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沒有想到……”那女人說的話很刻薄,“你這麼漂亮的居然也會被拋棄,他們居然不當禽獸了。”
她還以為這樣漂亮卻沒有實力的人會被他們折磨的很慘呢——或許這個小可憐是自己跑出來的。
結果都差不多。
從一開始的分外警惕,到發現慈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啞巴,女人緊繃的神經明顯好了幾分,她自認自己不一定會輸給這個男人——更何況,這老好人看上去就是個小可憐,恐怕連殺人這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女人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反正無所謂自己這條爛命了。
她似乎也不再掩飾了,毫無顧忌地將自己心中對於西A基地的怨恨竹筒倒豆子一樣傾瀉了出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來到這裡。我真是蠢得……嗬嗬。”
“我會殺光這裡的人!但凡是跟他有聯係的,我一個都不會留!!”
女人的聲音壓得低,似乎是不想引過來喪屍,但是她聲音中的怨恨和憤怒沒有辦法遮掩,慈生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場——有一瞬間,跟上一世的幾個姑娘們很像。
慈生倒是想問問她怎麼了,可惜自己說不了話,隻能安靜地聽著她繼續道:“如果你也是被拋棄的,不想死的話,就跟著我。先說好,我不保證能帶你活著出去。”
“而且,”她神色冷淡,話語中是跟之前一樣的不近人情和刻薄,“你要做好被我推出去擋喪屍的準備。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她這話說的前後有些矛盾,很明顯後一句那麼刻薄是在為之前的找補。
聯想到珠子在麵對那個假蕭望勉和爆炸的汽車的時候,跟現在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慈生心中雖然也有警惕,但是很顯然,比起那些表麵上裝的很好的人,他更願意跟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待一塊。
而且,慈生看著她身上的作戰服,再聯想到她一個人躺在這樣被車轍碾壓過的地方——似乎並不難推測出,她肯定是有什麼隱情,或許是被西A基地的人拋棄了也說不定。
慈生垂眸,自然沒有立刻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表達出來,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女人平複好了心情,他才指了指車轍的反方向。
他的意思是,萬一那群人出來檢查,或者是斬草除根,肯定會經過這裡,他們還是趕緊找個彆的地方待著比較好。
那女人明顯很聰明,一看他的動作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強行用疼痛的腿支撐著自己爬起來,拒絕了慈生想要扶著自己的動作,咬牙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來了一根粗大結實的木棍,充當了一根臨時的拐杖。
手上的血被她胡亂擦掉,慈生給她了半卷乾淨的繃帶。
那女人頭發淩亂,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有些疲憊的同時也沒有再一次拒絕慈生的好意,接過了繃帶將自己的手綁起來,勉強將胳膊固定住,就旋即拄著拐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慈生說不了話,而這個女人也明顯沒有說話的意圖,所以兩個人之前相處的氛圍就分外的沉默,甚至在這種沉默中有種意外的和諧。
慈生看到她就想到了上一世的顧莉娜她們。
當時他趴在蕭望勉的棺材旁邊,還很擔心了一陣她們到底是什麼人;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的慈生身旁沒有蕭望勉。
蕭望勉如果在自己的身邊,就肯定不需要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喪屍突然冒出來了;而且就算是出去打獵,就地生火,蕭望勉肯定也會給他弄些吃的……
不知道蕭望勉現在在哪裡。
如果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被模仿了,他肯定會生氣吧?模仿他在大眾麵前也就算了,模仿他在慈生的麵前出現……嗯,感覺很危險呢。
他想得有些出神,下意識地邁出來了一步,“哢嚓”一聲,踩斷了地上的枯枝。
似乎是看到他走神了,那女人警惕地攔住了他,聲音冷冷道:“小心。”
慈生抬頭,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往大路的反方向走,現在已經快走到山腳了,往下看沒多遠就是平地。
他們連續走了兩個小時,對於兩個身體虛弱的人來說已經到極限了,所以就算女人再逞強,她也語氣有些冷淡道:“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吧。你身體這麼弱,彆死了。”
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蒼白的臉頰上爬上了過度運動之後的紅暈,漂亮剔透的眸中是一派純然無辜單純的天真,很容易就讓人對他掏心掏肺,就算再冷酷堅硬的人,看到他粉嫩的唇瓣,也不忍心說出再刻薄的話語。
慈生點了點頭,兩個人找了一個可以隨時偵查到外麵環境的地方,剛好可以倚靠著樹歇息。
女人傷到的是左手,她此刻咬牙將繃帶解了開來,突然開始說話。
“我本來很相信基地裡麵的人的,但是是他們辜負了我的信任,明明老李隻是跟他們有一點意見不和的地方,他們就忽然暴起,將老李打暈之後,將他塞到了一旁的車裡準備扔下去……”
女人冷汗涔涔,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我從睡夢裡醒過來,質問他們在乾什麼,他們被我發現了,於是……”
“啊!!”女人將自己脫臼的手腕接了上去,但是由於胳膊還是骨折的,她現在簡直就是雙倍的痛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