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沈筠曦杏瞳亮晶晶,一時間容光煥發,說著就下了床。

“我許久許久沒有見爹爹了!”她拖著軟軟的嗓音,長長感歎一句。

……

沈筠曦見父心切,讓雲巧、南晴為她簡單穿戴,便拎著裙角,小跑著去青竹苑。

“爹爹!”剛進了青竹苑,她便喚出聲。

沈父原在沈筠曄床前同他說話,聽見沈筠曦的聲音起身往外走,剛過珠簾便被沈筠曦撲了滿懷:

“爹爹,我好想你!”

沈筠曦看著依舊年富力強、英俊儒雅的沈父,心頭一熱,瞬間紅了眼眸。

沈父慈愛得撫了撫沈筠曦的發頂,見捧在心尖上的嬌嬌女淚眼汪汪,他心疼勸道:“曦兒不哭,這剛三個多月。”

以往沈父出海至少半年,這次因為路上遇難,沈筠曄受傷,他們提前返程,他去處理些收尾事務,方晚了幾日到京。

“可我想爹爹了。”

沈筠曦心頭發酸,於她而言,哪裡是三個多月,是隔了生死的兩世,她前世居於東宮,已經好久沒見沈父。

“那以後爹爹少出去,多在家陪陪曦兒。”沈父慈眉善目揉了揉沈筠曦的發頂,眉宇間滿滿的愧疚,揚聲溫柔承諾。

沈筠曦點了點頭,看了眼靠在床榻的沈筠曄,眉心微蹙,真心實意勸諫道: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沈家已富足,爹爹與哥哥當身體為重。”

沈父暢快得大笑。

他攬著沈筠曦朝屋內走,眉宇間漾著欣慰,上下打量沈筠曦,紅著臉讚歎道:“曦兒長大了。”

沈筠曦進了屋,坐在榻前的繡凳上,聽沈父與兄長交代事情,正聽著,有小廝來報:“老爺,太子殿下來了。”

“快請去前殿正廳。”沈父揚聲道。

他起身去迎蕭鈞煜,卻見沈筠曦繼續坐在繡凳上和沈筠曄說話,他咦了一聲,背著手莞爾道:

“太子來了,曦兒不去迎,這是和太子鬨了彆扭?”

沈筠曦一時沒想好怎麼與父親說,低垂著頭沒應。

沈父看著沈筠曦垂頭喪腦,眉睫輕顫,小臉微微泛紅,隻以為她與蕭鈞煜鬨彆扭的小女兒情態,大掌團在她軟軟的發頂,撫髯大笑:

“走吧,和為父一起去迎太子。”他揚了揚眉梢,滿麵笑容,帶了些小得意道:

“為父今早給宮裡各宮送了禮物,你在信中幾次三番讓我給太子尋一紅珊瑚玉佩,我在你睡覺時也替你送了。”

“紅珊瑚玉佩?”沈筠曦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迷茫,等她想起什麼,猛得瞪大眼睛,激動得站起身。

“父親,你怎麼替我給他送禮!”沈筠曦心口劇烈起伏,一對剪水明瞳因為激動漫上一層水霧:

“我昨日才放了狠話,與他再無一分一毫的關係。”

“不是你叮囑的。”沈父小聲囁嚅道,躬身湊到沈筠曦跟前,大掌輕撫著沈筠曦的脊背,急聲安慰:“曦兒彆哭,這是怎麼了?”

他麵上焦急,抬眸朝沈筠曄尋求幫助,一點都沒了剛才談論商業的雲淡風輕,也沒了人前的身為天下首富的沉穩持重。

沈筠曄也茫然搖了搖頭,見沈筠曦梨花帶雨,想起身腿痛無法起身,隻得溫聲安撫:

“曦曦彆急,慢慢說,父親剛回來,一時不知情況。”

沈筠曦也緩過勁,她秀氣精致的瓊鼻蹙了蹙,忍住眼中的熱淚,朝沈父躬身道歉,軟軟道:

“爹爹,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對你發了脾氣。”

“那有啥,都是自家人,莫要說外氣話。”

沈父大掌揉了揉沈筠曦的發頂,聲音溫柔,麵色溫潤,眼眸裡帶了些擔憂。

“倒是你,和太子殿下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不喜歡他了。”、

沈筠曦抹了抹麵頰的淚珠,直視沈父,又看了一眼沈筠曄,瑩潤飽滿的朱唇緩緩勾起,唇角的梨渦淺淺浮現。

“父親,兄長,我不喜歡太子殿下了,此後,我與他橋歸橋路歸路,再無關係。”

沈筠曦揚聲道,聲音清脆,字腔正圓,態度認真,一如一年多之前,她也是這般,在沈家三人的小會議上高聲宣布:

“父親,兄長,我有了欽慕之人!蕭鈞煜,太子殿下,我要追他,以後你們要幫我!”

她向來喚沈父和沈筠曄“爹爹”與“哥哥”,隻有在外人前和鄭重的場合,才會喚他們“父親”和“兄長”。

沈父與沈筠曄對視一眼,深邃的眸光交彙,兩人對著沈筠曦輕輕點了點頭。

……

青竹苑,寢殿外。

福明腳步一頓,麵色一白,偷偷去覷蕭鈞煜的麵容。

蕭鈞煜立如芝蘭玉樹,脊背挺立,站如青鬆,麵上清淡如水,卻唇角抿直,眸色深不可測。

蕭鈞煜奉了皇命來探望出海負傷的沈家大公子沈筠曄,行至廳中,聽見殿內有爭執聲,一時沒進殿。

沈筠曦的高聲不加掩飾,他們在殿外將她與蕭鈞煜決裂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太子殿下喜怒不形於色,性子淡如高山之雪,克己奉公,滿朝上下人人稱頌,福明自小侍奉蕭鈞煜,卻知太子殿下也是人。

福明瞥了一眼蕭鈞煜繃直如弦的下頜線,又小心翼翼瞟了眼他的手,果真見他垂在薄衫廣袖下的手背隱隱青筋暴起。

蕭鈞煜天之驕子,不怒而威,他清冷如潭的眸子淡淡掠過來,便如千鈞萬鈞的力道壓到過,讓人不寒而栗。

福明忙收回目光,眼疾手快從袖中掏了一個荷包,笑著塞給一旁的沈府小廝:

“你幫我們通稟一聲,彆說我們到了。”

“是,公公。”小廝也是麵上一片尷尬,他弓著腰連連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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