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瞎子皇帝(1 / 2)

顏審抬了抬手,讓身邊的侍女扶起她,“姑娘莫急,先向我說清楚緣由,我才好找法子幫你。”

魏茗芝被扶起來,解釋道:“我父親行醫多年,病人窘迫之時,便分文不取。又常常義診,教人認辨尋常的藥草,誰知便惹惱了縣上的家大業大的藥鋪醫館,拖著一具死屍來說是他醫死了人,然後官府就派了人來,說是要處死他。”

說到此處,魏茗芝淚眼婆娑,“大人,我敢向天發誓,父親行醫救人我都在身旁,那個被醫死的人我見都沒有見過。”

“竟然還有這種事?!”

“我四處狀告無門,但是父親卻已經被潦草定罪,實在沒有辦法茗芝才上京中來。”

不說顏審,就連身邊聽著的小廝侍女都沒有不氣憤的。

“彆擔心,顏某絕不會放任不管。”顏審安撫道:“隻是我受皇上之命,代理朝政,實在無法親自前去。我現在便命司隸校尉常款和你立即前往,此人剛正不阿,鐵麵無私,絕對能處理好此事。”

上次賈岩事件之後,監察官員都被換了一批。

這個常款是顏審讀書時候認識的人,知道他的底細。因為太過清廉,得罪了人,一直沒有受到重用。

所以他便向季閔嶼舉薦了他。

得到顏審的消息,常款便立即趕到了他府上。

顏審將魏茗芝送到府外,讓下人牽來了匹快馬交給她,然後轉身對常款說道:“還望常兄能換魏姑娘父親公道。”

常款伸手抱拳,一臉浩然正氣:“自然。”

兩人快馬加鞭,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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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款帶著魏茗芝出城門不到一個時辰,正好與回京中的圍獵隊伍相遇上了。

見到馬車,常款立即下馬跪下,“臣常款參見皇上。”

魏茗芝聽見他的話,也慌忙下了馬,跪在地上,“民,民女魏茗芝參見皇上。”

話一說完,她聽見馬車內傳來聲音,“這個時候你們在為何會在這兒?”

魏茗芝不禁抬頭看了看,時隔有些久了,但是她還是能聽出來這個聲音。

常款言簡意賅地解釋了原因,抱拳說道:“若是皇上無其他吩咐,臣便和魏姑娘繼續趕路了。”

此人實在耿直,其他人聽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這等荒唐的事,朕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季閔嶼敲了敲馬車,“你們快馬在前,朕會跟上,其他的人先回京中。”

卓連聽了覺得有些不妥,伏在馬車窗口,“皇上,這……”

季閔嶼笑了一聲,“無礙,丞相會和朕一同前往。”

圍獵這幾日,也就第一天,他們看見過皇帝和丞相站起一起的身影,其餘時間門就再未見過兩人同行。

結果現在又讓其他人先離開,顏承霽隨行,大臣是真的摸不準皇帝對丞相的態度了。

常款不管這些,應了一聲便抓繩上馬。

他們出發後,顏承霽掀開簾子,審視了一眼前方的魏茗芝。

接著又轉眼看向季閔嶼的馬車,最後沉默地放下了簾子。

魏茗芝所在縣離京中並不遠,但是出發時就已經是傍晚,沒過多久天便黑了下來。

她救父心切,一路上京中,未曾閉眼,如今有些支撐不住,拉著疆繩的手都有些抓不緊,險些摔下馬去。

常款察覺異常,“姑娘,你沒事吧?要不然休息片刻再出發?”

魏茗芝搖了搖頭,咬牙堅持,“沒事。”

卻突然聽見有季閔嶼說道:“魏姑娘,即便心急,也不能不顧身體。若是意外摔馬,那不是更要延誤些許時候。”

魏茗芝確實連眼睛睜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隻好點了點頭。

想他一個女子體弱,不便風餐露宿,季閔嶼提議道:“你便在馬車上休息吧。”

魏茗芝怎麼敢,“不,不,我在外麵就行了。”

另一邊,卻聽有人下了馬車。

“若是不介意,姑娘便用這輛吧。”

季閔嶼挑了挑眉,想他顏承霽居然還會做這樣憐花惜玉的事。

魏茗芝看見下來的人,愣了一下,“可是,這位大人您……”

“想必皇上會體諒微臣,容臣一夜。”

聽完這句話,季閔嶼眼皮一跳,簾子就被人掀開了。

季閔嶼扯了扯嘴角,“既然丞相要為朕守夜,那也不好推辭。”

顏承霽大概是笑了一下,季閔嶼隻有一瞬間門聽到了。

“微臣遵旨。”

這架馬車空間門寬敞,足夠讓季閔嶼在途中躺下休息,隻不過也僅一人而已。

如今顏承霽進來,兩人抵足而坐,季閔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陛下可是頭疼?”

季閔嶼收下動作頓了頓,搖了搖頭,“朕隻是乏了。”

“那臣便伺候陛下睡下吧。”

本來正常的一句話,他說的輕聲,語調緩慢,在封閉幽暗的空間門內,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季閔嶼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覺顏承霽移至自己身前。

在他生病期間門,起居都由顏承霽照料,如今已熟練無比。

隻是靠近的時候,顏承霽身上沒有了之前的那股熏衣後的冷香。

“丞相不再熏衣了?”

“反躬自省,又怎會有這等閒心。”動作未停,顏承霽側過頭將季閔嶼的外衣脫下,聲音幾乎就在他的耳邊:“陛下若是喜歡,臣回去便叫府中下人繼續備上。”

季閔嶼偏了偏頭,如果此時此刻他還能看見的話,就會發現顏承霽說這話時,眼神也在他身上。

季閔嶼什麼都沒說,閉上眼躺下了。

顏承霽也沒有再出聲,在旁邊靠著馬車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一行人便準備出發了。

魏茗芝走至馬車前,低身道了謝。

“不必言謝。”說完,顏承霽轉頭將段襄叫到身旁,“左右今日便能到,後麵多輛馬車反而累贅,你先駕著回京中。”

段襄低頭應了一句是,便駕著馬車換了一個方向。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季閔嶼總覺得顏承霽說的話有道理,但就是不對勁。

不過沒有多久,他們就到了魏茗芝所在的縣上。

魏茗芝驅馬到了官府前,她下馬後,便往裡走去。

看守大門的侍衛凶繩惡煞地攔住了她,“站住!不得擅闖!”

“我父親魏辛與就在裡麵!他是被冤枉的,我要找縣令要個說法!”

“誰知道你父親是誰!”說完他推了一把魏茗芝,“趕緊走,否則就彆怪我動手了。”

常款扶住了魏茗芝,怒視侍衛,“人如果不是你們抓的,讓我們問問縣令就可以了。”

“笑話,官府豈是你說進就能進的?”

常款從腰間門拽出自己的腰牌,“朝廷命官能不能?”

侍衛一聽朝廷命官二字,又見腰牌,愣了愣。

兩人對視一眼,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不進去通報!完了,後果你們擔得起嗎?”

侍衛一聽連滾帶爬地跑了進去。

沒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穿著官服的人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扶了扶帽子,連忙彎腰,“哎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不知大人是?此次前來是為了何事啊?”他隻聽侍衛說是朝廷命官,卻不知道是哪位。

“司隸校尉常款,前來調查魏辛與一案。”

聽完這句話,縣令的臉色變了變,上下打量了一下常款,“魏辛與,他醫死了人,現在正等候處斬呢。”

“人證物證呢?拿出來本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