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沈黎羞得耳尖通紅,不敢發聲。
剛剛那次已經消耗掉他積攢了一個月的勇氣,這下他就像泄氣的皮娃娃,沒有絲毫勇氣再上前重複那個動作。
於是,他咬緊下唇,搖了搖頭!
陳斐不怒反笑,他微微曲起身子,將懷裡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後,右手掐住了他的臉:“那我們互換角色可以嗎?”
小孔雀攢足勇氣開了一次屏,泄了力沒辦法繼續。
但他有,並且還分外地想要捱下去,狠狠地撚著他的唇,刻上自己的標記。
沈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可沒有忘記,那次在射擊場回來的車裡,陳斐直白大膽的發言。
要是真的調換角色,那還了的啊!
“真不願意?”陳斐牽起他的手把玩著,他垂眸,略帶委屈地說,“沈老師剛剛未經我的允許,擅自上前親我。禮尚往來,我為什麼不能親親沈老師?”
陳斐怎麼!這樣啊!!
沈黎內心咆哮,但臉上緋色不減,連帶著鹿眼都變得氤氳渺渺。
他小聲嘟囔:“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我們心意相通,做什麼都一樣。”
一旁的花兒徐徐掉落著,枝丫上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花香。
沈黎被抵在柱上,逃無可逃地被迫直視眼前人。他有些羞,又有些惱,心底就像被無數把小軟毛刷撓著,惹得他臉上的緋色直接蔓延到了耳尖。
好半晌後,又一陣勁風掠過,驚得白鳥逃竄亂飛時,陳斐才覷見懷裡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就這樣吧。
他放棄掙紮了。
他實在是講不過陳斐,更何況,他心底也有點期待,跟陳斐親近。
自從想明白自己喜歡陳斐,也應允給陳斐機會後,沈黎麵對他關於陳斐的小情緒,總是分外放縱。
征得小孔雀的同意,陳斐環顧了圈四周,虛攬著小孔雀的手緩緩向上,捏住了他柔軟的耳尖。
真的很軟。
就像他整個人一樣,都軟的不可思議。
不知道,其它地方又會是怎樣驚人的柔軟程度。
陳斐眸色漸深,性感的喉結微不可見地滾了圈。
他偏過臉,手指不斷輕/撚著沈黎的耳朵,直到小耳垂在他的逗/弄下變成了紅彤彤的小燈籠,他也沒收手。
沈黎的耳朵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他隻有在換助聽器時,才會觸碰到。可是現在,他的右耳被眼前這個大尾巴狼撚著,容不得他掙脫。
他明亮透淨的鹿眼裡泛起了濕意:“陳斐,鬆手。”
“嗯?難道沈老師真的想要我親下去?”
男人低啞的反問聲從上方傳來,沈黎腿腳一軟,差點掉落,好在陳斐緊箍住了他的腰,才讓他免遭一劫。
“怎麼了?沈老師。”
沈黎乾瞪了他一眼:“剛剛都讓你鬆手,彆弄我的耳朵了。”
“沒弄。”陳斐矜貴地抬起手,指尖輕掠過沈黎的耳垂,“如果這都叫弄,那以後的,沈老師還怎麼承的住?”
沈黎捂住他的嘴,臉頰酡紅,警告道:“彆亂說話!”
陳斐克製住眼底溢出的情緒,最終,反客為主,將沈黎的手牢牢牽住:“好,我不說了。”
往後。
他隻做。
兩人在公園隱秘的小亭子裡,把話說開後,回公寓時,他們的狀態又恢複到了之前那樣,甚至,還更加親密些。
兩人默契十足,看向彼此的眼神,就算跟旁人解釋不是情侶,也不會有人信。
因為他們之間,根本容不下他人。
“我感覺這早餐都冷了。”電梯裡,沈黎嘟囔了句。
“嗯。”沈黎捱了過來,拉近兩人的距離,“下次讓他自己去買。”
沈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肚子,小聲說:“可是我也想吃呀。”
“我去幫沈老師買,每天都行。”
電梯鈴響。
沈黎的鹿眼笑成了彎月形,兩人剛邁出電梯,就瞧見了準備出門的裴緣傾。
裴緣傾戴著鴨舌帽,藍色的頭發悉數紮在了帽內。
他懶洋洋地覷了過來,原以為是沈黎一個人,但瞧見貿然出現的陳斐後,他就立馬板起臉開始裝酷了。
他咳了聲,問:“小黎,這是?”
陳斐也睇了過來。
青年眉眼俊朗,但透著一股稚嫩,儼然是生了一張娃娃臉。
大學的時候。
他雖然每周都會去瞧瞧沈黎,但卻並不明白心底的那份異樣情愫究竟是什麼。
他從沒那樣特意地去注意一個人,更沒有喜歡過人。直到有一次,瞧見了大家討論的bl文,加上當時舍友戴回了正在熱戀的男朋友時,他才恍然大悟。
他輾轉反側,為之不解的感情,竟然就是喜歡。
他喜歡沈黎。
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中。
本來,他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慢慢地去接近他。
但命運的捉弄卻從那周就開始了,沈黎沒再去過學校,沈訣也忙得不見蹤影。
偶爾,他也想去問沈訣,他弟去哪了?
但他又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開口,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像個躲在暗處窺覷的小偷,他沒有資格。
大概過了三個月。
他終於再次瞧見了沈黎,但他並沒有跟沈訣走在一起,而是跟另外一個男孩。
他默不作聲地跟了兩人一路,兩人動作親密,就連說話都近得像在咬耳朵。早就被嫉妒衝昏頭腦的他,沒深想就暗自給兩人的關係宣判了死刑。
心心念念兩年的人,三個月裡,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輸的一敗塗地。
但今天,重新走向他的小孔雀卻告訴他,不是的,是他誤會了,他隻喜歡他。
他這才即開心又懊惱。開心的是終於勝券在握,即將得償所願。懊惱的是,當時他妄下定論,讓兩人錯過了這麼些年。否則,他的小孔雀,興許會更早就走向他的懷抱。
“朋友。”沈黎心虛地回答,“也是鄰居。”
裴緣傾看破不說破,他挑了挑眉道:“我剛給你發消息了,等你很久也沒回,正想出去找你,你就回來了。”
沈黎指尖蜷縮著,無端想起了陳斐剛剛揪他耳尖的場景。
信息麼?
他被陳斐禁錮住,怎麼還有心思去注意信息啊。
更何況,當時陳斐醋勁上頭,如果他敢當著他的麵回裴緣傾消息,說不定,陳斐真的會親下去。
“剛剛沒注意看手機。”沈黎咳了聲,“走吧,我給你買了早餐。”
說完,他就率先上前,開了門鎖。
裴緣傾走在後,他剛想關門,就瞅見男人麵色淡淡地邁了進來。
“小黎。”
“嗯?”沈黎回頭,望著驚訝的好友解釋道,“沒事,他來接狗狗的。”
裴緣傾這才想起,好友屋子裡確實多了一條薩摩耶。
十五看到鏟屎官的那一刻,立即萌狗打挺,躍身到了陳斐腳邊。它晃著尾巴,汪汪叫著。
陳斐蹲身揉了揉它的大腦袋,才起身牽著它:“辛苦了,改天請你吃飯。”
“不用啦,十五很乖。”
“汪汪!”
是哦!
陳斐彎了彎唇,稍稍湊近沈黎的耳邊:“嗯,沈老師也很乖。”
餐桌上的裴緣傾一直注意著兩人的動靜,沈黎隻能忍著酡紅,詳裝鎮定道:“再見。”
“十五跟沈老師說再見。”
“汪汪!”
他們走後,裴緣傾環胸起身,圍著沈黎轉圈的同時,還不斷打量著他:“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小黎啊小黎,距離我們上次見麵才過去三個月,你就.拋妻棄子,跟隔壁那個野男人暗度陳倉了!你真是個渣男!!”
沈黎被這人的戲精給打敗了。
他無奈地解釋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裴緣傾橫氣地挑了挑眉,“難道,你們已經本壘打了??”說完,他詳裝驚呆地捂住嘴,又道:“嗚嗚嗚,你怎麼能背叛我們單身小處男二人組呢!”
一串接一串的表演,令沈黎覺得,裴緣傾都可以直接進軍娛樂圈,爭奪奧斯卡最佳影帝了!
而後,他一言不發地往餐桌走去,無視始終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裴緣傾。
“到底有沒有呀?”
“爽不爽?看他那樣,應該比片裡的那些強吧!”
“你再不說,我就去問訣哥了!”
聽到這,沈黎才麵紅耳赤地扯過他說:“沒有。彆去問我哥,他還不知道。”
“那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大概是戀人未滿的關係吧。”
裴緣傾震驚地拍他的肩:“小黎,你怎麼能忍得住啊!這麼極品的男人,千年難得一遇呀!快點上啊,拿出你寫文時,壁咚浴室咚廚房咚床上咚的精神來!”
沈黎羞得指尖都泛上了粉色。
他小聲求饒:“彆說啦,我們慢慢來。”
“慢慢來?你慢,外麵那些小妖精可不會慢!”裴緣傾掏出手機,點開幾百個g的攻略資料,遞給沈黎,“來,作為你的好朋友,我願意把我私藏的乾貨奉獻給你。”
沈黎輕咬下唇,掃了眼手機屏幕。
映入眼簾的便是,《論如何讓你一個男人從身到心都為你折服》,《戀愛三十三招,床上九十九招》
沈黎:卒!
第二天。
裴緣傾就要去作者大會了,會議的召開地點在南嘉區,離這邊很遠,加上還要召開三天,所以裴緣傾就直接住那邊的酒店了。
走前,他戀戀不舍地拿出禮物遞給沈黎:“明天你就生日啦,如果有時間,我就過來陪你哈!”
“謝謝小緣。”
“謝啥嘞!”
兩人又聊了會,裴緣傾才拖著行李箱走了。
喧囂了一整天的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沈黎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安逸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時,門鈴就響了。
他起身開了門。
門外,陳斐牽著十五,無辜道:“十五想來沈老師家玩。”
這會,沈黎瞧見陳斐,就不受控製地想起了昨晚裴緣傾逼著他看的那些內容。
他成功將自己的耳尖燒紅後,撇開視線道:“進來吧。”
陳斐轉身進了門。
沈黎剛要邁開腳步,就被裴緣傾亂丟的一個盒子絆倒了。
他重心不穩,倏地就往前墜去。
與地麵接觸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他的腰身被緊箍著,而後,熟悉的木質調香水味就朝他襲來了。
沈黎呼吸一窒,轉身與陳斐灼然的視線相撞。
四目相接,陳斐勾著語調,散漫問:“下次走路再發呆,就揪小孔雀的小尾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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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每天都被欺負!我哭的好大聲!
來遲啦,本章所有評論都補償一個小紅包!謝謝大家的支持呀!麼麼啾!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沈黎紅著耳尖拒絕了。
他又不是真的小孔雀,哪裡會有尾巴呢!
陳斐笑而不語。
兩人坐在沙發上,掛在牆上討喜慶的紅日曆大刺列著,陳斐掃了眼,拋出目的問:“沈老師明天有什麼打算?”
應該是跟他哥一起過生日吧。
從孤兒院出來後,他的每個生日都是跟他哥過的。
念此,沈黎回答道:“在家過,我哥應該也會來。”
陳斐眉梢微揚,指尖輕搭在一旁的沙發側墊上。
他覷向十五,示意它該開始了。
而後,十五就笑咧咧地湊到沈黎腳邊,萌狗亂蹭著,一雙毛絨絨的爪子搭上沈黎的膝蓋後,又朝著他汪汪直叫。
沈黎福至心靈地揉了揉十五的腦袋。
他本以為這樣十五就能安靜下來,但十五卻蹦得更厲害了,笑容也像逐漸高升的豔陽似的,不斷散發著溫暖人心的熱度。
“怎麼啦?你是想找水水跟火火玩嗎?”
兩隻昨晚跟裴緣傾玩得太鬨騰,這會還在房間裡呼呼大睡著。
“汪汪!”
沈黎沒讀懂,隻能找陳斐求救:“十五怎麼了?”
眼見使命達到。
十五立即朝陳斐眨了眨眼睛。
陳斐湊了過來,雪鬆跟檀木摻和著的清冽香味,順著他的動作也襲了過來。
他撇過腦袋,低聲說:“十五昨晚跟我說了個想法,它想要你答應它。”
“什麼?”沈黎撞入他的目光,不禁問,“是十五的想法,還是你的想法呀?”
小孔雀掉過獵人的多次圈套後,終於學聰明了。
他拖著長尾,本能地察覺到了絲危險,但正當他想要拉開兩人距離時,陳斐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率先一步捱了過來。
“我的。”他的指尖搭在沈黎的手背上,輕撚後,又問,“沈老師會答應嗎?”
“你先說說,我再考慮答不答應。”沈黎忍著羞,快速收回了手。
想到十五號轉正的事情,他的心底又泛起了一絲期待。
陳斐捏了下他的鼻尖:“明天我們兩出去過生日。”
“那我哥怎麼辦?”沈黎猶豫問。
言下之意,就是他願意,但必須想辦法搞定他哥,陳斐瞬間了然。
而後,他老神在在地揚起眉,篤定道:“我來解決,彆擔心。”
“你怎麼解決呀?”沈黎偏過腦袋,“要不我明天告訴他,我跟小緣出去玩。再到時候,叫小緣幫我打一下掩護。這樣,我哥應該不會懷疑。”
說完,沈黎就去看他。
可陳斐卻始終沒點頭,也沒出聲說同意。
沈黎想了想,揪住他的衣角問:“你想什麼呢?”
聲音軟而糯。
落入耳裡,隻會讓人更想欺負他。
陳斐驀地笑了笑:“我在想,你說讓你朋友給你打掩護,那你要怎麼跟你朋友解釋?難道,你已經跟他說了我們的事情?”
這次輪到沈黎沉默了。
他垂著頭,腦袋裡不斷閃過裴緣傾給他看的那些攻略乾貨。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下,沈黎羞怯地直揪衣角。
陳斐得不到答案,也不急。
兩人身高差就擺在那,即使共坐一處,他也比沈黎高出許多。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身旁這隻奶金色羽屏的小孔雀,視線隨之下落的同時,他的手也撫上了沈黎的耳尖:“嗯?沈老師不肯說,又不肯給我揪小尾巴,那我就隻能捏小耳朵了。”
溫熱的觸感從最敏感的地帶傳來,熱潮也隨即席卷全身。
沈黎覺得自己一定連腳趾都是紅的。不然,他怎麼感覺像掉進火海裡了呢?
他抿出兩個小梨渦,小聲說:“沒說,彆捏耳朵。”
陳斐低啞問:“如果什麼都沒說,那沈老師又害羞什麼?”
小孔雀欲蓋彌彰的模樣,簡直招人至極。
“說謊的小孔雀,是會受到懲罰的。”
“什麼懲罰?”
陳斐眸色漸深,喉結不自覺地滾了圈:“沈老師確定要讓我說出來?”
惱羞摻半的控製下,沈黎耐不住折磨,最後隻能吐露真相:“彆掐了,我是跟他說了,但真的就是一點點。”
雖然隻是不能再多的一點點。
但裴緣傾卻發了幾百個g的攻略乾貨給他。
“一點點?那在沈老師口中,我們是什麼關係。”
在陳斐麵前,沈黎難得硬氣了一回:“就是不算戀人的朋友關係啊。”
還能是什麼關係呀?
他又沒有正式表白,沈黎心想。
聞言,陳斐才把手鬆開。
他應了聲:“那說好了,明天不見不散。”
“你真的有辦法搞定我哥?”沈黎問。
“嗯。”
“你彆捉弄我哥。”沈黎硬氣道,“如果你欺負我哥,我肯定會幫我哥討回公道的。”
“不會欺負他。”
隻會欺負你。為了顧及小孔雀的顏麵,這句話,陳斐是在心底無聲說的。
“那我們明天幾點出去?”
“九點怎麼樣?”
沈黎脆生生地應道:“好,那就九點。”
兩人商量完事,房內就忽然響起了水水慘厲的貓聲尖叫。
沈黎下意識地去看腳邊的十五,卻發現十五已經不見了。
他起身,朝臥室走去。
映入眼簾的,就是陳斐出差那會,家裡經常上演的貓狗大鬨劇。
沈黎歎了口氣,上前將兩隻分開。
“要友好相處,不可以這樣壓著水水,它會難受的。”
每次這麼說,十五都會揚起笑容,一臉乖巧地點頭。
但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下次它又會樂不知疲地壓著水水,上演惡霸搶民男的大戲。
顯然,這次也不例外。
沈黎將萎了的水水抱起,而後又道:“你們來客廳玩吧。”
到了客廳。
十五始終對水水虎視眈眈著,而水水則一直蜷縮在沈黎的懷裡,不肯撒手。
陳斐無端覺得刺眼,他道:“要不要看電影?我那邊裝了投影儀跟幕布。”
沈黎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恰巧,他這幾天也一直在看電影找靈感。可是他買的電腦是最小尺寸的,電視也比較小,無論怎麼看都沒有電影院那麼起勁。所以陳斐一提,他自然也就同意了。
兩人一拍即合,帶著水水去了隔壁,而火火跟十五則留在這邊玩。
逃過一劫的水水分外開心,到達客廳後,它就躍了下來,安分守己地坐在沙發旁。
沈黎選的是一部恐怖片。
他最近又想嘗試恐怖無限流題材,這部電影聽說非常非常地恐怖,就連早已閱片無數的裴緣傾都不敢一個人看。
沈黎本來不怕,但前兩天打開片頭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隨後,他就急忙關掉了電腦。
但他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即使心底很害怕,也想將整部電影看完。
所以這會趁著陳斐在,有人陪他,他才挑選了這部。
陳斐為了配合他,特意拉上窗簾關了燈。
房間陷入幽暗,電影的影音一出,恐怖的氛圍立即包圍了兩人。
陳斐倒是不怕。
他素來冷淡,且百無禁忌。
這會也隻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沈黎旁邊,陪著他看。
影片持續播放。
沈黎已經由一開始的激動興奮,逐漸演變成了害怕。
他慫了。
這根本不是有沒有人陪他看的問題,而是這部電影就是令人不敢直視。
陳斐察覺到沈黎聳拉著耳朵不斷朝他這邊移,他心下了然,隨即不露聲色地朝他移去。
兩人在寬大的沙發上相碰,感覺到身旁人的灼熱存在時,沈黎心底的害怕,才稍微少了點。
影片高迭起伏,逐漸播放到高能部分時,趴在一旁的水水已經徹底無語了。
它看著差不多縮到陳斐懷裡的鏟屎官,心想,它真可憐,不被狗壓,也要吃狗糧。
看恐怖片的後果就是晚上做噩夢。
沈黎被夢驚醒時,才剛剛七點半,比他的鬨鐘早了半個小時。
但他也睡不著了,隻能認命地起床收拾東西。
昨天陳斐告訴他,他們應該得在外麵住一夜,讓他帶好洗漱的衣物。
他邊打著哈欠,邊收拾。
等他睡眼惺忪地收拾了半個小時,才將行李弄完和洗漱完。
給兩隻的大碗裡倒了整整一天的量,又叮囑了好半晌後,沈黎才放心地出了門。
他們要自駕去隔壁的椛縣玩。
那裡風景宜人,是有名的旅遊景區。
車程總共兩個小時,而沈黎借著補覺,就睡了全程。
等他醒來後,車子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正在開往他們預定的民宿。
他小幅度地伸了個懶腰,問:“還有多久啊?”
“十五分鐘。”陳斐覷向他,就瞧見了他腰間的一片白玉。
腳下猛地一踩,油門踏板按下,車子倏地就停在了山林間。
他們駛的是一條近道山路,林間寂靜,前後都沒有行人。
沈黎不解地看向他:“怎麼忽然停車?”
他往常穿的都比較寬鬆,但今天出門睡眼惺忪還犯著困,隨便拿了件緊身的白T穿上就走了。
這會,雖然伸完懶腰後,他已經將手臂放下,但衣擺卷起的弧度,卻直接停滯在了腰間。
大片風光袒露著,而沈黎卻一無所知。
陳斐隱忍克製著撇開視線,提醒道:“腰。”
“要??要啥?”沈黎轉身拿水時,衣擺又往上扯了扯,他笑問,“你是要喝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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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律:不喝,吃你。
第23章
第 23 章
有的時候,陳斐也會覺得他的小孔雀似乎有些遲鈍,比方現在。
但這些,都並不影響小孔雀的可愛。
他意有所指道:“衣服扯到腰間了。”
沈黎在他說話之餘,驀自抿了口保溫杯裡的水,聽完後,他差點一股腦就噴到陳斐臉上了。溫水卡在他的喉間,進退兩難,他睜大眼睛,使勁咽下後,又猛地咳起嗽來了。緋色沿著他的耳尖,蔓延至臉頰,直到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膚全都被浸染後,這場無聲的戰役才堪堪叫停。
他快速將衣服扯下,指尖觸碰到腰間時,又激起陣陣心顫。
太丟人了,如果現在憑空出現一個洞,他一定會鑽進去,沈黎心想。
陳斐左手搭在方向盤上,深邃的眸子覷了過來。
瞧見身旁人已經成了緋色娃娃,他眼底掀起幾分興致,起了點捉弄的心思。
“沈老師。”
“嗯。”沈黎聲若蚊呐地應著。
“彆太在意,我沒看到。”話音剛落,陳斐就發現,小孔雀的小耳朵更紅了。
如果不是因為還沒確定關係,他一定會把小孔雀整個人都親紅,他想。
沈黎羞赧地撇過腦袋,手指也順勢攛緊了衣角。
什麼叫沒看到啊!明明就是看到了,才會提醒他拉攏衣服啊!
等回去,他就把這件惹禍的衣服丟掉。
小孔雀偏臉看著窗外,儼然已經成了一朵不肯挪動的粉蘑菇。
陳斐收回視線,彎了彎唇。而後,他重新啟動車子,駛向民宿。
等兩人到達目的地,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沈黎心底還在彆扭著,即使他跟了陳斐一路,也始終一言不發。
民宿臨湖,室內典雅,帶了股古韻味。
沈黎很喜歡,將東西放好就在房裡欣賞了很久,就連陳斐敲了幾次門,都沒有聽到。
門並未反鎖,隻是虛虛掩著。
陳斐敲了三次後,心覺小孔雀可能還在害羞。他心下一橫,便走了進去。
總不能任由小孔雀一直裝小鴕鳥吧。
畢竟他們隻有兩天時間。
他走到旁邊時,沈黎的臉正貼近窗上,看的出神。
陳斐收輕了步子,出聲提醒:“沈老師,該吃午飯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黎回神瞧見他,支支吾吾道:“知道了,走吧。”
陳斐將他的反應儘收眼底後,歎了口氣:“沈老師過來一下。”
“怎麼了?”
“過來就知道了。”
沈黎躊躇地朝他走過,湊近時,陳斐抬手揉了揉沈黎的腦袋,哄道:“彆生氣了,沈老師。”
小孔雀半天不理他。
除了羞赧以外,多半是有點生氣了。
這麼想著,陳斐心思一動,屈身湊近沈黎耳邊,低聲說:“我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沒有生氣。”沈黎鹿眼藏著羞,小聲說,“我隻是在害羞而已。”
他真的隻是性格使然,沒有想好該怎麼應對陳斐。所以他乾脆縮在房裡,等這股羞勁過去後,再去找他。
“嗯,那我們去吃午飯吧。”陳斐想牽沈黎的手,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攏回了,“餐館就在一樓。”
“好。”
午飯結束後,陳斐去廁所的時間裡,沈黎接到了哥哥的電話。
“喂?小黎。”
“哥。”沈黎心虛地應了聲。
“生日快樂。今天哥哥臨時有點事,不能陪你過生日了,”沈訣沉聲說,“過兩天,哥哥再親自上門給你送禮物。”
“沒事,哥。”沈黎鬆了口氣,“你先忙工作吧,注意休息。”
“嗯。生日快樂,小黎又長大一歲了。哥哥希望小黎今天許的願望都能實現。”
沈黎莫名有些鼻酸。
他壓低聲音,回答道:“謝謝哥。”瞧見陳斐正在走過來,他又急忙說了句,“我先掛啦,不耽誤哥了。”
“嗯。”
沈黎打電話時,陳斐就已經瞧見了,這個點打來的,他大概能猜到是誰。
不知想到了什麼,陳斐驀地揚起了唇。
沈黎很少出來玩,一是身體問題,二是他朋友少,獨自一人出門在外,沈訣也不放心。
所以這會,他躍躍欲試地問:“我們待會去哪玩呀?”
“按照網上攻略,我定製了這條路線。”陳斐將手機遞了過去,詢問沈黎的意見,“沈老師看看行不行,不喜歡我再改。”
沈黎掃了眼,就使勁點頭道:“完美,我們就按這條路走吧。”
車是陳斐開的,落腳處的民宿也是陳斐定的,現在就連遊玩的攻略路線陳斐都心細地製定好了。相較於隻把人帶來的他,陳斐簡直完勝。
“嗯,那我們走吧。”
兩人開車賞景,每到一個景點也會停下來玩會。
沿途風景優美,各具特色,沈黎每到一處,都會直接來個十連拍。
掠過沙灘海岸,途經悠然樹林,繞過皚皚雪山。
晝時陽光照耀著世間萬物,夜幕時分,兩人已經將路線上的景點賞了個遍。
沈黎累得又眯了會。
等他醒來時,就發現他已經回到民宿了。
房內隻開了盞暖燈,沈黎就這麼睜著眼,放空地盯著天花板。
白日裡,他們兩途經很多地方,他觀察到,每當陳斐有情緒起伏時,都跟他有關。
無論他到哪,都能感覺到陳斐的目光始終緊緊地跟隨著他。
他就像被陳斐牽在手中的風箏,隨著風四處飄蕩,但最終,陳斐輕輕拽下繩索,他就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沈黎第一次篤定地想,陳斐真的喜歡他,而且很喜歡。
意識到這點,他翻了個身,將腦袋重新蜷縮回被子裡,直到被內空氣稀薄,呼吸逐漸粗重時,他才雙頰酡紅,重新伸出了腦袋。
“叩叩叩。”
又是一頓敲門聲響起。
沈黎翻身下床開門,門外站著的,儼然是陳斐。
他背著光,屋內透露出的暖光又流泄到他臉上,從沈黎的角度看,陳斐那張冷峻又銳利的臉,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這麼優秀,這麼俊朗的人竟然喜歡他。
喜歡一個有著先天缺陷,沒有上過大學,沒有一份體麵工作的人。
這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
他的生日是去到孤兒院的那天,也是他被拋棄的那天。
可能由於今天是他第一次跟其他人過生日,所以他的情緒也不可避免地敏感了起來。
看了許久,陳斐忽然抬手,指尖抵在了沈黎的唇角邊。
“怎麼了?”沈黎抖了下。
陳斐輕柔地撚著,指腹捱在沈黎嬌嫩的皮膚上,弄出了一道紅印。
水漬都擦掉後,陳斐才收回了手,解釋道:“剛剛你的臉上似乎碰到了什麼,我幫你擦掉了。”
聞到了飯菜香,沈黎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
他驚訝問,“你會做菜呀?”
“嗯。沒有沈老師做的好。”
“那”沈黎正想客套下,就聽到陳斐接了話,“但今天是沈老師的生日,我想讓沈老師吃我做的。”
聞言。
沈黎那顆心,又沸了起來。
他這才驀地發現,某些渴求被點燃後,其實從未熄滅過。之前那些假象,隻是他在自欺欺人。
“好呀。”
兩人落座。
沈黎看著麵前這一大桌子,拿起筷子就給陳斐夾菜:“大廚辛苦啦,多吃點。”
眼見空蕩蕩的碗即將夾滿,沈黎才停住。
“沈老師也多吃點。”
沈黎笑著應了聲。
隨後就開始了乾飯之旅。
肉質軟嫩,唇齒間肉香四溢。
沈黎嘗了味道才清楚,陳斐說的完全就是在自謙。
這明明就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所有的菜式都是辣口,沈黎雖然很能吃辣,但吃著吃著還是辣了起來。
瞧見前方放的兩瓶日式易拉罐飲料,他沒多想,就拿過喝了下去。
越喝越清甜。
沈黎乾脆直接喝完了。
“我吃飽啦。”他道。
“我也是。”陳斐起身收拾東西,沈黎跑過去幫他清理。
一番搗鼓後,兩人才坐回了沙發上。
此時窗外銀月高掛,景無行人,四下寂靜,沈黎瞧著,心底隱隱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情。
八月十五就是今天。
陳斐應該會挑明關係了吧。
這麼想著,沈黎就察覺到眼睛被蒙上了,他剛要掙紮,就聞到了陳斐身上的雪鬆香:“彆動,待會給沈老師一個驚喜。”
“好。”
眼睛被黑色絲帶蒙著,沈黎的手緊緊拽著陳斐。蠻力下,兩人幾乎十指相扣。
他慢吞吞地走了幾分鐘,才抵達目的地。
“可以鬆開了嗎?”沈黎問。
“嗯。”
陳斐虛攬著沈黎轉過身,一切準備就緒之際,他解開了黑色絲帶。
沈黎的雙眼視線逐漸變得開闊,瞬時間,天光大亮,數盞孔明燈從民宿湖心亭裡飛起,明明滅滅的燭光點綴了黑沉的天空,也將沈黎心裡最後一點糾結猶豫灼光。
“這是?”沈黎的聲音隱隱發著顫,下意識後退了步。
但陳斐卻一改反常,強勢地扣住了沈黎,讓他直麵此番美景。
孔明燈隨著風向,漸行漸遠,快要掠過湖畔時,陳斐拿著一盞未放的孔明燈,捱了過來。
他目光沉沉,嗓音暗啞問:“天空上的祈福孔明燈,一共有九十九盞。沈老師能不能朝我走過剩下的最後一步,放了這一盞,求一個十全十美,白頭到老。”!!!經評論區小可愛提醒!沅沅才發現放孔明燈是違法的(o゜▽゜)o☆陳律腫麼回事(指指點點.jpg)小說裡畢竟架空,所以看看就好啦!!小闊愛們在現實裡可千萬不要學陳律奧>3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天空中的異象,惹得本應休息的旅客們紛紛出了房間,到湖麵觀看。
下麵人聲鼎沸,而陽台上站著的沈黎卻羞怯地想要逃回安全區。
但高大俊美的男人早就將唯一的退路堵住了,擺在沈黎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
朝陳斐邁一步,或是直接了當的拒絕他。
火光將傾時,沈黎才抬頭看向陳斐。
視線相撞,目光相接,沈黎忽然鼻尖一酸。
白頭到老嗎?
真的會有人願意,跟這麼麻煩的黴運精走到生命的儘頭嗎?
腦中的惡魔小人不斷煽惑時,一道輕快的聲音又出現了。
可是,這個人是陳斐呀。
你不是都知曉他的心意,並且答應給他機會了嗎?
你喜歡他,他也非常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嘗試一下呢?
兩股不同的聲音爭執拉扯下,沈黎眼眶驀地一熱。
他沒法控製住自己邁向陳斐的腳步,更沒辦法控製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沈黎忍著羞,踮起腳尖將腦袋抵在陳斐的肩窩後,小聲說,“邁過來抓住你啦。”
因為是陳斐。
所以他願意。
聞言。
陳斐緊繃的下頷線終於柔和了下來,他眼中情意無限,像要溢出來了似的。
懷裡人的灼熱鼻息噴灑到他的頸肩,不斷提醒著他,這並不是一場夢。
手中的孔明燈鬆落到地,陳斐抬手,攬住小孔雀柔軟的細腰後,又一把將他抱著坐到了秋千椅上。
他把玩著沈黎纖細的手指,重複道:“嗯,捉住我了。”
沈黎猝不及防地坐在陳斐腿上後,羞得不行。
他垂著腦袋縮進陳斐的肩頸裡,耳尖通紅,不敢抬頭張望,像極了一隻稚嫩的小鴕鳥。
“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抱沈老師,親沈老師,甚至”
話還沒說完,陳斐就被沈黎捂住了嘴。
小孔雀拖著絨長的尾巴,瀲灩的雙目因為羞憤緊瞪著,它用羽翅戳了戳男人的腰後,才甕聲甕氣說:“就就算是能這樣,你也不要直接說出來呀。”
靜默了幾秒,陳斐就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驚訝於沈黎的坦率,又被他這樣直白的可愛到。
他想,他真是無可救藥了。
沈黎眨了眨眼睛,隨後鬆開了手。
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樣坐在陳斐的身上,正想暗戳戳地挪動,就見陳斐捱了過來。
帶著江湖邊的濕意,夾雜了幾分豁然的濃情,捱了過來。
鼻尖相抵,咫尺之間,陳斐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沈老師能答應我。”
“我也很開心。”沈黎抿起兩個小梨渦,小聲說,“我第一次談戀愛,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
兩人就這麼靠了會,直到湖邊遊人散儘,沈黎才紅著耳尖問:“不放孔明燈了嗎?”
再坐下去,他的腿都要軟了。
陳斐望著他,語調勾著,散漫道:“放啊,隻是我想跟沈老師再溫存一會。”
沈黎:QAQ
為什麼陳斐總是能把撩人的話,說的再平常不過?
他撐起身,強硬地站了起來,乾巴巴道:“趕緊放燈了,我困了。”
“遵命。”
陳斐拾起孔明燈,搗鼓好了一切,就握著沈黎的手捉住了孔明燈的細鋼絲。
他偏過臉,低聲問:“準備好了嗎?小孔雀。”
這回,沈黎沒忍住,他直接踩了腳陳斐的鞋子。
但他穿的是民宿準備的拖鞋,比他平時穿的要大好幾碼,所以,當他剛要收腳繞回時,拖鞋就直接掉到了另一邊。
陳斐望著,低笑了聲。
但他沒踢過拖鞋,反而攬著沈黎動了動,脫掉了自己的拖鞋:“小孔雀,踩上來。”
沈黎震驚地回頭看他:“為什麼要這樣啊?”
陳斐老神在在,從容解釋道:“這是這邊放孔明燈的習俗。傳聞,當戀人放祈福的孔明燈時,如果赤腳相搭,那麼遠處的惡鬼就會被他們真摯的感情打動,放過他們的孔明燈,讓它飛往天神身旁。”
沈黎覺得,或許陳斐還挺適合寫小說的。
為了騙他踩上去,還大費周章地編了這麼個騙小孩的傳說,真是用心良苦。
兩人的身高差能夠讓陳斐輕而易舉地單手抱起沈黎。
在沈黎還沉浸在思慮中時,他將沈黎抱起,蓄意抖掉他的另一隻鞋,讓他潔白瑩潤的雙腳,完全袒露在空氣中。
“不揪你尾巴,踩上來好不好?”陳斐耐心十足問。
沈黎哪見過這種仗勢。
他羞得麵紅耳赤,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妥協。
但老謀深算的獵人知曉獵物的弱點,百般逗弄後,獵物終於抵擋不住,點頭答應了。
沈黎小心翼翼地踩上陳斐寬大的腳背,皮膚相貼的那一瞬,如果不是陳斐緊攬著他的腰,他恐怕早就腿軟地摔地了。
“好乖。”
湖麵吹來的風,攪得沈黎腦袋有些暈乎。
他裝作沒聽見地問:“準備放了嗎?”
“嗯。”
“那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放。”
“好。”
沈黎眼眸亮晶晶的,漫天璀璨繁星都似墜入了他的眼中。
他笑著說:“三,二,一。”
尾音被風吹得更遠時,孔明燈徐徐飄遠。
它承載著兩人的願望,最終將穿過沿途險阻,與那九十九盞相遇。
而後,十全十美,白頭到老。
“那你該放我下來了吧?”相貼的皮膚始終灼燒著沈黎的理智,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頭有點暈,像喝醉酒了似的。
“好。”
陳斐將他攔腰抱起放到椅子上,隨後俯身給他穿上拖鞋。
動作細致,麵上沒有絲毫嫌棄或不耐。
沈黎看著,莫名覺得口乾舌燥。
進了客廳後,他又拿起還剩一罐的日式飲料開了喝。
香甜可口,那股淡淡的蜜桃味讓他分外喜歡。
他咕嚕咕嚕地將喝完後,正想拍照搜索買一箱回家,就看見陳斐拿了個蛋糕出來。
沈黎驚訝問:“這也是你自己做的嗎?”
“嗯。”
“厲害。”可能是室內光線呈曖昧的暖色調,沈黎竟然覺得自己暈乎乎的。
“過來許願。”陳斐將蠟燭插上,轉頭就瞧見沈黎呆滯地站在燈光下,雙頰酡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瑩潤飽滿,待人采摘的蜜桃。
他走過,牽起他的手問:“怎麼了?”
沈黎搖了搖腦袋:“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可能今天在外麵玩得太累了。”
“嗯。”陳斐牽著他坐到臥榻上,安撫道,“那沈老師許完願切了蛋糕就去睡覺。”
“好。”
民宿裝修典雅,又不失情調。
臥榻兩邊還點著香薰燭火,沈黎深深地看了眼陳斐,就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希望所有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往常,他都是這個願望,但今年,他卻貪心地多許了一個。
無他,隻為陳斐。
他咬住下唇心想,希望美夢成真,永不分離。
靜默了一分鐘。
沈黎就睜眼吹滅了蠟燭,他看著麵前的雙層抹茶巧克力慕斯蛋糕,忽然又不想直接進去休息了。
於是,他又問:“能不能反悔呀?我想吃了再睡。”
陳斐笑了聲,湊過來刮了下他的鼻尖:“小饞貓。”
“想嘗嘗你做的蛋糕嘛!”沈黎拿刀切下,先遞了塊給對麵人,“放在冰箱裡過夜,明天就不好吃啦。”
話落,他就拿起最上邊的那塊巧克力吃了起來。
櫻桃酒味刺激著他的味蕾,酒精逐漸侵蝕著他的神經。輕輕一扇,就將剛被熄滅的焰火重新挑了起來
沈黎迷迷糊糊地啃了一半,就聽到陳斐問:“好吃嗎?”
“好吃。”
話落,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沈黎頭暈目眩搖了搖腦袋。
而後,他直接朝陳斐伸手道:“我想睡覺了,你能不能抱我去臥室呀?”
此刻,他的聲音仿佛粘著像剛出爐不久的麥芽糖絲,比唇舌間的巧克力還甜。
陳斐望著滿臉潮紅,顯然不對勁的沈黎問:“你怎麼了?”
見他不過來抱自己,沈黎理智全無,直接起身大腿一邁,便落座到了陳斐懷裡。
前不久還在為此動作羞赧的人,此刻卻分外黏人坦率,穩當地坐在陳斐身上,揪著他的衣角不放。
“什麼怎麼?就是讓你抱我去睡覺呀。”沈黎醉醺醺地說著。
陳斐心思一動,拿起了那塊民宿提供的裝飾巧克力,抿了口小孔雀咬的地方後,他才徹底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隻在他懷裡不斷撲蹭的小孔雀,原來是喝醉了。
“陳斐。”沈黎揪住他的衣領,委屈巴巴地問,“你是不是嫌棄我,才不肯抱我。”
聽到這,陳斐也來不及思考,為什麼一塊巧克力就能讓沈黎醉了。
他絲毫不費力地抱起他的小孔雀,往臥室方向走去:“抱你了。不是嫌棄,隻是還沒反應過來。你想做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黎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懂他這句話。
等他到了房間,被放在床上時,他又忽然環住陳斐的脖子,軟聲說:“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怕怕什麼啊?”沈黎困惑地皺起了眉,想了好一會都沒想出答案來,“我記不清了。”
陳斐彎起唇,哄道:“彆害怕,我就在這陪著你。”
沈黎唔了聲,腦袋不斷地在陳斐的肩頸亂蹭,等小卷毛完全炸開時,他才抬頭問:“不能一起睡嗎?我想抱著你睡。”
他話音剛落,陳斐的腦中就炸開了一道驚雷。驚雷猛厲,險些就讓他的理智崩盤。
靜默了會,陳斐才隱忍克製道:“聽話。”
不然,他都不敢保證,還能不能做個正人君子。
沈黎這次聽懂了。
他的眼底泛起氤氳霧氣,眼眶也逐漸紅了起來。
窗擺被擠進來的晚風吹拂著,沈黎覆過去,輕輕地咬了下陳斐的喉結。
一次似乎不夠,趁著陳斐還沒推開他,他又對著紅印啜了好幾下,才仰頭倔強說:“不聽不聽就不聽。”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樹影斑駁,湖麵泛波。
月光順著留了絲縫隙的窗擺探入,染亮了臥室。
床沿邊,漂亮灔麗的青年將高大俊美的男人壓在下方,環著他的腰,死死不放。
他醉眼朦朧,哼哼唧唧著,像極了一條需要鏟屎官愛撫的小金毛。
“聽話。”
無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黎再一次開啟了無賴模式:“就不聽。”
說完,他又委屈似地戳了下陳斐的腹部,道:“你變了,我們在一起不到一天你就變了。”
陳斐喉間溢出了一聲笑。
小孔雀醉酒後,什麼大膽的事,什麼直白話都敢說了,就連防備都減弱了。它的小尾巴亂翹著,就差親自送到他手裡了。
他道:“哪變了?”
“就是變了!你是渣男!”沈黎控訴地嘟起嘴,“讓你抱我睡覺,你都不答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找其他人!”
在沒有觸及到底線時,陳斐可以寵得他的小孔雀無往不勝。
但觸及到底線的事,就算是玩笑,他也不想開。
陳斐臉色微沉,再開口時,聲音裹挾著幾分粗重:“你確定?”
“唔。”沈黎支起身子,兩手撐在陳斐耳邊,小聲說,“情侶抱著睡覺又不犯法,你這次彆拿法條欺負我。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抱著你睡。”
他本就身體弱,力氣小,醉酒後更甚。
手臂軟綿綿地撐在一旁,沈黎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鼻尖幾乎相抵。
見陳斐不說話,他又鬆開手,整個人都疊在陳斐身上,嘴唇也輕擦過陳斐的側臉。
“我不管了,我今晚就這樣睡!”
溫熱的觸感稍縱即逝,但卻將陳斐強撐的理智徹底瓦解。
他攬住身上人的腰,上下一顛,兩人的位置隨即交換。
“再親一下。”
他之前強撐著,就是不想讓小孔雀昏昏沉沉地就跟他親近。
但現在,他改變想法了。
“親哪?”沈黎笑彎了眼。
“你說呢?”
問題的主動權拋給一個醉鬼。
那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會超出可控的範圍內。
沈黎抿出兩個小梨渦,打量陳斐許久後,他稍稍仰頭,啜了啜陳斐薄唇旁的小痣。
親完,他才微微偏過臉,小聲說:“有股巧克力的味道耶!”語罷,他再想湊上時,就被陳斐蒙住了眼睛。
“乾嘛遮我眼睛呀?”
視線淹於一片黑暗,沈黎的小腳亂踹了下,手指也揪緊住了身上人的衣角。
“等會。”
黑暗中,陳斐的聲音克製又沙啞。
不能看。
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的小孔雀,不應該在這樣不清不楚的情況下開屏。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沈黎的困意逐漸襲來,並潰不成軍。
迷糊之間,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手背像被什麼東西碰了下。
很輕。
很軟。
還有點溫熱。
他想拽掉陳斐的手,但卻提不起絲毫力氣,隻能任由困意擺布,酣然入夢。
一覺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