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我與陸郎出生入死共患難,...)(1 / 1)

鳳歸朝 夢溪石 6605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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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陸惟道:“但最後死的是孫氏,而非李聞鵲。” 公主點頭:“孫氏反悔了。” 前麵說過,孫氏是個心思很重的人,她見不得彆人好,想乾點壞事,又下不了狠心,最後壞事乾不成,自己還鬱鬱寡歡,在答應數珍會的條件之後,孫氏翻來覆去地想,很快又後悔了。 她想到事情敗露後自己的種種下場,就萌生退意。 蘇芳那邊遲遲等不到孫氏下手,知道這女人靠不住了,為免她再去李聞鵲麵前胡說八道泄露消息,就想設法將孫氏處理了。 李聞鵲不好接近,孫氏卻沒那麼多防衛,蘇氏很快通過調理身體的方子在孫氏麵前露了臉,一開始的方子和藥是沒問題的,後來周逢春在藥裡加了一味藥,叫烏羽玉,此物磨成粉末隨著藥材一道熬煮,無色無味,久而久之卻能讓人產生幻覺,所以本來就愛胡思亂想的孫娘子憂思更重,最終上吊自殺。 至此,這樁案中案的脈絡基本就明朗了。 另外蘇氏也說了,公主回城當天的刺殺與她無關。 她的原話是:數珍會也想悶聲發大財,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殿下您,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再說當時數珍宴還未舉辦,更要低調不聲張,怎麼會乾如此搬石頭砸腳的事情? 公主道:“蘇芳身上還有孫氏的命案,我原是不該放她走的,但是如果不放她走,又沒法引蛇出洞,查出更多數珍會的事情,隻能先將她的事情記上。此人如果所言是真,以後肯定還會再來找我們。” 陸惟點頭,換了他,他也會這麼做。 說到底,這蘇芳也隻是個嘍囉,真要論凶手,那還得是數珍會的東家。 地下城那些口市與兩腳羊的血海填坑,不是一個蘇芳能填滿的。 但陸惟還有不少疑問。 “指使蘇氏做事的人是誰?” 公主道:“她不肯說,蘇氏既然能承辦數珍宴,本身在數珍會的地位應該不低,連她都必須唯命是從的人,應該就是數珍會的會首或其下幾位當家了。” 陸惟:“如何斷定蘇氏不是憑空捏造這麼個人,以掩蓋自己的罪狀?” 公主:“蘇氏看不上周逢春,如果是她,就不會用周逢春,但她沒有選擇,說明有人迫使她從命。” 陸惟想了想,沒有反駁,算是默認這個解釋。 “那麼,您放走蘇氏,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公主點頭:“按照蘇芳的說法,給我下毒的另有其人,那人想與蘇氏一彆苗頭,取而代之,便故意違反命令,給我下毒,以嫁禍給她。” 陸惟接下她的話:“他們內部也有爭鬥,蘇氏這次敗走,也跑不了多遠,她的同僚們棒打落水狗,也許會對她出手,她走投無路,說不定會回來找我們投誠。” 對方有動靜,就會露出蛛絲馬跡,這樣就可以把她背後的勢力牽出來。 公主一笑:“陸郎果然與我心有靈犀!” 陸惟自動跳過這句話:“如果蘇氏的話是真,下毒之人很可能還潛藏在都護府內,或者李聞鵲周圍。” 公主:“不錯。” 陸惟挑眉:“殿下為何不親自告訴李聞鵲?” 公主:“方才跟他出來的那些人裡,也不知誰有問題◆([(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我不善識人,陸郎能者多勞,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這幾日我受驚過度,回去須得好好歇息才行。” 什麼不善識人,分明是懶得多事而已,就全推給他了。 相處數日下來,陸惟對公主本性,已有幾分了解。 但這件事,陸惟可以當作人情賣給李聞鵲,他自然也是樂意的。 日光下,他陷入沉思,背脊依舊挺直,隻是微微低頭,視線像是盯著馬的鬃毛發呆。 公主側首,便看見他衣領下露出的後頸,有一道淺淺的粉色。 顏色雖然淺,但光線充足,她很輕易就認出那是道疤痕。 傷痕沒有結疤之前肯定很深,豁口也大,如果隻是小時候頑皮被樹枝劃到之類的遭遇,是不會有這樣的疤痕的,因為她可以清晰看出疤痕外翻的肉,雖然已經變成粉色了,也能想象當時是如何猙獰的。 “陸郎?” 陸惟抬頭,不解。 “你後頸受過傷嗎?”公主問道。 換作彆人,是不會這樣大大方方問出來的,總還要旁敲側擊,委婉托詞一番。 但兩人私下相處,公主既然已經露了本性,也就不屑再遮掩。 陸惟目光微閃,竟也沒有否認:“許多年前被我母親拿斧子砍的。” 他像是知道公主肯定會追問,與其說半截“被斧子砍的”,再等對方來問“被誰”,還不如自己直接痛痛快快說出來。 公主這下是真的很驚訝了。 時下天下未有一統,民風也就不怎麼講究,士族女子一般簪花描畫,也有個彆愛彎弓騎射,不過那大都是武將之女和平民女郎,士族高門還是喜歡端個架子,講究嫻靜貞德,高門仕女也儘量都往這方麵去培養,才女倒是出了不少,很難想象陸惟的母親竟會拿起斧子砍傷親兒子。 她想了想陸惟的家世。 陸家,出身揚州陸氏,也是世代為宦的家族,到了陸惟祖父那一輩,出任右丞相,從此陸家這一支也就變成顯宦了。 陸惟比公主還小個幾歲,公主出降那年,他也才十二三歲左右,公主對他沒什麼印象,但當時陸家好像的確出了點什麼軼聞,好像是與陸惟父親有關,她記不大清了,因為那會兒的公主正忙著和親的事情,無暇也沒興趣再關注那些東家長西家短。 “那年我父親帶回兩個女子,要納為妾室,我母親很生氣,兩人大吵一架,後來她出門交際,平時應酬那些人,話裡話外笑我母親管不好家,我母親這才知道那兩個妾室,原先是妓家出身,被我父親養在外頭,已經有許多年了,她一直被蒙在鼓裡,她們給我父親誕下生下一兒一女,父親一高興,就說要把她們帶回家,正式給個名分。” 公主聽著這個故事開頭,挺像京城高門大戶裡日常發生那些爭風吃醋的故事,不免有些平淡乏味,但她又覺得陸惟聲音挺好聽,這麼玉佩驄瓏一樣地說下來,像飲了一盅楊梅湯,雖然如今楊梅的時節還未到,她就想騙陸惟多說兩句。 “那你母親應該去發作他們,怎麼會遷怒於你?” 即便他們慢悠悠騎馬回去,這一路說完孫娘子的案件,再起個陸家故事的開頭,也就差不多到了。 前方城門就在視線之內,遠遠的能看見風至雨落兩名婢女守在那裡,還有劉複與楊長史等人,眾人生怕公主有什麼差錯,即便幫不上忙,也不敢懈怠。 陸惟自然沒再講下去:“欲知後事如何,殿下且聽下回分解吧。” 他賣了個關子,毫無誠意。 “我送了個人情給陸郎,你便是如此回報我的,連個故事都隻說了一半。”公主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我與陸郎出生入死共患難,卻始終還是個外人,說是公主,其實也不過是個孤女,難怪你連糊弄我一下都不肯了。” 陸惟似笑非笑:“劉複和李聞鵲怕是不知道公主還有這樣一麵吧,公主準備回京之後以哪一麵示人?” 公主聽而不聞,笑吟吟道:“你欠我的人情,隻能拿方才的故事來還,記得了。” 說罷,她策馬先走一步,去找風至他們。 眾人上前,簇擁著公主下馬。 雨落淚眼盈盈:“殿下受驚了!” 哪怕她也跟隨公主度過那段風雨飄搖艱苦異常的日子,仍舊認為公主受不得一點苦。 楊長史也趁機露了個臉,拱手道:“殿下辛苦了,臣帶了都護府的馬車過來,還請上車歇息吧!” 劉複要說的詞被楊長史搶了,隻好道:“公主可有受傷?” 公主衝他一笑:“我無妨,隻是有些疲憊。” 之前他們帶人去抓蘇氏的時候,劉複沒跟著去,他素來好逸惡勞,想想那場麵可能動刀動槍,他就不去了,以己度人,他覺得公主肯定也是不想去的,是為了她的侍女風至,才不得不去的。 再之後聽說公主被當成人質一路帶出城去,劉複未免心驚肉跳,心說往後這種事情自己義不容辭,一定得攔著公主去冒險才行,畢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公主也不必如何作態,她臉色本來就偏白,跑了這麼一路,也沒見紅潤半點,隻需收斂笑容,便是弱柳扶風,劉複看得越發憐惜了,忙讓公主上車,又難得勤快,親自護送公主車駕回都護府。 連雨落見了,也悄悄公主道:“劉侯對殿下,似彆樣上心。” 公主笑了一下:“他確實天真浪漫。” 孫娘子死了,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在劉複看來,好像的確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了,他開開心心,每日都去找公主玩,變著法子給她買些新鮮玩意,討人歡心。 但是在李聞鵲和陸惟這邊,事情還遠沒結束。 陸惟將那天公主告訴他的事情,找了個機會告訴李聞鵲之後,李聞鵲就開始暗中整頓身邊的人,先排查自己跟前的近衛和心腹部將,然後是都護府的官吏下屬們,最後則是當初在官驛裡乾活的雜役仆從。 蘇氏一開始是在都護府乾活的,隻因她做菜手藝還可以,才會臨時被調到官驛,如果蘇氏說的同黨存在,那人最有可能就是那天同樣在官驛裡的,更進一步說,是那天能夠接近過後廚的人。 但先前李聞鵲已經官驛裡的人都清查一遍,可疑的抓去審問,確定沒關係的放走不再錄用,來來回回篩了好幾次,都沒有找到疑似下毒的人。 陸惟就提出一個辦法:“李都護不妨將官驛後廚的人分開審問,逐個問他們那天路過或靠近後廚的人,以及那個貪嘴身亡的婢女,她死之前又遇到過什麼人,這些都可以查查。” 李聞鵲皺眉:“官驛當時有公主在,尋常人不得進出,但是那天晚膳之前,我身邊的副將宋磬,曾奉我之命,去給殿下送過禮單。還有楊長史,聽說他也跟著去了。” 陸惟:“禮單?” 李聞鵲:“本地商賈,聽說公主在此停駐,便聯名送了份年禮,大部分人沒有公主的門路,也進不了官驛,就來找我,舉手之勞,我也就幫了。” 此事沒什麼好隱瞞的,李聞鵲應該是先前籌集軍費糧草,才跟這些商賈認識。 至於楊長史,他喜歡鑽營,總想換個安逸的地方當官,見縫插針跟著去見公主,也不算奇怪。 宋磬,楊長史,會是這兩人之一嗎? 楊長史也就罷了,他不了解。 但陸惟覺得宋磬的可能性不大,對方既然是李聞鵲副將,肯定深受信任,數珍會要是能安插宋磬,早就對李聞鵲下手了,也用不著讓蘇氏迂回曲折,繞了那麼大的彎子。 雖然找不到凶手,他們對蘇氏的話存疑,但這番徹查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最起碼城中風氣都為之一清。 從前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邊城,如今也漸漸有了作為一方重鎮,平安祥和的影子了,即便是暗地裡還有些蠅營狗苟的齷齪勾當,對方也不敢像從前一樣欺行霸市,擺到明麵上來,百姓們自然也好過了不少。 這許多人從前苦於柔然人隔三差五的搶掠,又因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也無處可去,隻能每日都過得戰戰兢兢,現在好不容易▁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安穩下來,而且可以預見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柔然人都不會再來侵擾,他們就可以放下心來過日子了。 於是街上陸陸續續,就有了過年的氣息。 置辦年貨的,走街串巷的,沿街叫賣的,尋常人臉上也有了些因為安定而帶來的笑容。 眼看春節將近,公主一行此時啟程已經不合適?([(Xiao jia ren.)]),京城那邊正好也有旨意和賞賜下來,讓公主可以先在張掖休息,等年後天氣暖和一些,再出發回京也不遲,否則讓公主在風雪兼程中度過春節,就顯得皇帝很不厚道。 既然要在張掖多住些時日,公主再繼續留在都護府鳩占鵲巢就不大合適?([(Xiao jia ren.)])了,她提出重新搬回官驛居住,畢竟李聞鵲總在軍營住,都護府的官吏尋常有點公務都得跑到軍營去找李聞鵲,來回委實不便。 李聞鵲也沒有反對,命人將官驛重新整修一番,又安排了可靠人手之後,再恭請公主到官驛下榻。 這些事情料理起來不難,唯一棘手的,反倒是從地下城解救出來的數百名流民。 說是流民,其實都是被抓過來的,有些被充作兩腳羊,竟也有些人好這一口,公主和陸惟在地下時,便親眼看見一個孩子被帶進掛著羊肉店招牌的門裡,再也沒有出來過。 事後李聞鵲去拜見公主,她還問過此事,李聞鵲說,朝廷這些年發布過幾道禁令,禁止百姓逃荒,隻是根本禁不住,因為一有天災,田地就無法收成,無法收成就無法繳稅,最後隻能賤賣田地,賣了田地之後那點錢也撐不了多久,他們想要耕種吃飯,還得向地主提前賒來年的糧食,如此債台高築,有些人寧願逃跑,他們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落入人販子的陷阱,一路被養著好吃好喝,實際上是被帶到偏遠地方,要麼挖礦做黑工,要麼淪為亂世中的兩腳羊。 還有些地方,田地受了災,顆粒無收,百姓不是自願逃跑的,是被迫不得已背井離鄉,又跟著人牙子去到某處,本原以為可以做工乾活,混口飽飯吃,誰知道卻是被抓到這裡來。 “殿下且注意,”李聞鵲雖然有些孤傲,也瞧不起女人,可他顯然在掃蕩數珍會勢力時詳細去了解過情形,“這些人,還不是餓得瘦骨嶙峋的,那些連路都走不動的,早在半道上就被人扔下了。運氣好些的,尚且能在地下找到一份活乾,運氣不好的,就會被充作食物,那些專門開羊肉店的,其實便是……” 饒是他見慣了沙場血光,也有些說不下去。 畢竟隻要是人,還有些人性,遇到這些事情,總會不忍。 隨著地下黑市交易的越來越多,羊肉店也挑剔起來,老的殘疾的都賣不上價錢,小孩子格外金貴,有些祖孫二人相依為命本想著來此逃生的,最後卻不得不為了一口||活飯,將孫兒送進去。 人相食,載在史書上的三個字,已經不僅僅發生在大荒時代的走投無路,一些出於獵奇心理,或自以為亂世能淩駕於彆人之上的窮凶極惡之徒,以這種方式來炫耀,而數珍會的存在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借口或庇護。 另一方麵,數珍會這些販賣人口,做地下生意的行徑,又需要這些人來奔走效勞,雙方各取所需,久而久之自然就形成這麼一個地下黑暗世界。 “還有些姿色的幼童,無分男女,則都被送去調教,如地麵上那些青樓妓館一般,以娛客人。隻不過,一旦他們不受寵,或者不聽話,下場也比尋常妓館要更慘。” 李聞鵲說完這些,再想想自己在清剿數珍會餘孽時看見的場景,不由有些反胃,忙喝一口茶壓下那股感覺。 他已經描述得很委婉的,還有些更黑暗的未儘之言,他怕說出來,會臟了在座貴人的耳朵。 但公主和陸惟的反應,比李聞鵲想的還要平靜很多,唯有劉複聽得瞠目結舌,露出作嘔神情,最後禁不住跑出去開吐了。 公主道:“我聽說本地附近有不少荒田,原先經常有柔然人來劫掠,百姓不肯去冒險,都荒廢了,李都護不妨讓他們去自行墾荒,否則光是收養安置,恐怕都護府開支就難以為繼。” 李都護點頭:“殿下不必擔心,此事我已吩咐楊長史在辦。” 楊長史得了機會,忙道:“殿下放心!那些年長的,還有幾分力氣的,已經讓人去組織墾荒了,若有收成,頭三年都護府不收稅,後邊再看收成,至於那些幼童婦孺,都護也已經吩咐了下邊,正籌措成立一個慈濟局,先將人養著,再由官府許可的牙行來介紹些活計,屆時慈濟局隻供基本吃喝,這些婦孺若是要賺錢養活自己,總是得自力更生的。” 這辦法聽起來還算完善,楊長史也是逮到機會賣力表現,恨不得讓公主和兩位天使都能記住他。 反觀副將宋磬,雖然也列席在座,就顯得沉默低調多了,畢竟他是武將,這些事情非他所長。 除了這些人之外,李聞鵲以下,都護府大小官吏,軍中數得上名號的武將,俱都來了。 世道不平,對武將的依賴更重,所以這年頭鎮守地方的都護與刺史職權頗大。李聞鵲做這些其實並不需要稟告天子,但他還是將眾人請來,為的就是讓劉複回去好告訴皇帝,讓皇帝知道他做了許多事情。 陸惟也有了一個正大光明觀察所有人的機會——這是他與李聞鵲提前商量好的,為了印證李聞鵲身邊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內鬼。 楊長史侃侃而談,底下有幾個人表情不一。 有的露出不屑,如李聞鵲麾下的武將宋磬、錄事連衝等人。 也有麵上露出捧場微笑,看不出真實想法的職官吏們,像戶曹參軍劉參,本身跟楊長史不對付,直接就翻了個白眼,撇撇嘴,明顯瞧不上楊長史這諂媚的模樣。 但楊長史不管他們怎麼想,依舊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安排,直到嘴乾舌燥,才停下來。 李聞鵲早就聽得不耐煩了,見他停頓,忙截住話頭:“今日諸位都辛苦了,年節將近,都回去好好過個節,闔家團圓,我還有話與殿下說,就不留你們了。” 楊長史意猶未儘,思及頂頭上司剛死了小妾,身邊也沒個女人照顧,這個節肯定過得冷冷清清,渾身不痛快,他也就趕緊閉嘴了。 正事既然說完了,眾人起身告退,從明日起,便是年節休沐,直至元宵之後才會重新開印點卯。 廳堂之中,就餘下李聞鵲、公主、陸惟、劉複四人。 論身份,公主本該上座,但她謙讓了幾回,表示不願意喧賓奪主,李聞鵲再傲,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怠慢,便空了上座,主動下來,坐了右首第一,公主則在他對麵,是左首第一,形成四人相對而坐的局麵。 李聞鵲就問陸惟:“陸郎君,方才眾人表現,你看如何?” 廣告是本站能長期運行的根本,關閉廣告之前,請點一次廣告。 完整要請進入笑_ィ圭人_小-說。 ,前需關閉廣告攔截及退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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