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鈞煜啞聲道。
“不用。”沈筠曦回。
可一抬眸,她望儘蕭鈞煜的鳳眸,卻不知為何心口堵得慌,堵得她眼裡也有些酸澀。
沈筠曦扭頭避開了蕭鈞煜的目光,抬步下了台階。
又一道閃電撕裂天空,一道悶雷轟隆隆,沈筠曦微不可察縮了下脖子。
“孤送你。”蕭鈞煜又道一聲。
沈筠曦怕雷,以前在打雷時,總會讓蕭鈞煜抱著她,如今,她卻對他避之如蛇蠍。
……
天上烏雲密布,景安宮中更是風雨欲來。
二皇子蕭和澤同皇上一同踏入景安宮,抓了個低頭灑掃的宮女問:“母妃在何處?”
“皇上萬福金安。”宮女先給皇上行禮,後垂著頭應:
“回二皇子殿下,淑妃娘娘在寢殿。”
“父皇,母妃應是身子不適,抱恙在床。”
蕭和澤側眸朝皇上解釋道。
皇上點了點頭,他自是知曉淑妃夜間喚了太醫院的醫者來看診。
皇上大步流星,直奔寢殿。
蕭和澤落後半步,緊跟皇上,後麵跟了兩位太醫院的醫者,還有浩浩蕩蕩的隨侍太監宮女。
路經的宮女低垂著頭,有一個宮女在一邊衝蕭和澤比劃,欲言又止,蕭和澤假裝沒看到。
“淑妃,聽說你病了,朕來看看。”
皇上推開寢殿的門,聲音明快,麵上帶了一分難以察覺的柔情。
蕭和澤落了一步,沒有跟上皇上,反而給太醫院的醫者讓路:“有勞兩位太醫了。”
“混賬!”房間內突然傳來皇上的暴怒聲。
蕭和澤目光凝在景安宮一樹玉蘭花上,眸光晦澀,闔上眼簾:“對不起,沈姑娘。我亦是逼不得已。”
蕭和澤眼睛有一抹晶瑩閃過,手指慢慢握緊,手心刺痛,心臟也跟著刺痛。
“放肆,給本宮滾出去。”
突然,寢殿裡傳來淑妃冷厲嚴肅的斥責聲,蕭和澤猛得睜開眼睛,眼眸裡閃過一抹錯愕。
母妃怎麼會在寢殿?蕭和澤心突突下沉,忙抬步朝寢殿走。
“三郞,還要~”又嬌又媚的聲音,尾調嬌媚入骨,如同蝕骨的妖精。
突然傳來撲通跪地聲。
兩個太醫院醫者登時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磕頭求饒:“皇上饒命!臣什麼也沒看見。”
蕭和澤心臟驟停,麵色煞白,猛得撩開珠簾,入目卻瞳孔緊縮,大腦嗡嗡作響。
青絲如瀑,雪膚白的晃眼,一樹梨花壓青柏,簡直不堪入目。
大紅牡丹床幔上的男人推開身上不依不饒的淑妃,屁滾尿流滾下床,神色倉皇,以頭搶地。
“皇上饒命,是淑妃,淑妃娘娘逼得屬下。”
蕭和澤不敢偷看皇上的麵容,他三步並作兩步,一個匕首徑直插在男人心口:“休得胡言!”
抬手拉了錦被蓋在淑妃身上,雙膝滾在地上,顫聲道:
“父皇,一定有人設計陷害母妃,求父皇給母妃做主。”
皓白的雪腕揭開披在頭頂的脊背,淑妃探出腦袋,麵色酡紅,本就穠豔絕色的嬌容更是媚色撩人,雙目迷離而水光瀲灩:“三郎。”
露出的秀頸和皓腕密密麻麻印著紅點。
蕭和澤眸子發暗,側首又用錦被蓋住淑妃,齒縫裡磨牙鑿鑿:
“母妃,你快醒醒。”
蕭和澤欲哭無淚。
淑妃暈暈陶陶,沒有任何意識,又將錦被掀開,赤足下床。
如果沈筠曦在,定能看出,此時淑妃中了當時隆福寺蕭鈞煜中的劇毒。
淑妃迷迷糊糊看著前麵有一身明黃,她搖著不盈一握的柳腰,嬪婷嫋嫋,皓腕攀上皇上的頸項:
“皇上,你來了。”
聲音又酥又甜,貼著皇上嗬氣如蘭。
皇上垂眼看著她雪肌上的紅點點,冷笑一聲,眸子黑沉。
厲眸閃過厭惡,後退一步。
淑妃整個人踉蹌摔在地上,身子好巧不巧砸在床角,額角立即一個血口子,渾渾噩噩的神誌有了一絲清明。
淑妃慢吞吞眨了眨眼睛,環視一周,眸子驟然一縮。
淑妃麵色煞白,跪在地上,又一個打顫,拉住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瑟瑟發抖,淚珠連連。
“皇上!臣妾也不知什麼發生了什麼,臣妾冤枉!求皇上給臣妾做主。”
淑妃膝行兩步去抓皇上明黃色的裙角。
皇上麵如寒鐵,猛得抬腳。
明黃色的衣袂翩飛,淑妃下巴猛得朝後揚,整個人踉蹌朝後飛去。
咣當一下,淑妃腦袋磕在床棱上,霎時,有殷紅的鮮血流出。
“蕩!婦!”
聲若洪鐘!
景安宮裡裡外外跪著的太醫、宮人嚇得一個哆嗦,兩股顫顫以頭搶地。
殷紅的血從淑妃的後腦勺汩汩流出,她踉蹌爬起身,雙膝規規矩矩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皇上,臣妾冤枉。”
“來人,把淑妃給朕拖下去,打入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