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 / 2)

第51章

收拾好亂七八糟的心情,徐青年和父母轉身回到了屋裡。

徐父還惦記著不就算被徐青年坑的事,看向他的眼神有點不友好,用鼻子哼了聲,就挺著往外凸的肚子上樓。

徐青年狀似無意道:“媽,我爸的肚子好像越來越大了,他是不是應該多做些運動了?根據檢查數據顯示,肥胖的人更容易得病,比如糖尿病,高血脂,高血壓,心臟病等。”

徐父猛地停住腳步,咬牙切齒:“徐青年!”

徐青年滿臉無辜:“爸你可彆瞪我,我也是關心你呀。你想啊,你要是因為肥胖得了某種不好治的病,還運氣不好的怎麼了,是不是就虧大了?你辛苦打下的江山,如花似玉的媳婦兒,聰明絕頂的兒子,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這麼想想肥胖是不是阻礙你幸福的絆腳石?”

徐父慢吞吞的脫下鞋子,皮笑肉不笑:“我怎麼聽,都隻聽到你在詛咒我!徐青年,你今天死定了!”

徐青年往徐母身邊躲,隻露出兩隻滾圓的眼睛和飽滿的額頭:“媽,你看我爸,他不聽勸。”

徐母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徐父,護犢子道:“彆怕。等你爸得病走了,媽就給你找個健康的後爸照顧咱娘倆和你爸打下的江山。”

徐青年嘴角微抽,默默把腦袋往前麵伸了點,方便看清他爸現場表演的變臉術。他在心底默默倒數,從十開始倒數,剛倒數到五就看到他爸低著頭垮著臉向他媽求饒,言語間全是知錯認錯還要改錯。

徐青年趁著他爸哄他媽的空隙悄悄溜回了臥室,直到把門反鎖,他才真正鬆了口氣,嘴角不可抑製上揚。

爸媽的感情很好,三天兩頭的吵架卻絲毫沒影響到感情。

他媽媽不是強勢的女人,但他爸卻總是率先認慫,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尊重愛護老婆,還讓他多學著點,說是有利於家庭和諧。

活了十七年,徐青年不是沒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妻子的性格和模樣,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所有的幻想都變得模糊與陌生。

徐青年把自己扔在床上,腦海中不斷響起父母說過的話,他們說如果阿深是個女孩兒就好了,他當時挺想說這世間是沒有如果的,阿深從形成開始就注定是男孩兒,男孩兒也挺好。

這天晚上徐青年沒睡好,輾轉反側,腦海裡全是他和季深的小時候,那時候的季深又軟又萌,漂亮又乖巧,讓他打心底裡喜歡。

後麵好不容易入眠,夢裡全是火蛇般的閃電和狂躁的雷聲,明明是在夢裡,他卻有種莫名的悲傷和絕望,仿佛被迫沉入了深淵,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壓迫,讓他在夢中難以安寧。

季深不知道徐青年的複雜,他回到家後把係統揪了出來。

很久沒被宿主召喚的係統戰戰兢兢的,它不斷回想著宿主交給他的任務,宿主讓他監控死亡遊戲案它有監控,宿主讓它查季婉白正豐的信息它也查了,還順便把查到的消息分彆給了那兩個人,現在季婉和白正豐連表麵夫妻都快做不下去了。

係統努力回想著是否有遺漏宿主交代的任務,片刻後它終於想起,季婉和白正豐的信息還沒向宿主彙報,係統連忙道:“宿主,關於季婉和白正豐的信息已經查到了,係統已經通過網絡分彆發給了他們。現在白正豐和季婉鬨得挺厲害,連塑料夫妻情好像都快維持不住了,您說要不要再給他們添把火,直接燒了這兩朵塑料花?”

季深把係統揪出來卻不是為了季婉和白正豐的事,這點事他還是放心交給係統去做的,他揪出係統主要的主要原因,是他今天在徐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係統,你們是怎麼選定任務者的?”

季深整個人都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屋裡很安靜,隻有季深的呼吸聲和他用手敲擊桌麵時發出的聲音。

係統機械的聲音堵了下:“宿主,任務者是由係統通過觀察考驗選定的,主神係統在賦予了子係統基本權利後就將其投入各個小世界,而子係統的基本權利就包括宿主選擇與綁定,係統商城開啟與交易,時空穿越,劇情瀏覽,任務發布等。”

它說的都是所有任務者都知道的,所以說的沒有猶豫和保留。

季深沉默了片刻,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又問:“那攻略對象呢,他們是怎麼選定的?”

係統斟酌著言辭,半真半假的說:“攻略對象是主神係統選定的,子係統了解不到這方麵的信息。”

季深把玩著手機說:“係統,你我共事也有上萬年了吧?你對我說謊的原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了解你?”

係統慌得不行,它幾乎能猜到宿主接下來要說什麼。

肯定是那句,既然你不坦誠,不想說實話,那我就隻能自己想辦法讓你說實話了!係統簡直恨死了宿主這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充滿威脅的語氣了,偏偏現在的它又拿宿主沒辦法。

憋屈!太憋屈了!

係統怕被自己的數據庫被篡改,忍著憋屈道:“主神係統會在每個小世界投入攻略對象碎片,子係統會接收到攻略對象的信息,再給任務者發布相關任務。”

“是靈魂碎片?同一個人的嗎?”

係統道:“我也不知道。”

關於這點係統是真的不知道了,它也不清楚攻略對象碎片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許是靈魂碎片,也許是和係統差不多的數據組,也許是主神係統投入的實驗品碎片,反正什麼都有可能!

季深沒有再問,很多疑惑還需要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比如,為什麼徐青年身上會帶有他當初攻略過的對象的氣息?他和那些被攻略的對象有什麼關係,和主神又是什麼關係?

在擺脫係統得到自由以前,季深想的都是怎麼活著擺脫係統。

等得到自由以後,他也很少去想任務世界的人和事,隻當往事已矣,而今安康就好。

若不是突然出現在徐青年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季深暫時也不會去回顧任務世界,更不會去想當初的任務對象。

季深沒對係統刨根問底!

他不信任係統,哪怕將係統格式化變成自己的,他也不可能信任係統。

係統是主神係統的走狗,它的核心程序還被主神係統掌控著,要是主神係統願意,它完全可以下達錯誤指令,給他錯誤方向。

在係統的膽顫心驚中,季深緩緩垂下眼瞼,叩擊桌麵的手指也漸漸停了下來,最終滅了手機的光,將手機隨意扔在了桌麵上。

係統:“……”

沒了?就這樣?

翌日清晨,季深從淺眠中醒來,彼時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個未接電話了,都是徐青年的。

想了想,他還是撥通了徐青年的電話,和他說了幾句。

不像往日那般神采飛揚,也沒有要兌獎的興奮,今天徐青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萎靡,像是昨天晚上沒睡好。

徐青年打電話的原因就是想問季深的出門時間,臨都設有彩票中心,兩人隨時都可以過去兌獎。

給季深打電話時徐青年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昨晚上夢裡的電閃雷鳴仿佛還在腦子裡轟炸,讓他整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看了眼時間後就重新鑽進被窩,時間還早,還能眯一會兒。

因為國慶,徐家夫妻也開始了悠閒的假期生活,兩人早就習慣了早起。因為徐青年和徐母的話,徐父起的比平時更早,鍛煉完回家還沒看到妻兒的身影,妻子也就罷了,平時辛苦,難得好好睡一覺。

徐青年麼,這小子放假就睡懶覺,就應該早點把他叫起來。

懷著某種心思,徐父把徐青年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看到徐青年眼下的兩團黑,他忍著笑:“兒子,你昨晚是偷牛去了嗎?”

徐青年半眯著眼睛看向徐父,悶聲道:“我做了一晚上噩夢,夢到被天打雷劈,跟真的似的,現在身上都還沒什麼力氣。”

徐父頓時就心疼了:“那還要去兌獎碼?要不要跟阿深說時間延後,明天或者後天都可以呀。”

徐青年搖搖頭,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換衣服,收拾東西,下樓準備出門。

這樣的徐青年看起來半點活力都沒有,讓徐父覺得不習慣極了,他連忙道:“老爸送你去阿深那裡,順便也給阿深帶點早餐。”

徐青年原本已經和季深約好了出門的時間,現在時間還早,他要是直接去約好的地方就要等一段時間,還不如直接去季深家裡混著。

徐青年跟徐父道了謝,就心安理得的坐進了車裡,等他爸開車送他到季深家裡。

季深是個守時的人,在與徐青年約定好時間後就開始為出門做準備,在收拾的時候他接到了來自溫澤的電話,這是那孩子回到京都後第二次給他打電話,電話裡的溫澤依然細聲細氣的,但言語間多了幾分活潑,他還是叫他哥哥。

第52章

被帶回京都後,溫家人沒有急著把溫澤送到學校,而是小心翼翼的陪護著他,帶他去曾經最喜歡的地方玩,試圖喚回他以前的回憶和開朗。

然而溫澤被拐賣這段時間吃過的苦頭實在太多,溫暖的記憶早就模糊,便是重來一回,令他想起的東西也很少。

不過有親人的嗬護與陪伴,溫澤的膽子倒是大了很多,敢主動在國慶節向家裡人提出要給季深打電話,跟他說國慶節快樂了。

溫澤的話終究是不多的,哪怕他努力把與季深說話的時間拉長,在幾分鐘之後也沒有更多的話要說了,於是溫澤忐忑不安的問:“哥哥,爺爺說你這次有七天假期,我能來看你嗎?”

季深沒想到膽小的溫澤還能向他提出這樣的請求,要知道他和溫澤滿打滿算也沒見過幾麵,要說對他明麵上的幫助,那更是遠不如劉警官幾人,所以這孩子果然討人喜歡。

一直沒聽到季深回答,溫澤著急道:“哥哥,我想你了。我就來看看哥哥,不給哥哥添麻煩,真的。”

想到電話那頭小孩焦急卻又不善表達的模樣,季深愉悅的勾起唇角,拒絕道:“不行哦小朋友,這次放假哥哥有事要忙。”

季深的拒絕讓溫澤失望又難過,但他還是打起精神:“那等哥哥有空了,我能來看哥哥嗎?”

季深沒有再拒絕,什麼時候有空是他說了算。

和溫澤說了一會兒話,季深就率先掛斷了電話。

說起溫澤,其實和溫澤有相似命運的人不是他自己,他曾經在小世界也遇到過和溫澤相像的孩子,那個孩子也是出生豪門世家,四五歲的年紀就被仇家賣拐到偏僻的山村成為了行走器官。

雖然後來那個孩子憑借自己的手段從山村裡逃了出來,卻也因為年幼時吃過太多的苦而心性受創。

為了複仇,他做了不少害人害己的事,以至於回頭無路。

季深在做任務時清掃過很多因為各種原因而壞事做絕的人,但那個孩子卻是少有的季深狠不下手的人,雖然後麵他還是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那個孩子是季深剛進任務世界接觸到的任務對象,也是季深任務生涯中唯一的失敗。他心甘情願被既是警察又是好友的季深逮捕,卻讓季深覺得沒勁極了。

與那個孩子相比,溫澤其實還是幸運的,他被解救得很及時,雖然也吃了不少苦頭,但這些苦頭都還有挽回的餘地,他和他的家人都還沒行至末路,都還有未來。

季深做過很多任務,遇到過很多人,所以他習慣把任務結束的世界徹底拋在腦後,不管是那個世界的人物還是經曆都徹底埋在心底,然後用最新最好的狀態去接待新的任務和任務對象,但那個孩子最後的模樣卻在季深心裡留了兩輩子。

最後他告訴季深,他的心生來本該是紅色的,是有人故意讓它腐朽發黴變成黑色,可他不願意帶著腐爛的心下地獄,就隻能用仇人的心將它重新染紅。他之所以還能保持燦爛的笑容,靠的就是胸腔裡那顆慢慢變紅的心,心越紅,他就能笑得越燦爛。

他的話讓季深想起秦朝的始皇帝,他也是個不幸的人,用了一輩子來治愈童年。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季深的回憶,他去開了門,就看到徐青年拎著早餐站在門外,兩個碩大的熊貓眼格外顯眼。

得,幸運的人來了!

“阿深,早餐。”徐青年勉強晃晃早餐,說道。

季深往旁邊讓了讓:“你精神看起來很不好,昨晚乾什麼了?”

徐青年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點:“被天打雷劈了一晚上,早上醒來渾身都疼,跟夢境成真了似的。”

季深挑了挑眉,去廚房拿了碗筷出來。

徐青年把早餐放在茶幾上,無力的癱在沙發上,眼睛半睜半閉,整個人又萎靡又不精神。他張了張嘴,想說夢中的情景很神奇,但他現在著實沒有多餘的精力說話。

那不單單是六月的雷雨天氣,而是混合了仙俠背景的環境,在電閃雷鳴中隱約可見萬道金光和仙宮寶殿,比仙俠電視劇裡的天宮更加奢華尊貴,而交加的雷電和奔騰翻湧的烏雲更像是某個仙家在渡劫。

吃完早餐,徐青年的精神也沒有好轉的意思,他勉強打起精神:“我們現在就出門麼?”

季深斜了他兩眼:“現在出門?你現在能走幾步?”

徐青年也不知道他現在能走幾步,也許能走進彩票中心,也許能勉強走到樓下,也許還沒出門就沒力氣了。

他現在的狀態是真的不怎麼好,夢裡被雷劈的後遺症似乎在現實表現出來了,渾身乏力就不提了,他的腦袋像是針紮般疼痛,耳邊的轟鳴聲從早上起來就沒斷過,出門到季深家這段時間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更加嚴重的趨勢。

季深從臥室抱了床薄毯出來:“你先睡會兒,養好精神再去。”

徐青年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的望著季深,聲音又甕又啞:“阿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季深沒理會他,徐青年在腦袋下墊了個抱枕,閉上眼睛,沒幾秒鐘就睡著了。

徐青年入睡後,季深用手指探著徐青年的脈搏,他的脈搏沒有異常,就是沒怎麼休息好。

但徐青年展示給季深的精神狀態,卻不像是沒事。

季深閉了閉眼睛,用神識去掃徐青年的血脈和神魂,發現他的血脈很正常,他的神魂卻有奇怪的力量正在蘇醒,依照徐青年現在的身體強度,根本就承受不住那股強大的力量。

這樣的情況季深見到過很多次,重生,穿越,奪舍,或是係統綁定——

季深眸色沉了沉,用神魂力量把蘇醒的力量給壓製住了,與此同時,徐青年的臉色肉眼可見好轉,呼吸也變得平穩。

可動用了神魂力量的季深臉色猛地變得蒼白,直立的身體更是不受控製的顫了顫,差點無力的跌倒。

緩了幾分鐘,他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他瞥了徐青年兩眼,不知道這傻子前世是否有遇到相同的事情。

若是有,他是怎麼解決的?

若是沒有,這次又是哪隻蝴蝶翅膀煽動引起的?

季深揉著泛疼的太陽穴,有點煩躁。

想當條不翻身的鹹魚,怎麼就這麼難呢?

季家那邊與他關係不大,找點麻煩就能拋在腦後了!

徐青年是他的難兄難弟,不能輕易拋下。

在動手壓製那股力量前,季深也想過將其拔除永絕後患,但那股力量對徐青年沒有惡意,拔除可能還會損傷徐青年現在的神魂,他就乾脆壓製了。

可壓製那股力量是個長期工作,它還會在某個時間裡再次蘇醒。

所以在徐青年身體強度足夠容納那股力量前,他還得出手。

他把係統揪了出來:“把徐青年詳細資料給我。”

係統顫巍巍的調出徐青年的資料:“宿主,徐青年和您不同,他沒有隱藏身份,他就是徐家夫妻的兒子。”

季深閱覽著係統呈現出的虛擬屏:“徐家出事,徐家夫妻自殺後徐青年去了哪裡?”

和季深共事了上萬年,它自然知道宿主從不輕易問起某個人,問到的人就是他感興趣或者關心的人,它不敢隨意敷衍。

係統努力翻看著資料,宿主活在原著的番外篇中,番外篇基本都是幸福大結局的續寫,作者不會耗費太多筆墨,所以原著裡連宿主的相關信息都不多,更何況是徐青年的信息?

季深關掉記載了徐青年資料的虛擬屏,半眯起眼睛:“我要的是世界資料,不是乾癟的文字內容。你要是在文字內容裡找不到相關資料,就去把世界資料給我翻出來,我知道你們有儲存。”

係統乾巴巴道:“可是宿主,調閱世界資料需要積分,您的積分已經完全兌換成重金屬和華夏幣,賬戶上沒有積分了。”

季深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機,重新調出虛擬屏,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在虛擬屏上點擊,沒多久——

係統尖銳的警告聲在季深耳邊響起:“數據錯誤!數據錯誤!數據錯誤!請係統自查!請係統自查!”

虛擬屏不斷變換著,卻有個小窗口始終不變。

數據庫紊亂的係統哀求:“求宿主手下留情,我知道錯了,我馬上幫您調閱世界資料。”

季深卻是沒有停手,又在虛擬屏上點擊了幾下。

“最後一次。”他低聲警告。

係統不敢再出幺蛾子,每個世界的世界資料都儲存在核心係統裡,核心係統是與主神係統相連的,想要調閱確實需要積分兌換。

季深的積分被他全部兌換過後,係統就被徹底洗白了。

為了不被主神係統遠程銷毀,係統不僅在季深這裡當了苦力,還在彆的係統的幫助下成了個野係統,就為了賺點活命積分。

係統看著自己賬戶中少得可憐的積分,忍著肉疼兌換了季深前世所在世界的世界資料,裡麵是宿主離開後,那個世界的發展與續寫。

地球少了宿主照樣轉,還轉得很自在!

第53章

兌換完世界資料,係統做野生係統的積分就去了大半,它悲痛欲絕的盯著自己那少得可憐的賬戶,陷入了深深的自閉中。

宿主就是個季扒皮,吸血鬼,它的血汗積分被他吸走了,它還拿什麼去升級,還怎麼打敗宿主,把宿主死死踩在腳底下?

懷著對已用積分的悼念與不舍,係統關閉了對外界的感知,在奮發圖強繼續做野生係統刷積分和當條不翻身的鹹魚中間搖擺不定。

當野生係統刷積分它就還有機會升級,還有機會翻身踩死宿主,難點在於它刷的積分有可能被宿主惦記,成為宿主的墊腳石。

當條鹹魚,那意味著它將成為宿主手下的傀儡,永世不得翻身。

係統懷著悲憤的心情,還是決定拚了!

它不斷告訴自己,它是有夢想的係統,它的夢想是踩死宿主,雖然看起來遙不可及,但有夢想才會有希望。

季深沒心思去管係統為夢想奮鬥的心情,拿到世界資料過後就心無旁騖的看了起來。

他挑挑揀揀的,把重點抓了出來。

他上輩子的死亡沒有彆的原因,神魂離體,救治太晚。

可在他死後,他的兩顆腎臟被送到了燕城駱家,從此駱家第三代男孫駱江流走出了醫院,晚輩的後續故事發展正式開始。

駱江流的智商非常高,卻在生病後不得不深居簡出,在病症好轉後迅速回到學校和上流世界,他是被當成駱家繼承人培養的,所以從小就被其父駱靈均培養商業才能,他也沒有辜負父親的培養和期望,小小年紀便展現出不俗的能力。

燕城上流圈子小輩很多,但在能力和智商方麵與駱江流有可比性的人屈指可數,其中以傅昭川的繼承人傅一臨為首,兩人從小就被放在一起比較,誰看誰都不順眼,無論在什麼事情上,兩人都力爭魁首,誰看誰都不順眼!

駱江流和傅一臨都是上流圈子的佼佼者,偏偏這兩個人從小就不和,相互爭鬥,上流圈子的小輩也分成了兩部分分彆以兩人為首,將燕城鬨得風起雲湧。

經曆過各種明爭暗鬥,爾虞我詐,商業互鬥,情感牽扯後,兩人終於都成為了殺伐果斷手段老練的成年人。

但兩人都不是最後贏家,在兩方人馬鷸蚌相爭相互傷害時。

徐青年這個怎麼看都是反派角色的漁翁從暗地裡跳了出來表演了個黃雀在後,還成為了最後的得利者,讓駱江流和傅一臨都成為了失敗者,連帶著他們身後的家族都慢慢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說起駱江流和傅一臨,他們兩個、或者說他們兩個的長輩也與季深都有點關係。

駱江流的父親駱靈均,也是季深的父親,季深是女主帶球跑的那顆球,駱靈均就是那顆球的父親,雖然男女主因為反派逆襲最後沒能在一起,但季深這顆球卻是實實在在的出生了。

而傅一臨的父親傅昭川,便是逆襲的反派,讓季深這顆球流落在外的禍首之一。

他的母親,就是係統提起過的穿書女林若雪,是傅昭川的心尖尖,如今還活躍在熒幕上的林影後,也是讓季深這顆球流落在外的罪魁禍首之一。

駱靈均這個被炮灰的原男主在失意過後就與門當戶對的千金結了婚生了子,然後專心發展駱氏,讓慢慢有了起色的駱氏家族為下一代的鬥爭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季深這個原女主生下的孩子,在偏離既定命運後,最大的貢獻就是為駱江流提供了兩顆健康的腎臟,讓他恢複健康繼續上一輩還沒完成的爭鬥。

徐青年則是所有陰暗的終結者,最後的贏家。

彆的人在這個故事中出的力氣忽略不計,反正劇情都比季深多。

看完重點的季深:“……”

合著他就是個莫得感情,隻負責提供腎臟的工具人唄!

不過不管上輩子的發展如何,這輩子他並不打算參與到燕城的明爭暗鬥裡,且坐看狗咬狗就好。

徐青年所在的徐家也逃過一劫,暫時不會被牽扯進傅家和駱家的爭鬥裡,安安心心看戲就是。

至於用了他腎臟的駱江流,就隻能讓他聽天由命了!

一年後他的神魂不會被係統鎖定,不會離開這個世界導致身體死亡,腎臟自然不會落到駱江流的身上。

季深勾了勾嘴角,看向睡得毫無防備的徐青年,他就知道徐青年不是個懦弱的膽小鬼,彆看他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要真惹毒了他,他還是能咬斷敵人的脖頸的。

知道上輩子的徐青年走到了最後,季深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所以徐青年體內那股掙紮著要蘇醒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若是沒有人幫他壓製那股力量或者煉體,他的小命根本保不住。

還是說徐青年也有奇遇,那股力量是他從彆的世界帶回來的?

季深暫時也想不明白,他決定將其拋在腦後,走一步看一步。

徐青年在睡覺,百無聊賴的季深就坐在旁邊玩手機。

他侵入了季婉的手機順便調看了她和白正豐最近的情況,季婉和白正豐在私下都知道了對方的真麵目,可為了各自的利益,表麵上卻還是對恩愛兩不疑的夫妻。

白正豐在外麵有女人有私生子,在內還有個身為嫂子的紅顏知己,以及他和嫂子生的兒子。

那個兒子如今是白家第三代中唯一的男孫,勢必是要繼承白家的。他大哥已經死了,白家又逐漸沒落,白正豐不得不想方設法為他兒子鋪路,季婉所在的季家雖然也沒落了,但季家還有點錢。

季婉在外麵也玩得挺歡,養著幾個熱情帥氣還會哄她開心的小奶狗,但她認定白家該是她和白清清的而不是那個奸生子的,為了權和錢,她忍著惡心和白正豐虛與委蛇。

在季婉的手機裡,季深還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上次被季深拒絕後,季婉並沒有死心,親情牌打不明白就乾脆設計場意外來謀奪季深的器官,但她不願意把自己牽連進去,就打算設計白正豐來背鍋,最後她儘得好處。

臨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便打算誘他去燕城,誘餌她都想好了,利用季老爺子的死亡誘他去燕城奔喪。

看完季婉計劃的季深:“……”

不夠狠毒的他常常覺得與這個世界的人渣格格不入。

季深沒想過任其自由發展,他把從季婉手機裡弄到的資料匿名發到了白清清的手機裡,還順便給當地警察局,以及季婉和白正豐都發了一份。

他本來還想留著這兩個人狗咬狗的,現在看來留著他們隻會惡心自己,乾脆就不留了。

季婉在季氏擔任總經理,她早就把季氏視為囊中物,在季氏的財產上動了不少手腳。為了徹底把這個女人按趴下,季深直接把季婉在季氏裡偷稅漏稅,偷工減料等資料發給了相關部門,單稅務問題就足夠季婉吃幾年牢飯。

對付白正豐也是同理,白家的公司也有不少的漏洞,季深輕而易舉就找到了,然後把白正豐違法犯罪的相關證據交給了相關部門。

白清清收到季深發給她的資料時正在季老爺子身邊照顧他,老爺子身體越發不好了,有時候叫都叫不醒。

白清清趁著老爺子還醒著,笑著與他說了很多在學校裡有趣的事情,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說的最多的是與季深有關的。

每次聽到與季深相關的事,他總是非常認真,凝神聽著。

聽著聽著就愣了!

白清清前一秒還在與季老爺子說學校的趣事,下一秒渾身都在哆嗦,她瞪大眼睛去看手機上的文字,每個字她都認識,可當它們組合在一起後竟然那麼陌生。

她媽媽想要誘季深來燕城,誘餌是外公的死,她媽媽想要謀殺外公,然後把外公的死亡和季深的‘意外’都嫁禍給她爸爸?

轉賬記錄,聊天記錄,詳細計劃,購藥記錄等全部齊全,這讓白清清沒辦法認為它是偽造的。

白清清顫抖著手,聲音尖銳:“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她忽然想起上次季深來燕城看望外公,父母與季深說的那些話,所以她爸媽到底想做什麼?

要季深的命嗎?

要季深的命做什麼?

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季老爺子很敏銳,看到白清清狀態不對,立刻就想到季深,他連忙問:“怎……怎麼?”

他語氣十分焦急,吐詞卻不清楚,布滿皺紋的臉上全是不安。

白清清已經六神無主,她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說信息內容:“我媽——”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現在的外公根本受不得打擊。

如果知道親生女兒想謀殺他來達到自己目的,說不定她媽都不用動手外公自己就受不住刺激走了,她不能讓外公知道信息的內容。

白清清心亂如麻,勉強扯了個理由:“我媽說和我爸過不下去了。”

季老爺子用渾濁的目光打量著白清清,白清清心虛的彆開視線,心裡又亂又絕望,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第54章

季老爺子早就知道季婉和白正豐實際夫妻關係了,他一直隱忍不發,一方麵是對季婉這個女兒很是失望,另外一方麵也是怕傷害白清清這個外孫女,畢竟女兒因為現實腐爛了,外孫女還保持著良善。

同樣的,季老爺子也相信,依照外孫女的聰明,她不可能沒看出季婉和白正豐之間的不和諧,如果真的是那兩個人過不下去了,她不會像現在這般失色和恐懼,信息裡的內容應該是讓她難以接受的。

想到季婉的打算,季老爺子渾濁的目光清明了些許,他蠕動著唇瓣,費力道:“給……給我……看。”

白清清本能的搖頭,將手機往身後藏,她過激的行為更是讓季老爺子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重重的吸了幾口涼氣,薄覆在臉頰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呼著熱氣:“給我。”

季老爺子眼睛瞪得很大,滿眼都是激憤,這讓白清清更加不敢用信息內容去刺激他,但此時此刻她又想不出彆的辦法來。

白清清固執的拽著手機,不停地搖頭,她的眼睛裡早已蓄滿了水汽,淚珠正順著臉頰滾落。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外公知道她媽媽打算謀殺他和季深,否則外公根本撐不過去。

就在白清清左右為難的時候,專門為季老爺子監測身體狀態的韓醫生到了,他笑容溫和的和兩人打了招呼,然後熟門熟路的幫季老爺子檢查身體。

“和上次的體檢數據相比,老先生這次體檢狀態不算特彆好,不過病情也沒有惡化,待會兒我再給老先生換下用藥,稍微調理下就好了。”韓醫生邊看檢查數據邊笑著說,仿佛是個儘職儘責的醫生。

想到信息裡的內容,白清清握緊了拳頭,看到韓醫生時非但沒有被解圍和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頭皮發麻,她戒備的盯著他的每個動作,如臨大敵!

她媽媽就是買通這個人,讓他給外公用的藥裡動手腳,藥勁不會很猛,卻會讓外公本來就虛弱的身軀徹底垮掉,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偏偏這種藥不是無跡可尋的,要是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還能查出謀殺的痕跡,這就是她為她爸爸準備的陷阱。

白清清沒注意到,在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韓醫生的時候,將韓醫生當成魔鬼般懼怕的時候,季老爺子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老人家風裡來雨裡去幾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惡心事沒遇到過,他很快就猜出了她的行為要表達的意思。

季老爺子顏色沉了下去,黯淡無光。

白清清腦子亂得很,她聽不懂韓醫生說的數據,但在看到韓醫生親手換藥時,她立刻清醒過來,緊張的阻止:“先彆換藥!”

韓醫生微笑著問:“怎麼了?”

白清清腦筋飛快轉動著,快速道:“藥裡麵有安眠成分,外公這段時間清醒的時間不多,我想趁著外公清醒的時間多和他說點話。藥先放著,等外公想睡覺時我再請護工換上。”

韓醫生看向季老爺子:“老先生的意見呢?”

季老爺子慢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白清清的決定。

韓醫生溫文爾雅道:“那就依老先生和白小姐的,老先生的體檢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我先告辭了。”

白清清雙腿都在發抖,卻不得不保持鎮定:“好的,辛苦了,韓醫生慢走。”

白清清親自把韓醫生送到門外,在關上門後便無力的靠在門上,眼睛虛虛望著天花板的一角,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她該怎麼勸媽媽打消這個可怕的念頭?

緩了好幾分鐘,白清清才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季老爺子走去,剛站定就聽到季老爺子嘶啞的說:“她想,殺,我?”

白清清緊抿著唇,想說沒有這回事。

老爺子眼角滾下的淚珠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頹廢的低下頭。

“因為……季深。”老爺子篤定道。

白清清猛地搖頭,想向季老爺子解釋,卻看到季老爺子已經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的心臟不住的顫抖著,附身靠近老爺子,顫巍巍的伸出手去夠老爺子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她秉著的呼吸才放開。

白清清雙眼空洞的望著韓醫生留下的藥物,拽緊了手機。

手機裡存有那份要命的資料,白清清現在誰也不敢相信。

韓醫生被她媽媽收買了,家裡的傭人都是拿她媽媽的工資,護工也是她媽媽給外公請的,家裡家外都是她媽媽的觸手,想要謀害外公這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實在太容易了。

在白清清寸步不離的守著季老爺子時,季婉剛從新包養的年輕帥哥床上醒來,還沒穿衣服她就習慣性的拿起手機看有沒有重要信息進來,結果今天收到的消息驚得她肝膽俱裂!

晴天霹靂不外如是!

她握緊手機,指節隱隱發白,她臉色難看的翻開信息,看到的就是她前幾天剛決定好的謀劃和賬戶交易內容。

這份資料是誰發給她的,是從哪裡找到的,除了她還有誰收到了,對方想要什麼,是想威脅敲詐她嗎?

還有,做準備的時候她明明隱藏了自己的信息,就連交易她都用是白正豐記在國外的卡,為什麼還會查到她頭上來?

不過轉瞬間,季婉的腦海中便掠過千般思緒,她哆嗦著手給發件人回信息:“你是誰,你想乾什麼,想要多少錢?”

消息沒有被拒收,成功發出去了!

然而發出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年輕英俊的男人從被窩裡伸出手去攬季婉的腰肢,語氣甜膩:“親愛的怎麼醒這麼早,今天又沒有工作要忙,再陪人家睡一會兒嘛!”

若是以往,季婉說不定就順著年輕男人的話重新鑽回被窩溫存了,但此時她最大的秘密被人明目張膽的發到她手機上,她卻連對方的半點底細都摸不到,心裡除了慌亂害怕就是六神無主,哪裡還有心思和男人你儂我儂!

季婉不耐煩的推開男人:“滾!”

男人才跟了季婉沒多久,還沒摸清她的性格,便又黏黏膩膩的蹭了上去:“親愛的是對我不滿意嗎?請再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好嗎?我保管讓你滿意——”

季婉直接一巴掌拍在男人臉上,鮮紅的指印在男人臉上浮現:“讓你滾,聽不懂嗎?”

見季婉是動了真怒,男人不敢再貼上去,捂著臉下了床。

季婉看都沒看男人一眼,緊緊盯著手機。

男人能不能讓她滿意季婉不知道,她隻知道要是她現在不能讓發信息的人滿意,她就沒辦法保證這些東西會出現在誰的手機或者電腦裡了,她給對方發了語音邀請,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她寧可對方威脅恐嚇敲詐她,也不想像現在這般像是無頭蒼蠅般亂轉,資料上的內容雖然已經交易成功,卻還沒有用在人身上,但她還是不敢去想這份資料被公布後,她將麵臨怎樣的局麵。

她在乎的不在乎的都會失去,她的目的永遠都無法達到。

季婉不斷思索著要怎麼挽回,被她緊拽著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是她丈夫白正豐,她看著來電顯示厭惡的皺起眉頭,接通電話。

“有事嗎?”心裡有事,季婉的語氣也就不好,煩躁極了。

白正豐暴怒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季婉你個蛇蠍女人,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惡毒惡心的人,你做那些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季婉心裡有點不妙的預感,語氣更加煩躁:“你說清楚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白正豐冷笑:“聽不懂我在說什麼?那你知道你想做什麼嗎?娶了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季婉,想讓我背上謀財害命的黑鍋,你等下輩子吧?我決定報案了,你好自為之!”

聽到謀財害命和黑鍋幾個字,季婉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僵硬的坐在床上,渾身的血液好似在逆流,讓她冷得渾身發顫。

季婉顫抖著聲音:“你……”

白正豐的情緒仿佛忽然間平靜了下來:“季婉你倒是好打算,先想辦法害死你父親,再誘惑季深來燕城再製造意外,最後將這兩項罪孽都嫁禍到我身上,一箭數雕獨得好處,還讓我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你算計了!季婉,你說既然有人把這些資料發到我手機上,彆人是否也收到了同樣的消息呢?是清清,是你父親,還是你刻意討好的貴婦人,或者是你的目標人物季深,亦或者全網都你這個毒婦關於殺父害外甥的事跡?計劃露餡了,你的請君入甕還能成功嗎?”

季婉臉色煞白,唇齒輕顫,白正豐說的剛好也是她最擔心的。

“不,彆報警,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彆傳出去,誰也彆告訴,我現在就回來,等我回來再仔細商量。”季婉語無倫次的說。

白正豐隻要想到季婉的計劃就渾身發涼,算計季深他能理解,季老爺子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她竟然能親自謀算自己的父親去死。

與虎謀皮,終將反噬。

白正豐承認自己沒有季婉狠毒,他怕了這個女人,也不敢繼續和這個女人玩,怕自己所在的白家被連累,擔心自己為之努力的所有都竹籃打水一場空。

最重要的,還是挖出季婉深藏資料的那人,是敵非友。

白正豐一字一句:“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隻要你坐牢。”

季婉慌亂套上衣服,和白正豐打商量:“看在清清的份上,咱們好好聊聊行嗎?”

第55章

季婉連電話都不敢掛斷,她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安撫著白正豐,似乎忘記了電話那頭是她曾經厭惡看不起的丈夫,而白正豐似乎也暫時被她安撫到了,也沒有掛斷電話。

可是在季婉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前一刻,白正豐忽然冷笑一聲,掛斷電話。她不敢去想,哆嗦著手再次去撥白正豐的電話,沒通。

季婉罵了句臟話,直直朝著門外衝去,邊跑邊給白正豐打電話,連小男友的呼喚聲都沒聽到。

也不知闖了多少紅燈,差點撞了多少輛車,季婉才在兩人的婚房裡找到白正豐,此時的白正豐早已沒有了以往的斯文儒雅,也沒有最開始的暴怒,他麵色猙獰,低垂著頭,雙眼猩紅的盯著地麵,手機被他隨意扔在身邊,任由屏幕上的光明明滅滅。

白正豐彎著腰,雙手交握放在雙膝之間,察覺到有人進門,他抬起頭冷冷看向對方:“回來了?”

季婉已經在距離白正豐幾米開外的位置停了好幾分鐘了,她匆匆忙忙趕回來,腦袋裡全是漿糊,沒認真想過要怎麼解決這次的困境。

站在這裡的幾分鐘,她想了很多辦法,卻沒有拿出具體的方案。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探清楚白正豐的想法和打算。

如果,如果白正豐堅持報警要毀了她,季婉緩緩握緊雙手,她也不會客氣的,六十步都走了,剩下的四十步她必須想儘辦法走完。

季婉深吸了口氣,緩步上前:“我回來了,關於那件事,我們好好聊聊好嗎?”

白正豐笑了下,拿起手機:“兩個半小時,你打了四十七個電話,說實在的,這真挺令我吃驚的,完全不像平時的你。這裡麵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收到的資料是真實的,你真打算謀殺嫁禍?”

季婉張了張嘴,在心裡斟酌詞句,她必須要穩住白正豐,打消他報警的想法,必要時還需達成合作或者相互掣肘。

她和白正豐之間早就沒有了感情,最大的牽扯就是女兒白清清。

可是不管是她或者是私生子女成群的白正豐,對白清清的感情都不算深厚,用白清清來維係兩個人,不太現實。

所以要維係兩個人牢不可破的關係,隻有利益。

再說了,依她對白正豐的了解。

白正豐現在還好好的坐在這裡等她而不是將資料上的內容鬨得人儘皆知,說明還有談判的餘地,而她與白正豐之間也唯有利益可說。

見季婉不說話,白正豐臉上的諷刺毫不掩飾:“就算是結婚以前,你需要利用我攀上白家的時候,電話也沒今天這麼頻繁。”

季婉臉色發白,聲音卻放得很柔:“正豐,說說你的條件吧?”

白正豐臉色古怪:“你莫不是還以為你的計劃能順利進行,然後我們兩個分割利益吧?季婉,你平時是個挺聰明的人,腦子怎麼在今天就不好使了,是被意外刺激到了嗎?”

季婉勉強保持著鎮定:“你還在等著我,說明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你隻管說你的條件,隻要不是太苛刻,我都答應。”

白正豐這才肯認真看季婉,目光中帶著打量。

他眼中的季婉,臉色煞白,肌肉緊繃,明明渾身都在發抖,卻還努力保持著表麵的鎮靜。

也是,普通人裡有幾個在自己的殺人計劃泄露後還能真正保持鎮定的?不過是裝出來的表象而已!

季婉是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但她不是殺人魔,她也會心虛、會害怕。

季婉思量謀算的模樣讓白正豐覺得十分可笑:“季婉,你覺得這件事還是你我說了算嗎?就算我不將資料宣揚出去,就不會有彆人宣揚麼?資料是有人匿名發給我的,我找人查過對方的信息,什麼都沒查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等季婉說話,白正豐繼續道:“意味著發資料的人不缺錢,不威脅,不恐嚇,不敲詐,你沒辦法和對方達成交易,對方隨時可以把資料上的內容傳得人儘皆知,包括你的目標人物。”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

剛開始收到資料時,白正豐也想過和季婉談條件,把好處都撈到自己身上。但這種恐怖的想法在他腦海裡轉了一圈就消失了,留給他的是滿身的冷汗,他若是真和季婉狼狽為奸,說不定正好如了對方的意,將他和季婉一網打儘。

枯坐在這裡的幾個小時,白正豐想了很多,他在想究竟是誰把資料發給他的,給他的目的是什麼?

從資料生成時間來看,對方應該在監視季婉或者有很高深的黑客技術,目的不是為了幫他,而是將季婉拉下來。

將這件事折騰出來,最終的得益人隻有兩個,季老爺子和季深。

白正豐好歹做了季老爺子多年的女婿,對季老爺子的人脈也有所了解,他那個人固執而刻板,極少接觸虛擬網絡,再加上在網絡高速發展的近些年總是生病,接觸到相關方麵的人才就更少了。

所以冥思苦想後,白正豐把目標人物放在了季深身上,再聯想到與季深交手落於下風的那次,心裡的想法便又深刻了些。

當然,這個想法並不成熟,除了季深,發這份資料的也可能是他和季婉的敵人,對方沒有直接將他們整死,可能是想欣賞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不管是季深還是敵人,都沒懷好意。

季婉隻覺得頭暈目眩,她晃了晃身體,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

白正豐說的她不是沒考慮到,隻是因為恐慌,下意識的忽略了。

白正豐深吸了口氣,慢慢與季婉分析他的想法。

季婉混沌的腦子像是破開了一縷光,逐漸變得清晰,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循環分析白正豐的話,最終認定季深就是這件事的禍首。

她堅信,隻要穩住季深,這樁計劃就能被徹底消弭。

季婉現在也不敢再想利益了,她就想保住自己。

她向白正豐保證,隻要他手裡的資料不外傳,他想要的,她能給出的,她都可以作為交換。

季婉強壓下煩亂的心思,撥通白清清的電話詢問季深的聯係方式,剛好白清清也正惶恐不安,季婉的電話對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隻會讓她更加害怕。

白清清顫巍巍的接通季婉的電話,聽到季婉的問話,紅腫濕潤的眼睛裡幾乎鋪滿了絕望,她媽媽的行為是在親自告訴她,信息裡的資料全是真實的,她媽媽是個喪心病狂的人。

白清清抹了把眼淚,聽著電話裡季婉又慌又急的聲音,說道:“抱歉媽媽,我沒有季深的電話,我和他的關係不是很好。”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季婉立刻就掛斷了電話,絲毫沒考慮到白清清的感受。

白清清坐在季老爺子的窗邊,捂著臉無聲的流淚。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做,她做不到大義滅親,既對不起外公和季深,也對不起她媽媽。

季老爺子心裡有事,哪怕身體累極了,腦子也不想休息。

白清清的啜泣聲讓他睜開了眼睛,他沉沉歎了口氣:“彆……哭。”

然而他的安慰並沒有用,白清清哭得更厲害了。

她望著輸入季老爺子經脈的吊水:“外公,我們不在家裡治病了,去醫院治病好不好?”

去了醫院,就有機會擺脫媽媽的控製,她就沒機會買通人謀害外公了。

季老爺子閉了閉眼睛,顫抖著嘴角,開口:“好。”

季婉最終還是問到了季深的聯係方式,是張明遠給的。

拿到季深的聯係方式,季婉就迫不及待的撥通季深的電弧。

季深正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看了眼來電顯示便慢悠悠的接通電話:“你好,哪位?”

季婉的呼吸重了些,電話那頭季深的聲音中透著些漫不經心,與上次在燕城季家說穿她和白正豐的打算彆無二致,她心跳慢了幾拍,繃緊著神經,想掌控與季深談話的話語權。

“季深,是我,季婉。”她說。

季深慢吞吞道:“有事嗎?”

季婉試探道:“你外公的身體狀態不好,醫生說就這一兩個月的事了,他很是想念你,你看你能不能抽個時間來看看他,當是讓老人家走得安心點。”

季深不為所動:“上次就說過了,我與燕城季家沒有關係。”

季婉道:“小深,我知道你外公年輕時的固執讓你和你媽媽吃了不少苦頭,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外公這些年也過得不好,我們暫時先放下這些隔閡嗎?”

季深操縱著遊戲人物將敵方殺了個片甲不留,分心與季婉道:“就在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條有意思的消息,我還沒找機會驗證它的真假,你是讓我到燕城親自驗證嗎?”

他聽著季婉混亂的呼吸聲,不急不緩,繼續道:“不過這件事與我性命相關,在出發前我會向警方報案,免得出了意外還覺得是自己倒黴。”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