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生茫然地將自己的雙手搭靠上了透明的那東西的上麵。
他聽到了邪祟在他耳畔輕柔萬分卻也邪惡萬分地低低囈語:
“寶寶會不會很喜歡?我在這裡把寶寶銬住,所以寶寶沒有辦法走路了,隻能讓我抱或者讓我背著。”
不合時宜的,慈生的腦海之中真的浮現了那樣的場景。
自己因為這個傳說之中的豌豆公主症,本來就已經渾身上下哪裡都疼了,倘若要是再被這邪祟魔鬼給銬住,那豈不是更動不了了?
手摩擦著疼,膝蓋走動疼,渾身上下都在發麻,隻能小聲哭泣著承受這種痛苦。
慈生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之中劃掉了,旋即他聲音微顫,佯裝冷淡地回複道:“不,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可以自己走路,不用彆人背。”
“……嗬嗬,”那邪祟輕笑了一聲,青年的床鋪在上鋪,隻不過他這次可並沒有走那搖搖欲墜的梯子,反而是直接腳底下墊著東西,很快就被抬上去了,“可是乖寶是嬌氣的小寶寶,嬌得很,梯子都走不了,是不是?”
慈生的臉都憋紅了,可是他毫無反抗之力,先是將自己的臉和整個身子反過來藏到了被子裡麵,旋即就小小哆嗦著忍受著皮膚上的陣痛和麻癢。
“我們的交易之中根本就沒有這一項,你過分了。你不可以這麼碰我,否則我一定、一定……”
能將這邪祟拿來乾什麼呢?慈生覺得自己都有點色厲內荏,真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慈生這副話在口中不上不下,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似乎下一秒就立刻取悅了邪祟,邪祟湊在了慈生的耳畔發出了陣陣的輕笑。
就好像是看自己家亂撒嬌撓人的寶寶貓,無論怎麼鬨都覺得可愛,恨不得把小爪子抓過來狠狠地親兩口才能舒服一些。
“一定什麼?”邪祟的低語讓青年渾身都瑟縮了一下,“寶寶,說到我們的交易……到底是誰沒有遵守,嗯?”
是自己。
慈生從那個時候就沒有喊過邪祟想要他喊出口的那個稱呼,心底強烈的羞恥和拒絕感讓他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隻能夠用水潤潤的眸抬頭望過去。
“過來,寶寶。”
邪祟的呼喚。
“我不要!”
慈生從喉嚨之中擠出來了這麼一句,他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逃不出邪祟的手掌心,可是就是不想要這麼快向他認輸和求饒。
“不過來?”邪祟的語氣裡麵聽不出來到底是平靜還是生氣,慈生隻能梗著脖子不轉頭過去麵對著他,“寶寶,怎麼這麼壞?”
“壞的寶寶就要被老公懲罰,知道麼?”邪祟的聲音稍微沉了一些下來。
慈生尚且還沒有搞清楚他語句裡麵的含義,就感覺自己被自己裹在背後的被子乍然被掀開來了,脖頸和後背那裡雪白的肌膚一覽無餘地露了出來。
“唔!”
慈生悶哼了一聲,但是沒有用,完全沒有阻止下一步邪祟的動作。
慈生的身上實在是太柔軟又太容易受傷,邪祟並沒有挑選那裡,反而是輕柔地將青年腰那裡的衣服給揭了上去,下身的則稍微往下。
兩個漂亮凹陷的雪白腰窩瞬間就露了出來。
甚至沒有放過柔軟的……
邪祟似乎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對自己看到的情況特彆滿意,所以透明的觸腕在腰窩上流連了一瞬,激起了青年一陣哭腔和求饒似的顫栗。
“乖寶,怎麼才碰就受不了了?”邪祟的語氣自然平淡,如果不是看到祂黑霧的臉上興奮又滿足的神情,恐怕是真的要被祂給誆騙到了,“老公還沒有開始懲罰呢。”
還沒有?!
蒼天,老天!慈生的眸霎時間就睜大了,濕潤紅透了的眼尾似乎含著無限的柔情和可憐兮兮的求饒,這一切都被那身後的邪祟儘收眼底,但是祂卻壞心眼地視而不見。
慈生從喉間發出了一聲短促的□□。
“不要……難受!”
其實黑霧下手的力度並沒有很重,大概是因為祂也知道慈生的身上有個豌豆公主病,所以限度隻在讓慈生微的痛麻到讓他覺得爽快之間。
身後的感覺真的是十分奇怪,明明很想要逃離男人的掌控,但是卻又好像習慣了這種挑動。
“不難受吧,寶寶。”邪祟的語氣之中帶著淡淡的征求和詢問,表麵上是溫柔且溫文爾雅,但是實際上看起來卻好似一個偽裝出來的殺人魔,“寶寶又騙我了,第二次,對不對?”
慈生的喉間哽了片刻,旋即就開始搖頭,淚眼汪汪地道:“……沒有。真的沒有。”
“哪個沒有?是沒有在外麵和彆的野男人聊天接觸,還是覺得身上難受。”
慈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但是他現在的思緒也隻能被身後的邪祟占據,頭腦昏昏沉沉的,半晌之後顫了一下身子,小聲道:“沒有,都沒有。”
“……”
一陣詭異且沉默的死寂,半晌之後,慈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而自己的眼前也忽然地被一層黑暗籠罩,似乎光都直接消失了。
在不停散發著的強大和恐怖氣息占據了整個空間,儘管並沒有對著慈生釋放,但是還是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既想要往可靠強大的方向投誠,又有一點想要逃離那個散發危險的來源。
“撒謊。”
這一聲猶如圓潤的玉珠落在盤上,意氣風發,又有大將之風,可是偏偏是在這麼個邪祟的口中發出來的。
甚至伴隨著這一聲一起的,是一聲略微有些清脆,皮肉與“皮肉”相碰撞的聲音。
……救命。
救命。
慈生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要被顛覆了,整張臉就好像是整個熟透了的番茄,粉嫩的耳朵尖埋在了被子裡,從口中發出了一聲帶著濃烈哭腔和崩潰心情的顫音。
邪祟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憑什麼啊。好過分。其實自己也完全沒有過這樣跟邪祟做交易的經驗,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
這其實恐怕在誰看來都不能算得上是打,因為慈生這麼嫩的皮膚都感覺不到多大的痛楚,隻能覺得是皮膚輕輕被碰了一下,恐怕邪祟也沒有用什麼力氣。
說“家暴”恐怕算不上,任誰看都隻會覺得是情人愛人之間的小心思。
可是偏偏這種難受的感覺,就完全不是生理上麵的,反而是心理——“小心思”。
慈生感覺到的巨大的羞恥、崩潰,和一點私密難言又詭異的心緒,全數被交織在了一起。
“不要碰我!”
慈生感覺自己就好像要說那些質問和咆哮一樣的話語問祂:我說過了根本就沒有,你完全就是想要滿足一己私欲所以過來找借口羞辱我!
慈生還沒有來得及組織語言將這些帶著氣急和哭腔的語句給說出去,就感覺到自己先是抽泣了一聲,旋即就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自己白淨的臉上滾了下去,徑直流淌進了唇中。
儘數被慈生委屈巴巴地吞了下去。
邪祟似乎霎時間就停住了。
半晌之後,另外一隻觸手和修長有力的五指在一起,在安靜地摩挲著慈生的肩膀,留下了一連串紅痕。
“寶寶,以後還跟不跟那些覬覦你的人再繼續玩了?”
沒有過來哄慈生,反而還威脅恐嚇似的再一次讓慈生難受,邪祟都在感覺自己好像是狗膽包天,可是……可是,自己不會阻止慈生跟彆的正常的人一起聊天,但是看到他們毫無顧忌的親密,毫無掩飾的崇拜……祂還是覺得好嫉妒、好恨,想要將寶貝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祂無非就是仗著寶寶什麼記憶都沒有,所以才這副模樣,將自己心中肆虐和宣泄的魔鬼給放出來,任由這種念頭占據自己的心神。
倘若要是慈生記憶在,祂恐怕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我到底怎麼了……”慈生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暈傻著的,心情也有點點的崩潰,“我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能這樣,我也沒有跟什麼人玩……”
慈生說傻乎乎的話,邪祟卻聽得很認真,輕柔地過來在他的耳畔印下了一個吻,固執地追問道:“不要跟那些覬覦你的人玩好不好?現在他見到你的第一麵就那麼崇拜你,你怎麼知道他之後會不會過來向你求愛?到那個時候寶寶是不是就要答應了?”
滑坡悖論。而且是個自我的臆想。
慈生真的想要辯駁,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他隻能咬住了自己的指尖,非常屈辱地點了點頭。
“……好乖,好乖哦。”
邪祟的占有欲和安全感在這一刻飆到了巔峰,祂感覺自己整個黑霧陰鬱的身體都要沸騰起來,濃烈的愛意占據了渾身,旋即將慈生整個都包裹了起來。
“太愛寶寶了,好乖,寶寶就這樣在我的身邊不要走好不好?”
剛剛那副恐嚇的模樣那麼危險,可是在被慈生“哄”了兩聲之後,祂又變得像是個纏繞在主人腿邊的大型犬一樣,恨不得把寶寶渾身上下都舔一遍。
“……滾。”
慈生現在不懂這個邪祟,心底那些淡淡的感覺被他自己強行忽略了,更多在心頭蔓延的都是羞恥和不願麵對。
就算說的是滾,但是青年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好聽,微微的沙啞不僅不能掩蓋他的音色,反而讓他聽上去更加性感。
聽到這一聲“滾”,那邪祟反而是一點都沒有生氣,甚至還有空輕笑一聲,主動地用觸腕和幻化的唇舌去舔舐青年的小腿,把他的腳踝往下都整個舔了一通。
變態、死變態。討厭,討厭死了。
慈生的眼淚流不出來,但是唇卻咬的死緊:高高在上實力超然的邪祟湊到腳邊舔他的足,明明前一秒還是恐嚇和威脅,下一秒就又成了甜蜜和討好。
太離譜了,但是慈生在這次的試探也知道,哪怕被自己罵或者自己違反契約,這邪祟目前都還是沒有傷害自己的,就是不知道祂到底要乾什麼了。
自己明明是個男人,但是卻被這樣過分的邪祟給纏上了,放到任何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上,恐怕都是會有些崩潰的吧。
“我不能滾,”邪祟的語氣輕柔帶著笑意,“我要是滾了,豈不是有彆的狗要來搶我在寶寶這裡的位置了?”
邪祟這句話說的甜甜蜜蜜又親親熱熱的,好似慈生願意搭理他一樣,分明是條壞狗,卻在這上趕著對著慈生晃尾巴表忠心。
慈生被他這句話給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於是悶悶地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被子裡麵。
埋進被子裡都不得安生,慈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後重新席卷來了一道冰涼的氣息,這次更是從身下直接將被子抽起來到背後。
“寶寶,這裡臟,”邪祟幾乎算得上是微笑著對慈生道,“到老公懷裡好不好?”
“……”
慈生不想搭理,悶悶又兀自地將身體縮在被子裡。
結果,下一刻整個人帶被子都被拉到了邪祟的懷中。
黑霧原本就是沒有實體的,呈現在慈生的麵前就是一片透明的空氣而已,片刻之後就從被子之中滲透了進來,直接將慈生給包圍了。
青年的身上尚且還是一件簡單的囚服,算不得質量多好多漂亮,邪祟看著這東西分外不滿意,在慈生的耳畔耳語:“乖寶,下次老公給你換衣服好不好?好久都沒有給寶寶換點新衣服了……”
慈生還是沒有說話,他腹誹,到底誰認識祂是祂老婆?也真是夠了,誰受得了這樣的戀愛腦瘋狂神經病呀。
“……寶寶,說句話好不好?”邪祟哄他似的在他耳畔輕聲道,“交易還是寶寶自己願意跟我做的,怎麼能喊了一聲之後就再也不喊老公了呢?”
“……”
“再喊一聲好不好?”邪祟非常耐心地將慈生的手拿在手中把玩,輕柔地在指尖上舔舐,將他的指尖含在腕足旁□□。
祂跟旁的普通人是不同的,腕足都是奇異和黏膩的觸感。
“我知道了,寶寶肯定是還在想我沒有幫寶寶完成交易,”邪祟恍然大悟一樣,但是這件事情祂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故意的,而且為了慈生好,他不得不這麼做,“寶寶,你要知道我確實已經努力地保護了她,至少沒有讓她受到任何的折磨,不是嗎?”
慈生簡直感覺自己要更加生氣了,可是他現在完全也不敢說話,隻能用手把臉給捂住。
邪祟約莫是自己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是祂自己動手的,所以無權責怪彆人;片刻之後,祂才溫聲對慈生道:“寶寶,如果你不想要叫老公的話,還可以喊蕭望勉。”
這個名字脫口的瞬間,慈生感覺很熟悉,幾乎一瞬間就讓他的心臟動了動。
不過,這種感動隻維持了一瞬,慈生想到這個鬼多麼變態就不願意跟祂交流了,隻想要等之後找到個機會就跟主角他們一起把邪祟解決了。
“哦。”向來都會溫和回答彆人的問題和話語的慈生就這麼乾巴巴地應答了一聲,垂下來的眼睫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看上去軟乎乎又悶悶的。
“寶寶,那就喊一聲吧?”
邪祟——或者說,蕭望勉,其實非常期待慈生喊自己的名字,隻要聽到他喊自己的語句,就感覺整顆心都要飛揚飄起來,恨不得溺斃在他的溫柔之中。
可惜,慈生尚且還是沒有開口,在詭異漫長的死寂之後,還是蕭望勉尚且沒有忍住,冰涼的手和觸手落在了慈生的渾身上下,扣住了他的膝蓋。
語氣之中有著懇求和幾不可見的慍怒,其實更多的還是愛意。
不過,現在的慈生就算有著絲毫的好感都不會表現出來,他又不是任何品種的斯德哥爾摩,現在正生悶氣呢。
“……”
心情就好像是在大起大落一樣,心中先是憤怒,但一下子又被慈生的語句哄得高興得不得了,最終又沉了下去,沒有話說了。
“寶寶,如果不喊的話,我真的好生氣好難過,”蕭望勉像是在陳述自己的心情,但是更像是找個借口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