到風鈴兒的眼神,手指握了握,“當然,我兒子”
“你兒子,你兒子,你一口一個兒子,那你怎麼沒想過把他教好。作為監護人,你的責任呢小小年紀,不懂分寸,卻還怪我弟弟。且不說我弟弟的羊沒有責任,就是有責任,我也照樣承擔得起”她聲音明朗,眼神冰冷,“爹,祖母,大娘,這事兒本不是我們的錯,你們都起來”
三人沒有動。
“我讓你們起來,沒聽見麼”她咆哮著,臉氣地通紅。
食指刻意地指著付財主,“付大財主,怎麼,來我們風家鬨事兒,現在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付財主瞅著此刻的風鈴兒,有些緊張,“風風,風姑娘,這事兒”
“母親,把彎刀給我”風鈴兒硬氣命令。
母親雲氏看著女兒,嚇了一跳,連忙遞出去一把彎刀。
風鈴兒拿著彎刀,一個閃身,便架在了付財主的脖子上。
身旁的佟春嚇壞地叫喊著,“老爺,老爺”
“哭什麼哭當初你家老爺跑到河裡溜達的時候,你怎麼不哭”她冷聲,打算好好地同這人算一筆賬,“你不是一直喊著我風家賠你的兒子麼,那好,先讓你家老爺把命賠給我”
付財主被風鈴兒突然挾持,所以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等到有所警覺,已然在全身發抖,“彆彆彆風姑娘,她不敢鬨了,不敢鬨了,這事兒這事兒是我的錯。孩子孩子出事,都是我這個做爹的責任。”
“說,出事兒之前,誰跟著你的兒子在一起”風鈴兒手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
付財主的脖子已經貼著鋒利的刀刃。
“不說是麼”風鈴兒再威脅。
“彆彆彆,我說,我說。孩子出事兒之前,就是我在在身邊。”
“你既然在身邊,為何在孩子拿出石子打羊的時候不加以阻止”風鈴兒咬牙切齒,彎刀卻已經割破了對方的喉嚨。
破了皮,傷口很淺。
付財主看著彎刀,手指哆嗦,“是是我,都是我。當時孩子跟我說,你弟弟的羊非常非常漂亮。我就順口說了一句,說是羊很容易被激怒,特彆是有孩子的羊。他想試一試,就撿了石子,然後然後”
“然後羊生氣,跑過來,踢到了孩子的身上,是不是”風鈴兒有著強大的邏輯分析能力。
在這事兒上,捋出思緒後,一切就顯得異常簡單。
“兒子摔死,你害怕被家裡的夫人發現,就故意隱瞞真相,對不對”
強悍的口吻,劍拔弩張的姿態。
付財主害怕了,手跟著抖,“風風姑娘,我們不鬨了,你你把彎刀放下吧”
“你確定不鬨事兒了”
“不敢了,不敢了。”
眼神移動到院子裡頹坐的女人,“她呢”
“她也不敢了。”
手腕放鬆,風鈴兒從付財主的脖子上取下彎刀。
付財主嚇地將孩子抱起來,帶著身旁的夫人,就趕緊地跑了。
村民看了,直鼓掌。
風鈴兒卻頹然地跪在了地上,手撐著地麵,額頭汗水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風父,大娘於氏,祖母王氏,母親雲氏,乃至相公楚晨汐全都圍過來盯著她。
“鈴兒,你沒事兒吧”
風鈴兒一張臉漲地通紅,大概剛剛吼得太用力,聲音略帶沙啞,“晨汐,喉嚨痛,我要喝水”
母親雲氏著急,“我我去給你倒”
楚晨汐心疼,緊緊地抱住了風鈴兒,“沒事兒了,人走了”
腦袋趴在楚晨汐的懷抱裡,還沒歇氣,風鈴兒就著急地叫起來,“昭兒呢,昭兒去哪兒了”
風父羞愧地低著頭,“你二姐已經去追了”他背過身時,看了一眼那羊,“為父傷了昭兒的心了啊。”
大娘於氏這邊十分感動。
隻要兒子沒事兒,一切都沒關係。
可憐那無辜的羊。雖然是畜生,可到底跟人一樣,做了母親後,都是多麼地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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