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也是真的冤,死,卻是死得甘願。”蘇丞相也靠在床背上坐下,“此事,還得追溯到我妻子與小舅子那邊。”
白席兮對古代的彎彎繞繞一知半解,沒魏京那般通透,不過兩人在蘇丞相敘述過去的時候,都會偶爾插一嘴,多半是批判蘇丞相的無腦。
等蘇丞相說完,蒼穹已經微有魚肚白,而隨著魚肚白的閃現,魏京的眼睛也漸漸恢複清明。
白席兮伸了個懶腰,再將所有問題在腦海裡過一遍,最後總結道,“你說你小舅勾結雙舟國的公主和太子,利用蘇家和顏家的金錢勢力,為雙舟國的鄰國提供兵器?”
蘇丞相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這本就是誅滅九族的罪過,若不是魏京實行抄家,蘇婉柔也未必能活得成?是嗎?”白席兮再次將重點問題拋出。
“不是,蘇婉柔是皇後求情的,本不會在誅九族的行列,我去執行,也隻是更加保障那個蠢女人不會被
暗殺而已!”
嘖嘖,蠢女人。
“可惜了,那蠢姑娘以為你是斬殺自己父親的凶手,其實蘇丞相完全可以六親不認,將你妻子和小舅子推出來的,這樣也可以留你和女兒一條活路吧。”
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那些正義的六親不認,好像結局都挺好的。
魏京搖搖頭,“你錯了,顏家不過是普通平民,若不是顏語蓉嫁給這糟老頭,顏家最多以種地為生。”
糟老頭,白席兮在心中忍不住腹誹,同糟老頭和蠢女人比起來,她的‘小白’似乎充滿了仙氣呢。
魏京見白席兮笑得賊兮兮的,連目光都變得柔和許多,“要不然,吃了早飯再商量?”
“我還不餓,這事早有結果,早結束。”她就能安穩回家,過她二十五歲安度晚年的美好生活了。
魏京柔和的目光漸漸褪去,繼續說道,“能承擔起兵器費用,也隻有蘇相有這本事,農戶之家,就算給他百年,也未必出得起這筆大錢,更何況顏丘功那賊小子,吃喝嫖賭精通得很。”
“所以,這事情是蘇相默認的?”
“冤就冤在,我沒有參與,壞就壞在,我從來不懷疑我的發妻,事情敗露,已來不及挽回,而誅九族,保妻兒,是我最後的退路。”
白席兮總算是捋清了頭緒,“那你既沒冤屈,蘇婉柔怎會簽訂沉冤得雪與手刃…”
白席兮朝著魏京看了眼,乾咳一聲,重新說道,“的協議的?”
魏京挑眉,對她的後話十分好奇。
蘇相搖搖頭,“這個隻能問問婉柔了,可惜她負傷在身。”
“這事沒那麼簡單,假設蘇相的冤不在枉死,而是事件本身呢?”魏京提醒道。
“你是說這事情應該還有另一重環節沒有注意到,蘇相死,根本不算解決,而是硬生生變作了冤案?”白席兮眼前一亮,正好與魏京四目以對。
魏京大方回應,她卻像是慌張的小鹿一般,躲閃了他仿佛沒有任何含義的目光。
“餓嗎?”魏京問。
“餓,我去準備早膳。”白席兮回答,出了房門才一巴掌打在自己額頭上,忍不住吐槽自己,“慫包,你躲什麼呢?他又不吃了你。”
白席兮幾乎在廚房站了有半柱香的時辰,最後才想明白自己到底在躲什麼。
那蘇婉柔的要求是啥?為阿爹沉冤得雪,斬殺惡將魏京啊。
她要想回去,必須得斬殺他,可他於她而言,又做錯了什麼?她不敢與他對視,是怕自己心裡的秘密被他發現。
魏京這靠山,怕是靠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