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閃得太快,盛葵一直在很久之後都覺得自己結了個假婚。
不過在住進道觀之後盛葵就發現,有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舍友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就跟一個人住了一個大房子一樣爽。
尤其做好分工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對方不會叫你起床,因為起得比你還晚,不會對她睡懶覺的行為投以異樣的目光。
說好糧食一起吃,但做飯洗碗輪流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家務活也是輪流做,三天一次大掃除。
在經過老房子東西太多無從打掃,以及黃嬸家四隻雞到處拉屎,家裡沒一塊可以下腳的地方的遭遇之後。
盛葵終於又住進了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房子裡,過上了稍微像正常人的生活。
現在是三月底,當地的春種已經接近尾聲,盛葵被分配到的任務也比剛開始的更輕鬆了些。
正好又輪到了她做飯的日子,盛葵下工早,回來之後決定先把道觀的小院整理一下。
當初村裡在蘇符做出把房子借給村裡的時候,為了感謝和補償他,不僅把空出來的道觀送給了他,還把房子旁邊一塊平坦的山地劃給了他當自留地。
當然,因為不管是道觀又破又小的房子還是房子周圍全是石頭的山地,都是比不過他原來村裡有的,所以這塊地村裡劃得很大。
盛葵聽說過村裡一戶人家的自留地隻有一分地,可她看著這補償的這一塊卻快要有半畝了。
前段時間剛住進來,白天還要忙春種,早晚上負責做飯的又是蘇符,盛葵也沒來得及過來看看這自留地整得怎麼樣。
現在一看,除了最靠近房子的地方,這分到的半畝地,種了東西的隻有不到半分。
聯想到當初他答應“結婚”不能催他乾活的條件,盛葵無語了。
這是她見過的最爛的農村人。
她沒看亂七八糟種滿了各種蔬菜的那點地,去屋裡找了蘇符自製地小鋤頭去挖其他地方的石頭。
這些沒整理過的山地上麵長著各種各樣的雜草灌木,拔掉之後,薄薄的土層下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
這兩天剛下過雨,泥土鬆軟,盛葵覺得自己挖得還挺快的。
從回到家開始挖石頭,不知不覺挖到太陽下山.
等察覺天色黯淡的時候,盛葵抬頭,離譜地發現整理出來的地方竟然隻有不到兩個平方,而旁邊堆著的大小石頭已經快要有她大腿高了。
盛葵捏著小鋤頭,看著剩下大半的荒地,絕望之後心裡不住痛罵蘇符的懶惰。
覺得差不多了轉去摘今天晚餐要用的菜。
這麼一小塊地方種的菜,品種卻比她在村裡見過的所有加起來都要多,密密麻麻的,關鍵竟然還長得蔥綠粗壯。
盛葵也沒見過他施肥,都不知道那懶惰成性的人是怎麼照顧的。
她挑了認識的萵筍摘葉子,大概是摘得多了,中間的萵筍又粗又長,看著就很誘人,想著下次蘇符再去公社算賬的時候買點肉回來炒掉。
又摘了兩串據說很酸的小西紅柿打算試試西紅柿炒蛋。
洗菜之前,盛葵打算先去淘米做飯,省點時間。
然後發現了空蕩蕩的已經爬了兩個蜘蛛網的米缸。
盛葵直接就氣笑了。
絕了,這人怎麼沒直接懶死。
省的還來禍害她。
——
春種結束,意差不多也到了往年公社賣甘蔗的錢要分下來給各個生產隊的時候。
這幾天蘇符難得的早出晚歸都是因為這件事。
蘇符回來的路上還美滋滋地想著:終於輪到自己不用做飯就能吃的時候了。
結果等他自覺地洗好手坐到飯桌上的時候,發現桌上隻有兩道菜和一鍋紅薯湯。
蘇符看了眼盛葵,又看了眼紅薯粥,情緒明顯低落,“沒有米粥嗎,你不是說這兩天吃飯吃粥嗎?”
盛葵冷笑:“對啊,我是想著犒勞犒勞你,讓你吃大米白飯的,但我讓你買的米呢?”
蘇符眨了眨眼,終於想起來有這回事了。
前兩天家裡大米粗糧都相繼告罄,隊裡的糧食還沒發下來,這人給了他糧票去供銷社買米,但他忘了。
這兩天他做飯都是借的糧食,隻想著今天早點回來的時候再買回來補上。
顯而易見,他又忘了。
“我忘了,對不起。”蘇符認錯態度極其誠懇。
見盛葵還是不說話,垂頭看著空碗,肚子適時地咕嚕響了一下,眼睛不嫌棄地往桌上的菜瞄。
“餓了?”盛葵眉頭一挑,“你可以邊吃邊回答我的問題。”
已經抓起筷子的蘇符抬頭,“還有啊。”
盛葵沒好氣地哼一聲,“米缸都結蜘蛛網了,你說說你這兩天的米是哪來的。”
蘇符為難地看著桌上的菜,慢吞吞地說“那我說了你彆跟彆人說?”
盛葵坐直。
竟然還要保密?
糧食這種東西既然不是買的,那就隻能是跟人借的了。
她還在奇怪村裡有誰家的大米竟然這麼富有,還能拿出來借給他。
難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蘇符把用腳把桌底下轉來轉去的肥貓往盛葵的方向推,“跟他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