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若殿下想要二嫁,不如考慮...)(1 / 1)

鳳歸朝 夢溪石 596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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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惟搖搖頭:“暫時看不出來。” 李聞鵲有些失望,心想傳聞中斷案如神的陸惟陸遠明也不過如此。 那天他親自去追人,但最後還是追丟了,蘇氏很狡猾,將馬車扔在半道,人則不知所蹤,四下林野高山,望之茫茫,李聞鵲隻能帶人回來。 但經過這一出,李聞鵲總覺得自己左右有人窺伺,渾身不自在。 他忍不住追問道:“便連一點異於尋常的動靜都沒有嗎?” 陸惟:“要說異常,楊長史今日話多了些,可那是因為你們在場,他急於表現;宋磬臉色不大好看,似乎對楊長史頗有不滿,兩人之間興許有些恩怨,但這也不是懷疑他的理由。沒有證據,我不好妄下定論。” 李聞鵲歎了口氣:“是我心急了!” 劉複在旁邊聽得似懂非懂,又沒什麼興趣,就扭頭與公主說話。 “殿下今日頭上的桃花簪分外活潑,一看就知春天快到了?([(Xiao jia ren.)])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要說劉複雖然紈絝,但他也有一項好處,誇人,尤其是誇小娘子,那叫一個真心誠意,從煙花之地到門當戶對的親戚,老少女子無不與他聊得來。 就像他現在誇公主的簪子,就不是隨口一說,還能頭頭是道講出淵源。 “這上麵的桃花雕得巧,我很少瞧見有人將芙蓉石雕得這樣好的,含苞欲放之態展露無遺,上回看見這種手藝,還是在京城率金樓,那裡有個姓張的老師傅,我娘常在他那裡訂首飾。” 公主是真有點訝異了:“賣我簪子的人,也說自己是在京城率金樓過手藝,說不定還真是你說的張師傅的徒弟。” “那可真巧了!” 劉複一樂,他覺得這就是緣分,越發滔滔不絕,跟公主講起率金樓張師傅是怎麼出名的。 “他原先是南邊人,家裡邊有個遠房親戚,是庶民出身的官員,當年南朝皇帝不是出了個不拘一格簡拔人才的措施嗎,他那親戚就是因此被推薦上去的,結果沒過幾年,那人上疏天子,說要削弱世族,以六藝選拔來論人才,直接就把世族得罪狠了,他自己因為摻和謀反之事被斬首,連九族也跟著他遭殃,張師傅見機不妙,跑得快才躲過一劫,他帶著妻女逃亡,路上死了幾個,媳婦也跟著彆人改嫁跑了,到北邊時,身邊就隻剩下一個女兒了,也就是有這手藝,才在率金樓找到活計。” 公主疑惑:“這些事,你是如何曉得的?” 劉複得意洋洋:“因為我見人都能聊上兩句,這張師傅也來我們府上給我娘畫首飾圖樣,一來二去就熟了。” 看來劉複也不是一無是處,這自來熟的本事確實沒幾個人能比。 公主就誇道:“劉侯就是交遊廣闊!” 被讚了這麼一句,劉複也美滋滋的。 這段時間,李聞鵲忙得焦頭爛額,眼看人都消瘦了一圈,陸惟和公主也闖了一回地下,又設陷阱引蘇氏現身,亦是為了案子在奔走,唯獨劉複知道自己就是個擺設,他對這些正事也不感興趣,每日閒暇就去街上晃蕩。 可邊城再熱鬨,也比不上京城好玩,劉複逛了兩天,就從東逛到西,徹底玩膩了。 這裡倒是有樂坊,但劉複眼光高,進去聽了兩首曲子,就覺得裡麵的小娘子怎麼都不對味,容貌比不上京城不說,就連談吐也比京城的遜色許多,簡而言之就是村裡村氣。 看來看去,放眼整個邊城,能聊上兩句的,竟然就隻有公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劉複逐漸忘記他一開始對陸惟的豪言壯語和生怕公主看上自己的擔驚受怕。 等到眾人散去,他跟陸惟告辭離開。 “我們既然年後才回去,那春節就在官驛這麼過了?”劉複問道。 陸惟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剛才根本沒聽李聞鵲說話,全副心神都在那討好公主了。 “除夕晚上李聞鵲邀請我們過去作客,他還會命人在城中放煙火,那幾天全城取消宵禁。” 劉複興趣缺缺地哦了一聲。 陸惟:“上回殿下也說了,初一她來做東,讓我們都過去玩。” 劉複瞬間原地複活:“那必然是要去捧場的!” 陸惟對他反差鮮明的表現不置可否。 結果劉複意猶未儘,還湊過來鬼鬼祟祟神秘兮兮說了一句。 “老陸,其實我突然覺得,尚主好像也不錯。” 陸惟:??? “我隻對你一人說,你可彆說出去啊!” 劉複沒心沒肺說完,哼著小曲走遠了。 …… 孫氏的死到此結束,李聞鵲命人將她葬在城郊,因為孫氏娘家已經沒人了,李聞鵲其實也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裡。 雖然孫氏最終沒有與數珍會合作,但她既然有過那樣的念頭,李聞鵲也不想讓她去自己老家祖墳,百年之後與自己合葬,何況如今千裡迢迢,交通不便,他自己死了也未必能運回老家,更不必說為了一名感情平平的妾室興師動眾。 除此之外,後續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比如木娘的死終於水落石出,她在義莊的屍體也終於可以被家人領回去安葬了。 木娘曾經乾活努力勤快,在孫氏身邊儘力表現,為的也隻是能多得些賞錢帶回家,可就因為她看出藥材裡麵的毒物,起了疑心,便直接被滅口了,可以說死得很冤枉。 但這樣一條人命,對於邊城百姓而言,屬實不算什麼,因為以往每年柔然人過來劫掠,這城裡死的失蹤的,就不止幾十上百,如今李聞鵲和公主都給了木娘娘家不少錢財,讓他們厚葬女兒,不止一個女兒的木娘父母竟也高高興興,拿著這筆錢財將女兒下葬之後,還有餘裕為兒子娶親,為其他女兒送嫁,甚至拿來改善生活。 他們對木娘的死的確是傷心的,但傷心過後,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慶幸,人性複雜多變,莫過於此。 至於眉娘,公主既然承諾過放她自由,不管如何,她總是會做到的。 有感於此, 眉娘也向她交代了更多的事情。 當日她之所以在孫氏出事後匆匆換掉衣裳, 是因為孫氏死前神誌不清,照常發作時與眉娘拉扯了一番,將衣裳拉皺扯破,眉娘生怕因此露餡,被查到孫氏服藥的事情,再扯出更多問題,索性就將衣裳換了,可倉促之間找不到舊衣,隻能換上新衣,誰知道最後還是因為衣服露出破綻。 可見人有時候越想掩蓋某件事情,卻恰恰會讓它提前暴露出來。 眉娘對周逢春再無指望,收拾東西拿了賞賜便家去了,至於她是徹底離開邊城另謀生路,還是繼續在她叔嬸家裡寄人籬下,將錢給她堂弟去娶親,那便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斷案所斷的,隻是案子本身的是非曲折,至於涉案之人在案子結束後所走的路,卻不失為被案子改變的人生。 陸惟對人心有興趣,卻對眉娘這種幾乎能料到後續的選擇毫無興趣,隻聽陸無事說到公主向李聞鵲說情,放了眉娘自由,便不再去管,隨她去了。 到了除夕那天晚上,原定的宴會卻取消了,因為東道主李聞鵲病倒了。 雖說武將強壯,但他也不是鐵打的漢子,大仗剛打完沒多久,沒來得及休息,就迎來公主,緊著著又是數珍會事發,自家後院出事,哪怕孫娘子隻是他的妾室,但對方的死也像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耳光,李聞鵲麵上不顯,內心卻有一團火在翻滾煎熬。 幾重疲憊下來,終於年前爆發了,他染上風寒,咳得天昏地暗,不得已取消宴會,又派人去給公主和劉複他們告罪。 眾人自然也表示理解,劉複索性在城中飛虹樓包了一層,請公主和陸惟去吃飯。 恰好除夕晚上開始便有燈會集市,他跟公主吃完飯還能去賞燈會逛集市,順理成章,豈不妙哉。 飛虹樓共有三層,是城中除了城門之外最高的建築了。 雖然被劉複吐槽過他們家的江南菜不夠好吃,但放在邊城,飛虹樓毫無疑問已經算最高級的酒樓食肆,東家據說是北邊大商賈賀家,跟左相趙群玉沾親帶故,還把持了由長安出來到西域一支龐大的商隊,黑白通吃,難怪能在此地吃得開,便是這裡的江南菜不如京城地道,也沒有彆的競爭者了,南來北往各色商人,想擺個闊吃點上檔次的,也隻能去飛虹樓。 劉複包下的就是最上麵的三樓,他發了三張請帖,李聞鵲肯定是來不了的,陸惟吧不好撇開,也發了,他肯定希望最後赴宴的隻有公主一人,一想到兩人在三樓用完晚飯,靠著欄杆邊小酌邊看煙火,他就美得不行。 結果,李聞鵲是沒到,但陸惟還是來了。 劉複看著一身淺藍色廣袖寬袍雋秀飄逸施施然走過來的陸惟,再低頭看看特意穿了喜氣紅色繡金線的華服,忽然覺得自己這身有點俗氣。 “你怎麼來了,下午陸無事不是還說你在看書嗎?” 劉複忙迎過去,對他使眼色,意思是兄弟隻想請公主吃飯,你就彆來湊熱鬨了。 “看完書有些餓了,想起今夜除夕,你發了請帖,不能不給你麵子。” 陸惟無辜道,“你包下一整層,不會坐不下吧?” 劉複:…… 他咬著腮幫子笑:“坐得下,坐得下,位子寬敞得很,菜也多的是,保管能撐死你!” 公主有點好笑,她看出陸惟是故意的。 但劉複看不出來,他沒想到平時仙風道骨,很能端著的陸惟會來摻一腳湊熱鬨,還在絞儘腦汁想著怎麼甩開這個礙眼的人。 有陸惟在,殿下哪裡還能注意到他?! 雖然劉複的心思淺顯得一眼就能看穿,但公主其實很喜歡與他閒聊。 估計沒人能想到,她回來之後,雖然經曆幾次刺殺下毒,驚險跌宕,但還是要比在柔然放鬆許多。 穿過城門的那一刻,視線所及,都是她所熟悉的衣裳習俗,在塞外,雖然也能看見漢人麵孔,可那畢竟是少數,而且大多數要麼就是往來商旅,要麼則是被擄掠過去的奴隸。 對後者,再想出手相助,她也能力有限,無法救得了所有人,剛到草原的公主,即使頂著中原皇帝女兒的身份和光環,依舊不足以震懾那些凶悍慕強的柔然人。 美貌在草原上是被追逐掠奪的獵物,而不是能夠讓人臣服的資本。 想要改變規則,隻能成為強者,直到所有人都忽略你的外貌性彆,而自願或不自願屈服在你的實力之下。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難免陷入循環往複的低穀,她固然秉性堅韌,可公主之所以是今天的公主,而不是初出京城那個驕傲外放的她,隻能是時光重塑了傲骨,也斂去曾經畢露的鋒芒。 比起那些不想掩蓋心思和滿腹吃人算計的虎狼,劉複可以說是一股清流了,也是公主能夠放鬆的原因之一。 無論如何,今日能坐在這裡,看見曾經魂牽夢縈的熟悉景象,已經比她預想的要提前許多年了。 幾杯醇釀入喉,公主懶懶托著下巴靠坐窗邊,已經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了。 劉複跟陸惟扯完皮,再回過頭,便看見公主這副模樣。 “殿下,空腹喝酒傷身,飯菜很快就來了!” “我沒醉。” 公主目光瀲灩笑道,分不清是外頭燈火倒映進去,還是酒到了眼中化為波光。 但她說話的確還很清醒。 “我已經許多年沒看過這萬家燈火了,一時貪戀,讓劉侯見笑了。” “柔然過年是什麼樣的,難道他們不過年嗎?” 劉複嘴巴比腦子快,說完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哪有專門勾起彆人傷心記憶的? 但公主臉上倒沒有什麼傷心之色,她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 “起初沒有,後來我在那邊久了,漸漸的倒也有人效仿漢俗過起來,不過柔然遊牧為主,即便是王庭熱鬨些,肯定也比不過中原。” 劉複忙找補:“既然殿下喜歡,那等會兒吃完飯,不如下去逛逛,我知道哪裡有集市,還可以買了花燈去白鹿河邊放, 今年的花燈肯定比往年更多!” 陸惟看了公主一眼。 剛才公主說, 她在那邊待久了,漸漸就有人效仿漢俗。 一個沒有影響力,如花瓶一般的公主,是不可能讓彆人也過起漢俗的。 隻有公主在當地說得上話,展示中原的影響力,才會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劉複根本就沒聽出這裡頭的弦外之音。 飛虹樓老板知道三樓都是貴客,自然不敢怠慢,還親自過來行禮,送了軟兒梨冰酪,還有一盞精雕細琢的金箔花燈,供公主賞玩。 水晶龍鳳糕,白玉羊羹,烤雀仔,春餅,蜜漬雕梅,黃金魚膾,翡翠珍珠湯。 不止有江南菜,也有北地的。 甚至於,這西北邊遠之地,還能吃到筍。 一道“眉毛掉”,實際上是新鮮的筍,火腿,雞湯,蹄髈的精華,鮮味入筍,一口鮮掉眉毛。 不止公主吃得驚訝且滿意,連劉複也忍不住問夥計:“大冬天的,你們哪來的筍?” 跑堂夥計笑道:“是冬筍呢,從川中運過來的,花了些時日,但冬日蔬菜不容易▁來[笑*人]*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xiAojiaRen)?()壞,幸好沒損壞多少,貴人們吃得開心便好了!” 他口中輕描淡寫的“花了些時日”,想也知道路上的艱辛不易,但也由此可見飛虹樓東家的確不簡單,要知道這年頭路上不太平,連官道也可能冒出些劫匪,他們居然還能從川蜀那邊把冬筍運過來,這樣的冬筍價值千金,肯定也不是城中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 劉複雖然平時老吐槽他們家主廚的火候不到家,但今天過節,大夥又吃得開心,他還是給了不少賞錢。 這一層除了劉複他們三人,還有風至雨落,陸無事,跟著劉複等人一塊過來的侍從近衛等,他們則坐在另外一桌,也沾光嘗了。 酒過三巡,氛圍上來,劉複提議玩投壺,還設了彩頭,投中一支便得一錢,反之則要罰一杯酒。 眾人輪番上陣,連公主也投了,十支箭中了八隻,罰了兩杯酒,陸惟是投壺高手,百發百中,無須喝酒,劉複自己提議的玩法,自己卻是個菜雞,十支箭才中了兩支,還非說自己是喝醉了手抖,耍賴不算,最後重新投了一輪,又隻中了六隻,還多喝了四杯。 天色漸暗,月上柳梢,樓下越發喧囂,集市就開在飛虹樓道路兩旁,雨落禁不住探頭往下看,公主便讓他們自己去玩耍逛街。 再看劉複,他酒量委實不大行,這麼幾輪喝下來,眼神已經開始朦朧了,方才說要逛集市,嚷嚷得最大聲的就是他,現在大夥都快走光了,他倒是搖搖欲墜的。 “外頭的月色與殿下一比,當真暗淡無光呢!” 劉複的眼睛在公主和陸惟之間遊移,最終落在陸惟臉上,喃喃道。 他顯然是喝醉了,直接把陸惟當成公主。 陸惟沒搭理他,但伸手去夾菜的手忽然就被劉複握住。 “殿下,我有一席肺腑之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陸惟沒好氣:“那就彆說了。” “不行!既然是肺腑之言,不說豈不是憋壞了?”劉複理不直氣也壯,“殿下,我雖如今身無實職,但既然能被派出來當差,想必以後也是有點前途的,我家裡老娘天天催我成親,我、我本來都不想的,可如今見了殿下,就改變想法了。” 劉複握著他的手,情真意切:“若殿下想要二嫁,不如考慮考慮我!” 公主已經忍不住開始笑了,花枝亂顫。 陸惟想抽手,沒料想酒鬼的力氣比平時還大,他掙一下還沒掙開。 要說劉複醉,他也沒全醉,還知道自圓其說。 “殿下您彆誤會,我心中沒有半點看輕的意思,隻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劉複咦了一聲,“殿下的手怎麼骨頭有些硬?抱歉抱歉,我唐突了,在塞外風沙大,必然是骨節粗大些,無妨,等殿下回到京城養養,自然便又是從前細嫩了。” 要說劉複說話還不算很好笑,但再配上陸惟的表情,就讓人忍俊不禁了。 陸惟麵色古怪,有些不可思議,好像想確定劉複是不是在裝瘋賣傻,又想看看他接下來又能編出什麼花樣。 公主實在沒忍住,噗嗤一下,引得劉複望向她這邊。 劉複看了看公主,忽然麵露迷茫,嘴裡嘟嘟囔囔。 “怎麼有兩個公主,我是不是喝多了?” 陸惟忍無可忍,直接並手為刀,手起刀落,往他後頸一劈! 噪音戛然而止,耳根清淨了。 廣告是本站能長期運行的根本,關閉廣告之前,請點一次廣告。 完整要請進入笑_ィ圭人_小-說。 ,前需關閉廣告攔截及退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