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清蒸鱸魚(1 / 2)

“爹爹,您找我?”

沈筠曦步入正廳,見沈父正擰著眉飲茶,見了沈筠曦立刻站起身。

沈父使了個眼色,廳裡侍奉的丫鬟退下。

見沈父麵色不好,沈筠曦兩三步至沈父身邊,聲音低了幾分:“爹爹,怎麼了?”

“曦曦,你昨日去見淑妃可有什麼異常?”沈父目露擔憂看著沈筠曦。

沈筠曦昨日回來並沒有同沈父談論在東宮之事,此時被沈父問起,沈筠曦猶豫一瞬,不敢欺騙父親。

“昨日我沒有去淑妃,太子殿下攔了我,說不宜前去景安宮,我便在東宮呆了會。”

沈筠曦輕聲道,見沈父麵色突然緩和,她咬了唇,緊接著補充道:“我並沒待多久,雨下了就回了。”

“爹爹,淑妃怎麼了?”

沈筠曦小聲問。

昨日太子殿下說淑妃設局想害她,但沈筠曦不想和蕭鈞煜說話,便沒有打聽到底淑妃使了何種計謀。

沈父聞言,抬眸看了眼院外垂著頭立著的下人,一對星目平視沈筠曦,小聲道:

“宮裡傳出消息,淑妃娘娘禍亂宮闈,被下昭獄。”

沈筠曦心裡咯噔一聲,眼睛因為震驚而微微瞪大。

眼前突然閃過昨日蕭鈞煜道前世淑妃是害死她的主謀,蕭鈞煜目光擔憂望著她,阻止她去景安宮:“你先去東宮,今日景安宮有事發生。”

所以,若是昨天蕭鈞煜沒有攔住她,便是她……沈筠曦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她咬牙,鼻子發酸,杏瞳裡閃過後怕,繼而又漫上一股迷茫。

沈筠曦百思不得其解,她怔忪良久,唇瓣微微有些發顫,向沈父詢問道:

“爹爹,淑妃為什麼想害我?娘親以前救過淑妃的命,娘親去世前後,淑妃明明待我不錯……”

沈筠曦的娘親-沈母沒有姊妹,淑妃以前同沈母關係甚好,差點義結金蘭,十多年來,淑妃隔三差五召沈筠曦進宮,沈筠曦也將她看做半個姨母。

“我自認從未招惹淑妃,時不時為她送去沈家商鋪最時新的綢緞胭脂茶葉珠寶,為什麼淑妃這般對我……前世,前世,聽太子殿下說,也是淑妃害了我。”

沈筠曦杏瞳裡漫上了水霧。

沈筠曦昨日回來時苦思良久,想著前世淑妃害她,許是淑妃不想她嫁給太子殿下。

沈家是天下首富,富可敵國,她若是嫁給蕭鈞煜,太子殿下便如虎添翼,淑妃為了二皇子的未來是可能會害她。

可,這一世,她已同顧晴川定婚,和太子殿下蕭鈞煜再無關係,淑妃有何理由要害她?

沈父眸子猛得一沉,麵容嚴肅,眼瞳裡有戾氣滑過,胸膛微微起伏。

沈父深吸一口氣,看著沈筠曦眉睫上掛著的淚珠,心疼得大掌撫了撫沈筠曦,安慰道:

“曦曦,你沒有任何錯,你也不要向自己身上找錯,隻不過是淑妃那人忘恩負義,心腸歹毒。”

沈父蹙眉沉聲道。

善良人被傷害總是找自己的錯,其實,不是他們的錯,是施暴人心性殘忍。

“曦曦,錦衣衛指揮使衛驚蟄今日早朝呈上鐵證如山,春搜的刺客是定東侯所派,還牽出了十八年前的一樁往事。”

“十八年前,原戶部尚書衛家一夜失火,闔府一百零三人命喪大火,隻餘下衛三公子衛驚蟄一人,這場火,亦是定東侯遣人所放。”

定東侯是淑妃的父親,他所作所為若說與淑妃無關,鬼都不信。

沈父當時在京都城,至今想起那燒了整整兩天兩夜的大火,仍心有餘悸。

“淑妃心如蛇蠍,為了一己之私,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沈父緊鎖眉頭,齒縫裡溢出一句。

沈筠曦眸子一顫,身子連退兩步,扶住了桌角。

“我曾以為淑妃是好人。”沈筠曦輕喃道。

昨日蕭鈞煜對她道上世淑妃害了她,可沈筠曦已經死了,看不到那些前世,心中其實也殘存了一絲不信任。

在沈筠曦心裡,她所有的悲慘、委屈其實皆由蕭鈞煜而生。

便是最後被人害了,沈筠曦其實也是怨蕭鈞煜多一些。

若不是蕭鈞煜前世不愛她,不憐她,沒有護好她,非要迎娶孫霞薇,她怎會被人害死,一屍兩命?

“淑妃不是好人。”沈父扶住沈筠曦,輕聲道。

將沈筠曦水光瀲灩,沈父歎了一口氣,扶著沈筠曦坐下,又給她斟了一杯溫茶。

沈父眸子裡閃過一絲回憶,語氣極輕開口:

“為父曾去衛府拜見衛尚書,曾遇見妙齡少女淑妃與衛三公子一同賞花,那時淑妃與衛三公子郎情妾意,眉目傳情,定於八月成婚,卻不料,七月衛府失火屍骨無存,九月淑妃便進了宮。”

沈父同沈筠曦細細說著期間的關鍵與巧合,沈筠曦捧著杯子,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累世通好的兩家,一百零三條人命,一念之差。”

沈筠曦顫聲道。

眼前淑妃平日裡溫和帶笑、穠豔傾城的容貌,沈筠曦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是的,淑妃心狠手辣,為父估計連同衛三公子都不曾想到衛府的滅門之禍是淑妃所為。”

可,淑妃進宮後沒多過久便得了寵,被封為妃,榮寵十八年。淑妃,一點都不像一個心有未婚夫被迫入宮的人,所以,定東侯所作所為淑妃定是知曉。

“幸好,昨日曦曦沒去景安宮,不然……”

沈父越想越覺得驚險,搖搖頭,不敢想,淑妃落得禍亂宮闈、被皇上和眾人抓了現形,那她給沈筠曦做了局是什麼!

沈父搖頭,虎目裡滿是慶幸,後氣呼呼啐了一句:

“上天開眼,讓淑妃自己自作自受。”

沈筠曦竟也不知這般驚險,竟脊背沁出了一層細汗,長長舒了一口氣,手指慢慢握在一起。

“是太子殿下做得。”

沈筠曦垂頭,長而卷翹的眉睫撲顫一下,貝齒輕輕咬住了櫻唇。

蕭鈞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救了她,懲治了淑妃。

昨天,這些醃臢事,她不願聽,蕭鈞煜便一句沒有給她多提。

眼前閃過蕭鈞煜一聲一聲的咳嗽,突然,與昨日夢裡蕭鈞煜摩挲她的畫像,滿頭銀絲,壓抑著咳血的畫麵重疊,沈筠曦心顫了一下,忙閉上眼睛,小口飲了一口茶。

清甜的茶湯進入唇齒,芳香四溢,一睜眼,又是春光明媚。

沈筠曦凝望院外冰清玉潔的白玉蘭,長長舒了一口氣。

沈筠曦靡顏膩理,側顏靜坐,綽約而美好,沈父看著沈筠曦同亡妻有幾分相似的容顏,想起沈母,一時眼睛微紅,歎了一聲:

“是為父沒有保護好你。”

沈父後悔沈母去世後,沈府沒有尋個由頭,趁機和淑妃斷了乾係,險些害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沈父忙扭開連偷偷拭了拭眼睛,吸了吸鼻子,方看沈筠曦,啞聲道,

“幸好有太子殿下相助,幸好曦曦無事。”

沈父不敢想,若是昨日沒有太子殿下相助,沈筠曦落入淑妃的詭計,他日後黃泉之下有何臉麵見沈筠曦的娘親。

一抬眸看沈父老淚縱橫,沈筠曦忙起身去幫沈父拭淚,小聲勸慰:

“爹爹,不怨你的,你也說了是淑妃自己壞,怎能怨的了你,我沒事,都過去了。”

……

東宮。

福明端了一碗濃烈辛辣的藥碗進書房,見蕭鈞煜又在繪畫,便立身等了許久。

等蕭鈞煜抬筆時,福明方將藥碗呈上,小聲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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