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會長大的, 比如久保富達。
他性格溫和柔善, 並不是適合經營的類型, 但是隻要有人試圖欺騙久保富達,那麼用了不光彩手法的那人, 很快就會開始倒黴。
原本就曾流傳的, 久保富達家有座敷童子的傳言便越發的甚囂塵上。
但是不論任何人問久保富達, 他都隻笑著答,“那不是座敷童子,是家神啊。”
於是, 原本還想探聽消息的人, 隻能作罷。
而人一旦成年,就會娶妻生子, 這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久保富達就好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樣,有了一個女兒, 一個兒子。
然而不幸運的是, 久保富達的妻子,並沒有享受這一切的那一天。
在生下兒子之後,她便與世長辭,隻剩下久保富達和兩個孩子。
然後, 又是一如既往的生活。某天, 久保櫻子忽然臉色微紅的從外麵跑了回來。
久保櫻子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姑娘。
雖然家中有不少的錢,也大小是個貴族的,但是她卻並不喜歡如同其他貴族小姐一樣穿著精致華麗的服侍,經常打扮的如同街上的普通平民姑娘一般來來去去。
那天, 久保櫻子捧著自己的臉,回來了。
她第一次對著久保富達提出了自己想要嫁給一個人。
原因很簡單。
她見到了那個最近在貴族指間頗有盛名的武士,青山播磨。
青山播磨,有著一張俊秀的麵容,一把鋒銳又雪亮的刀,還有一身的少年意氣。
誰家陌上少年,足風流。
久保櫻子覺得自己看到了夢中的那個少年郎。
久保富達覺得,隻要女兒開心就好了。
於是,他詢問了青山播磨的舅母,青山播磨是否有了心上人。
得到了沒有的結論之後,他帶著誠意,跟在青山播磨的舅母身後,來到了青山播磨的家中。
這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劍術天才。
難得的是,他還沒有結婚,也沒有什麼風流的名聲。
久保富達很滿意。然後回去告知了久保櫻子。
然而,久保櫻子卻對著久保富達哭了。
抱著久保富達,哭的十分傷心。
很簡單,因為,她聽說,青山播磨已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
雖然那人隻是個侍女,但是,卻是青山播磨全心全意喜歡的人。
這樣的人很好,隻可惜不是她的。久保櫻子決定祝他們幸福。
然而,就在久保富達上門去道歉的時候,久保櫻子因為放不下心中那個青年,選擇扮成仆人的樣子,來到了青山播磨家。
她想看看,青山播磨喜歡的女人是個什麼樣子,到底配不配得上他。
然而,在她看到的時候,正看到了一個叫絕望的捧著一根斷了的小拇指,勉強笑著對著外麵的人說,“盤子的數目對了”的女人。
纖細柔弱,溫婉可人。
確實是個配得上青山播磨的女人。
但是青山播磨,卻遠沒有久保櫻子想的那麼好。
就在盤子送過去之後不久,青山播磨臉上就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走了過來。
那張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令人驚恐的笑意。
他伸出手,按在了渾身發抖,麵色青白,不知道是畏懼還是旁的什麼的阿菊的脖頸上。
青山播磨那隻常年練刀而生者薄繭的手指攥在阿菊纖細的脖頸上,食指不斷摩挲著阿菊的下頜骨。
那張病態的臉上帶著些微的紅暈,他笑著,說,”對不起,這是主君賜予我的盤子,丟了一個,就要切腹謝罪。阿菊,阿菊,你是那麼愛我,你肯定是為了能讓我與櫻子小姐成親,才故意摔碎盤子的,對不對?\
阿菊痛苦的雙手抓住青山播磨的右手。
不知因為什麼沒有進去找阿菊,也沒有離開的久保櫻子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口口聲聲說著你愛我的青山播磨,砍掉了阿菊的腦袋。
麵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興奮,他將阿菊丟到了後院的井中,又不知道為什麼,將其餘的盤子,也一同丟了進去。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
久保櫻子再次感謝自己,因為太過頑皮,當年還學過翻牆。
這才然她在察覺了這種恐怖的事情之後不需要麵對青山播磨那張恐怖的臉。
然而,在父親拒絕了青山播磨之後,青山播磨再次上門。
久保櫻子驚慌的請求父親,不要答應青山播磨的求婚。
父親同意了。
然而,也就在這晚之後,青山播磨的家中,傳出了阿菊數盤子的聲音。
而久保櫻子的父親,肚皮也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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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櫻子一直覺得,就是青山播磨害了父親。
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如果,父親真的是因為給她退婚,才被青山播磨砍下的腦袋。
那,不就是說,是她害了父親?
她倒退了一步,被皺起的布料絆了一下,如果不是羅曼上前拉了一把,她幾乎要倒在地上。
久保櫻子的角度,久保富達還是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