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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雙方人馬你來我往時,苟老板眼尖的看到了同行。

身為商人,他立刻就嗅出同行的目的。

苟老板對徐青年幾人說:“想來短時間裡我們也得不出令雙方都滿意的結果,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著,咱們邊吃東西邊聊。”

徐青年道:“不用麻煩了,我們並不打算賣掉作品數據。”

苟老板還想再說,徐青年和他說了聲抱歉就繞過他走向彆的展品,李瑞高和餘知明也像模像樣的說了句抱歉,也走了。

季深慢吞吞的跟了上去,眼角的餘光卻瞟到康成正焦急的和耳麥那頭的人說著什麼,邊說還邊往外麵跑,似乎很著急。

想了想,季深拉住徐青年的胳膊:“你們先看展品,餓了就去吃東西,我有點事要離開下,不用管我。”

徐青年忙問:“事大麼?我和你一起去?”

季深道:“就是見到了幾個熟人,過去打個招呼,有可能還會聚一會兒說幾句話。”

徐青年張了張嘴,表情有點失落。

和季深分開幾年,他有了新的朋友,季深也有屬於他自己的生活,和他沒有多少交集的生活。

徐青年點頭道:“那好吧。你那邊忙完了就給我打電話啊。”

季深道:“好。”

季深轉身走開,飛快消失在人群中。

徐青年望著季深離開的方向,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李瑞高注意到了徐青年的神態,壞笑著調侃:“這麼舍不得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季深是你小男朋友呢!”

徐青年心跳慢了兩拍,漆黑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的想讓李瑞高彆胡說八道,但強大的理智讓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將欲蓋彌彰的話掩藏在了心底。

但是同時,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起與季深間的關係。

季深對他來說,真的隻是朋友嗎?

想到李瑞高的話還沒回答,徐青年轉眸道:“如果我是個妹子,我肯定找季深當我的小男朋友。”

李瑞高眼睛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你說季深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啊?溫柔可愛的,性感妖嬈的,還是冷傲孤僻的?”

徐青年翻著白眼:“你問我,我問誰?”

李瑞高理所當然的說:“你問季深啊!你和季深走得最近,你想知道的他肯定會和你說呀!我跟你說,前段時間不是有個妹子向季深告白麼,然後沒幾天學校論壇就出了篇關於學神的帖子,帖子上許多人都在猜測什麼樣的女生才能獲得季學神的芳心。”

徐青年指尖抖了抖:“我怎麼不知道?”

李瑞高道:“你每天都在為獎學金努力,哪有精神去八卦?”

他瞥了眼餘知明,神神秘秘的湊近徐青年:“你知道誰的票數最高嗎?”

徐青年無語,他連有這麼篇帖子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誰的得票最高?

向他提出這個問題,不是在為難他麼?

李瑞高道:“是黃瑩和白清清。”

黃瑩就是當初向季深送水而沒送成功的女生,她入選的原因是足夠執著,有無聊的學生覺得她的執著有機會感動季深,從而獲得季深的芳心,從而成為季深的女朋友。

至於白清清,因為她是為數不多主動向季深靠近的女生,也是少有機會能接觸到季深的女生。

聽完李瑞高的解說,徐青年嘴角微抽:“還有彆的人選嗎?”

李瑞高攤手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咱們學神,跟個自閉兒似的,從不主動接觸彆人。便是對他有心,也被他的孤僻冷漠嚇退了。到目前為止,帖子上沒有彆的人選。”

徐青年:“……”

他收到的情書都不止兩個人的,這麼想想,他和季深之間,果然還是他比較受歡迎。

李瑞高八卦完季深,有眼睛發亮的八卦徐青年:“話說徐青年,你也到青春期了吧?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徐青年滿臉正直:“我將與我的學習度過高中生活,再向大學生活奮進,書本試卷知識點就是我的真愛。”

李瑞高:“……”

他狐疑的打量著徐青年,這小子該不是還沒開竅吧?

第67章

話說得義正辭嚴,隻有徐青年自己知道,他如今隻愛學習的心多了些彆的東西。

幾個人繼續在展覽室參觀展品,這次展示的作品不僅有這次模型大賽的優秀作品,還有些以前參賽的、來自全國各地的冠軍作品,這些作品被放在展覽室裡,供人欣賞。

徐青年分開去看各自感興趣的展品,苟老板不甘心之前的所有功夫白費,打算對這三個人各個擊破,隻要說服了他們,已經離開展示室的季深就不得不同意了。

簡直完美,計劃通!

苟老板最開始攻破的目標是李瑞高,這個人看起來就是最單純好騙的,然而他剛端著和藹的圓臉晃到李瑞高身邊,李瑞高就像是見了鬼似的,直接溜了,他肥胖的身體沒能追到。

沒了李瑞高這個目標,苟老板又在人群中找尋彆的目標,他原計劃第二個是想攻破徐青年的,然而找了半天沒看到徐青年的人影,卻在上洗手間時遇到了正在洗手的餘知明。

餘知明斯文有禮貌,看到苟老板還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苟老板想著這人應該是很好說話的,便笑著說:“小朋友好啊,這麼巧,我們又遇到了。”

餘知明已經洗好手了,他邊用紙巾把手上的水擦乾,邊說道:“我好了,再見。”

苟老板連忙道:“小朋友,我之前和你們說想買下你們的作品是真心的,不如你們再考慮一下,價錢方麵都好說。你們如果覺得不放心,或者還有彆的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的。”

他拿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給餘知明看:“這是我們公司千年買下的模型版權製作的玩具,這是去年買下的模型版權製作的玩具,這兩款玩具目前都賣的挺好。”

他邊說邊劃動圖片,繼續給餘知明介紹:“這是我們公司正在售賣的玩具,這些是玩具賣場中正在展覽的玩具,這些是買家給的回饋,我們公司是家非常優秀的玩具製作公司,也有絕對的能力將模型製作成品,多考慮下行嗎?”

餘知明無奈道:“苟老板,能不能把版權賣給你不是我能決定的。實不相瞞,我在模型製作上出的力並不多,基本屬於輔助的存在,沒有權利決定它的去留。”

苟老板眼珠子轉了轉,說道:“都是隊友,為作品付出的努力都是一樣的,哪有誰功勞多或者少的說法,隻要你答應將它賣給我,我自然有辦法去說服你其餘的隊友。”

餘知明抬步往外麵走:“那你說服其餘三個人之後再來找我吧,要是他們答應了,我就沒意見。”

苟老板:“……”

他要是有辦法說服其餘三個人,他至於想出各個擊破的辦法嗎?

苟老板滿身抑鬱的走進洗手間,迎麵和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撞上,中年男人穿著黑色的夾克衫,腰間掛著個黑色小包,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迅速離開了,苟老板卻因為那一眼頭皮發麻。

走南闖北多年,他也是見過不少人物的,剛才與他撞上的男人看起來平凡又普通,但那雙眼睛卻是少見的冷漠銳利。

至少過了半分鐘,那種仿佛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才逐漸散去,苟老板用最快的速度上完洗手間,將自己沒入了人流中。

因為無意中撞上的那個人,他已經沒有多少心情繼續看模型展品了,可他也不想就這樣空著手回去,便決定繼續和徐青年幾人死磕。

於是徐青年三人很快就發現,他們被苟老板目的性的盯上了,不管他們待在哪裡,總能看到苟老板那張笑嗬嗬的圓臉,聽苟老板變著花樣忽悠他們賣掉無人機核心數據。

除了苟老板,還有不少商家看中了無人機的工作模式的,他們也時不時的找到幾個人,商量購買版權的問題。

除了季深之外的三個人被煩得懷疑人生,最終徐青年給季深發了條消息後提前退場,他們決定提前早個地方吃飯,順便躲避這些昧著良心說話的商家。

季深收到消息時正與康成和劉警官彙合,路上經過康成的簡單描述,他已經知道作為刑警的他們會出現在少年宮的原因。

經警方埋在暗處的臥底傳來消息,人流量大的少年宮會經常一場數額較大的毒.品交易,而其中一名交易人剛好是兩年前犯下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的逃犯,讓刑警對其進行抓捕的主要目的是迷惑躲藏在暗處的黑手,也是為了保護打入敵人內部的臥底。

為了確保將逃犯抓捕歸案,也為了保證人民群眾的安全,這少年宮內外不僅分布了刑警,還安排了特警,逃犯基本上插翅難飛。

按照原計劃,逃犯應該在出現的時候就能實施抓捕,可至今為止逃犯並未出現在警方的視線範圍內,劉警官給特警那邊發了好幾條信息,問對方計劃是不是已經取消了,得到的結果都是並沒取消。

所以,疑犯其實是出現了的,但警方沒認出來。

現在少年宮擠滿了人,要想了龐大的人群中找到案犯,難度隻比大海撈針輕點。若是明目張膽的尋找,案犯早就聞到腥味跑了。

季深到來時劉警官正焦頭爛額的和緝毒組長官商量怎麼逼案犯出現,季深的到來讓他臉上的肌肉抖了抖,眸色微沉。

兩位長官默契的停止交流,同時看向兩人。

康成被兩位長官盯得發慫,醞釀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劉警官看了眼康成,問季深:“你來乾什麼?”

劉警官其實不想季深也摻和進來,毒販比人販更加惡毒,能把毒販鏈條全部一網打儘還好,如果不能全部收拾乾淨,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窮無儘的報複。

可是這世上隻要還有吸.毒的人,毒販就永遠打不儘,毒販鏈條就永遠都扯不斷,被報複那就是無休無止的。

劉警官記不清楚有多少警察被毒販報複了,他們本來都是前途光明的人民警察,卻將生命留在了最好的年華。

季深道:“來看看沒有沒用得到我的地方。”

劉警官壓低聲音道:“這次的事和以前的事不同,這次的疑犯不好惹,我不希望你卷進來。”

季深攤手:“我不出麵。你們在這裡守了這麼久還沒確定目標,是不是意味著目標人物不好確定,有兩種最常見的可能性。”

臨都公安局連續破獲兩起重案要案,其中都少不了季深的身影,緝毒組長官自然也聽過他的名字,他早就對這個被稱作計算機天才的少年充滿了好奇心,在這種場合中見到,也算有緣。

緝毒組長官問:“哪兩種可能性?”

季深不相信兩位長官沒猜想過疑犯還沒出現的原因,但對方要問,他就回答。

“第一,是目標人物沒有出現在警方的監視範圍內,也就是說交易計劃因為各種原因臨時取消了。”

“第二,是目標人物出現了,但警方沒有認出來。”

緝毒組長官點頭,這兩種常見的可能性他們都猜測過。

目標人物計劃臨時取消了還好,至少線索沒有斷。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意味著他們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捕捉彆的線索。

季深問:“有案犯的照片嗎?”

緝毒組長官還不明白季深為什麼這麼問,劉警官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用最快的速度將疑犯的照片調了出來:“就是他,馮遠望,三十七歲,一年前入室殺人在逃案犯,身份證號碼是5107****4339。”

季深點頭,邊向劉警官要了台筆記本電腦,邊給係統下達指令,讓它快速生成人像識彆程序。

好久沒被宿主揪出來風吹日曬的係統:“……”

這還是它那凡事都親力親為的宿主嗎?

繼續無視它不好嗎?

它還是想宿主忘了還有它這麼個係統,不用直麵宿主,它的數據庫都穩定了許多。

季深給係統限定了時間,係統不情不願的將數據庫裡儲存的程序翻了出來,導在季深的手機上。

警方很快將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季深將程序導到電腦上,再將劉警官傳給他的照片導入程序中。

程序很快對馮遠望的資料進行整合,兩分鐘後,一個新的人物相貌呈現在電腦屏幕上,那是個完全陌生的人物,與馮遠望的相貌隻有兩分相似,其餘的地方完全改變了。

就連身形,也都完全不同了。

馮遠望是中等偏胖的身材,而電腦屏幕上的人,瘦的幾乎能看到衣服下的骨骼。

除了身形和樣貌完全不同,身份證信息,個人經曆和資料也完全不同了。

換句話說,除了基因沒有變化,馮遠望的表象特征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緝毒組長官驚愕的看著電腦上顯示的信息:“這……”

這是馮遠望?

季深端坐在電腦熒幕前,問劉警官:“要追查他的位置麼?”

劉警官還沒說話,緝毒組長官就激動的問:“能追查到麼?”

季深點頭:“隻要他使用了信息更改後的身份證,就能查到。”

身份信息使用,包括車票購買,賬戶辦理,錢財交易,房屋租住等。

能把他老窩都給端了。

第68章

季深邊敲擊鍵盤邊解釋,緝毒組長官激動的直搓手,馮遠望是緝毒組要抓的第一條魚,他們還打算順著這條魚找到魚群再將其一網打儘,可想而知這條魚對於緝毒組來說有多重要,眼見著魚就要進網,緝毒組長官連忙讓季深查找馮遠望的行蹤,將他請入網中。

在馮遠望現在的形象被分析出來後,緝毒組長官和劉警官就把他的照片發給了在場所有警察,讓他們死死記住馮遠望現在的模樣,免得人從他們跟前經過卻不認得。

將馮遠望整形後的麵貌及身體數據整合好後,季深又接入了少年宮及其附近的監控。

接下來就是劉警官熟悉的流程了,他壓低聲音與緝毒組長官說了幾句話後就緊盯著電腦熒幕,順便把耳麥拉下,方便直接對分散在少年宮各個地方的屬下下達命令。

劉警官嚴陣以待的模樣讓緝毒組長官也莫名緊張起來,就憑季深剛才露的那一手,他就相信季深能把馮遠望找出來。

季深邊敲擊鍵盤邊問:“知道交易時間是幾點嗎?”

緝毒組長官連忙道:“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十一點整。”

季深瞥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現在距離十一點整還有六分鐘。

監控搜索的時間範圍不用太廣,他搜索了最近二十分鐘的監控,果然在加快的監控畫麵中出現了紅色的點,那便是被標記的馮遠望。

在這二十分鐘裡,馮遠望並非在固定的地方落腳,他去過洗手間,去過展示室,現在正在往外麵走,目的地還不確定。

緝毒組長官仔細分辨了下馮遠望所在的位置,立刻讓附近的屬下注意監控,還從監控上拍了段短視頻發給屬下,讓他們注意馮遠望的衣著和打扮。

劉警官和康成也快速跑了出去,此時距離交易時間僅有四分鐘。

馮遠望心理素質很好,哪怕與人做犯罪的交易他行走的步伐也非常平穩,他似乎對周圍的人流並不關心,人來人往都與他沒有關係。

緝毒組長官抽空看了眼時間,然後繼續盯著屏幕上的監控。

眼見著馮遠望還在不急不緩的行走,緝毒組長官有點不耐煩了。

“他到底要去哪裡交易。”

他邊說邊讓監控的屬下注意馮遠望,不能把人跟丟了。

季深看了眼馮遠望走的方向:“去評委室,那裡有觀眾席。”

評委室的人流量不比展示室,觀眾席的後排還有空位,在那裡進行交易會降低被人記住的可能性,隨著人流悄然離開也方便。

季深說完就把評委室的監控也調了出來,緝毒組長官眯著眼睛去找馮遠望的交易目標,但顯示在上麵的都是陌生麵孔。

季深敲了敲鍵盤,狀似無意間將觀眾席中間位置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那裡有兩隊正在打鬨的情侶,還有幾個正在交流的年輕人,以及正舉著手機或相機拍照的男女。

其中一雙正在舉著手機拍照的男女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他們的眼睛正不動聲色的關注著周圍的環境,尤其是男人的表情僵滯又刻意,捏著手機的手似乎沒了感覺,長時間保持著相同的姿勢。

就在馮遠望出現門口的瞬間,季深看到監控上的女人湊近男人身邊,往男人臉上親了一口,嘴型上說道:“現在出現在門邊,穿黑夾克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就在此時,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剛好跳到十一點整,緝毒組長官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指著電腦熒幕上的監控:“他出現了。”

緝毒組長官連忙拿起耳麥道:“注意,目標人物已經出現,現在正走向觀眾席。請刑警隊的同誌注意,在抓捕過程中務必要保證人民群眾的安全,馮遠望和交易對象,都必須抓捕。”

緝毒組長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監控,目前為止,他們還不知道要和馮遠望交易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來交易的有幾個人,暗中躲藏的又有多少人,會不會因此打草驚蛇。

所以他再次強調道:“讓刑警隊的同誌先上,以盜竊殺人逃犯的罪名抓捕馮遠望,緝毒組警員在暗處接應,必要時可露麵。”

季深也同樣盯著電腦熒幕,此時監控中的男人順著女人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是他!我們要等的人出現了,我們已經約定好就在這裡拿貨,彆亂動,也彆做引起彆人注意的動作。”

女人連忙收回目光,點頭道:“我知道的。”

男人僵硬的手稍微動了動,再次交代女人:“我們不知道是否有條子躲在暗處,待會兒我們分開行動,拿到東西後你就直接離開去車子上等我,我和他交易成功後會儘快出來。記住,你和彆的遊客一樣,都是來少年宮玩的,千萬不要緊張。”

男人和女人的唇語季深一個字都沒錯過,他老神在在的想——

條子閒得很麼?

要不是有你們這些違法犯罪的人存在,人家條子守在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麼?

正因為有了你們這些違法亂紀的人存在,條子不得不二十四小時待業,幾天幾夜不眠不休都屬正常。

還嫌棄人家條子,人家條子還想社會清明,人間有愛,再也不用沒日沒夜的加班呢!

緝毒組長官還在監控中找目標,季深直接把那對情侶的畫麵放到最大:“這兩個人就是交易對象。”

緝毒組長官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了,要說懷疑季深的話吧?

是季深把馮遠望現在的形象分析出來的。

要說相信季深的話吧?

觀眾席那麼多人,光是情侶就不下於十幾對,他憑什麼說這對就是交易對象?

再說,作犯罪交易不是人越少越好,被抓捕的幾率越大麼?

不過季深都這麼說了,緝毒組長官也沉下心來觀察兩人的微表情。

在觀察的過程中,他確實發現了兩人的不自然。

他好奇的問季深:“你怎麼知道是這兩個人的?”

季深言簡意賅道:“位置,微表情,唇語。”

緝毒組長官:“……”

他忽然覺得季深天生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不管是能力,思考力,觀察力,還是行動力都是拔尖的。

要是這樣的人才進了警局,不知道有多少年輕的小警察要活在他的陰影下。但這樣的人,一個能頂十個二十個,簡直不可多得。

馮遠望已經走向交易對象,緝毒組長官來不及通知刑警隊交易對象的具體位置讓他們究竟監視了,他隻好吩咐刑警隊盯緊馮遠望,讓隱在暗處的人盯緊交易對象,方便交易後人贓並獲的抓捕。

抓捕馮遠望的過程格外順利,也許是馮遠望自信他現在的樣貌沒有人能夠認出來,所以他連防身的武器都沒帶。

在馮遠望與交易對象交易結束走出評委室的瞬間,劉警官帶著刑警隊從四處湧了過來,以入室殺人逃犯的罪名將他抓捕。

馮遠望自然是不肯認罪的,拿出身份證,咬定警方是認錯了人,但警方這邊聲稱掌握了他與逃犯馮遠望是同一人的證據,用銀手鐲要求他回警局協助調查。

馮遠望拚命之後掙紮,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是逃犯。

進了警局後就不會有機會出來了,他相貌可以整形改變,身材可以通過減肥改變,但基因和指紋是改變不了的,警局早就留下了馮遠望的個人信息,DNA,指紋……

一驗證對比,他所有的馬甲都會被剝離。

那他這一年裡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還有他這張麵目全非的臉,又算是什麼?

可不管他怎麼掙紮,他依然被塞進了警車。

距離馮遠望被抓捕不到十分鐘,與他交易的男女也順利被抓捕,人贓並獲。

緝毒組長官在監控畫麵中看到了整個抓捕過程,直到三個人都被戴上銀手鐲,耳麥中傳來任務完成的報告,他懸著的心才落到了實處,終於安心了。

季深關了監控,起身道:“這裡沒我的事了,我先走了。”

緝毒組長官連忙道:“季同學,今天謝謝你了。等過兩天,我們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了,再正式謝謝你。”

季深道:“不用了,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緝毒組長官心想,這孩子覺悟真的挺高的,這樣的人就適合當警察,警方少了他就是警方的損失。

然而,緝毒組長官眉心蹙起,以前警局內部流傳著關於季深怎樣的傳說且先不提,單從抓捕馮遠望上他出的力,就知道這個少年絕頂聰明,聰明的人是最不好忽悠的。

緝毒組長官笑道:“季同學,我聽說你現在是高二的學生,有沒有想過高考去哪所學校讀書啊?你看臨都的警察學院怎麼樣,畢業就端鐵飯碗,升職加薪快得跟坐火箭似的。”

季深微微偏著頭,問緝毒組長官:“您今年貴庚,警銜幾何?”

緝毒組長官想到自己的年紀和肩膀上的金星,默默閉嘴。

他給季深畫了個大餅,偏偏季深不接,還指出他自己都快餓死了的殘酷現實,何其殘忍!

緝毒組長官嘴角抽了抽:“你和我不一樣嘛,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為數學頭疼,連電腦都沒見過幾次,更不要說是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幫助警方抓捕罪犯了。”

季深想了想,說道:“我現在還是個高中生,還沒想好以後要做什麼。”

緝毒組長官道:“那得抓緊時間想想。”

他其實還想說,以季深的能力很適合當警察,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季深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他想成為怎樣的人,隻要夢想不是違法犯罪,都應該支持。

當然,前提是季深的夢想不是當條不翻身的鹹魚。

季深確實想這輩子當條不翻身的鹹魚,可隻當鹹魚也實在無聊,畢竟人生長達好幾十年呢!

是時候想想以後該從事怎樣的工作了!

他賬戶裡有接下來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錢,所以開公司當老板然後沒日沒夜當打工人可以從職業生涯中排除了。

其次,如今的他也沒了憂國憂民的偉大情操,所以強國利民當科學家也可從他的打工生涯中排除了,畢竟他不想把幾十年時間都放在實驗室和計算數據上。

再然後,他也不想再當政客,有事沒事就犯被害妄想症,總想著和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再就是早九晚五的打工族,季深在腦海裡想象了下自己被老板指著鼻子罵的場景,還是決定算了。

之後季深又持續否定了許多行業——

明星沒私生活,不適合。

導演編劇費腦子,不合適。

程序員容易頭禿,不好。

老師要麵對許多熊孩子,不好。

……

凡是能想到的職業,幾乎都被季深用各種原因否定了。

至於當警察,季深搖了搖頭,當警察就更加沒自由了。

季深收到了徐青年的消息,徐青年在信息裡麵說他們先去吃飯了,順便把飯店的定位發給了季深。

季深想了想,他現在也沒彆的事做了,乾脆就往徐青年發的定位方向走。

他在路上遇到了苟老板,苟老板東張西望的似乎再找人。

見到季深,苟老板小眼睛亮的驚人,他小跑著來到季深麵前,笑嗬嗬的說:“季同學,又見麵了。”

季深頓住腳步,看著苟老板額角細密的汗珠:“你不是專門來找我的麼?”

苟老板連連點頭:“是專門來找你的,我還是想和你商量下無人機數據購買的問題,季同學如果有合適的心理價位,可以跟我說。”

季深道:“六千萬,動力機係統核心數據給你。”

笑容頓時僵在苟老板臉上,他不可置信道:“什……什麼?”

六千萬?

不過就是個小玩具罷了,他連最終獲益的預算都不過千萬,季深是哪來的勇氣向他要價千萬的?

難不成在現在小年輕的心裡,錢連紙都不如,幾千萬張嘴就來?

他心裡浮起淡淡的不喜,隻覺得季深胃口過大了。

可是想到自己各個擊破的計劃,苟老板還是掩下眸中的不喜,揚起笑臉:“季同學真會開玩笑。”

季深淡淡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動力係統的價值遠不止六千萬,這是最低報價。”

苟老板:“……”

還蹬鼻子上臉了!

苟老板想說季深是想錢想瘋了,但還是忍住了。

他就不相信真的有人願意拿幾千萬來買個玩具,不過是看他對無人機有興趣,就獅子大開口罷了。

而且誰對動力係統有興趣,他最有興趣的分明就是變形係統!

動力係統啥的,市麵上的動力係統就很好。

至於玩具的質量,他是不放在首位考慮的,玩具質量太好,誰還繼續買?

苟老板的想法,季深一眼就看穿了。

第69章

商場本就是個追本逐利的場所,隻要不惡意破壞商場的遊戲規則,沒有強取豪奪遊走在法律邊緣,不管他是適當的哄抬物價還是壓低商品原有價格,在雙方都情願的條件下,他的行為都無可指摘。

苟老板維持著溫和的神態:“季同學,咱們做生意除了要講究個誠信,還要講究商品的價值。你不能因為對自己的東西很滿意,就漫天要價,這樣是做不成生意的。”

苟老板的話並沒有引起季深情緒上的波動,他淡笑道:“若真是漫天要價,苟老板恐怕就不是現在的表情了。是否售賣數據決定權不在我手裡,苟老板還是找另外三個人商量吧。”

季深不想再和苟老板浪費時間,直接把皮球踢開了,讓好不容易找到人的苟老板很是無語。

每個人都這麼說,就不能有個能真正做決定的?

不過苟老板也看出來了,都說不能做決定,實際上就是不想賣數據。他在這幾個人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能把核心數據買下來還好,買不下來就是把時間打了水漂。

苟老板認認真真的,決定再一次問季深:“季同學,說句真心話,你們有打算賣核心數據嗎?”

季深回答:“沒有。”

苟老板:“……”

他麵上微笑著,實際上心裡的臟話都快要罵出來了。

好歹還維持著成功人士的風度,他什麼臟話都沒說。

在確定季深確實沒有要賣數據的意思,苟老板持著僵滯的笑臉退場了。

望著季深仿佛不為所動的表情,苟老板腦海中浮現出幾絲不懷好意的想法。

退場後的苟老板秉著自己得不到彆人也休想得到的基本理念,在同行圈子裡好好的給季深四人把無人機宣傳了幾波,表示這幾個人想錢是想瘋了,光是無人機的動力係統就開價六千萬,動力係統和變形係統兩者加起來開價一億。

苟老板原計劃隻有四十萬,多出的部分,在二十萬以內是可以接受的。總價值超過六十萬,他看到的可獲得利益太少,不合適。

但他也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同行開高價買走數據製造,然後使勁搶他的生意,把他逼到無路可走。

所以,他做不了的生意,大家都彆做了。

有了苟老板的宣傳,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玩具公司老板就歇了想法,隻有極個彆的老板不信邪,打算找季深幾個人問問。

不過商量價格的時候,可以適當的放寬限度。

季深很快就到了徐青年發的位置,他到的時候徐青年三人正在喝東西,見季深過來連忙朝他招手:“季深,這裡。”

徐青年三人選的位置靠窗,是對排的桌麵,李瑞高和餘知明坐在一排,徐青年身邊剩了個位置,季深就自然而然的坐在徐青年身邊。

李瑞高和餘知明拿著手機打遊戲,李瑞高邊自己打邊指揮身邊的餘知明走位,然而兩人的合作不算默契,季深剛到就聽到了己方送人頭的聲音。

他看了李瑞高兩眼,果然見李瑞高的臉色垮了下來,有點哀怨的盯著手機屏幕。

徐青年在手機上打麻將,他打麻將隻圖出牌高興,也不記牌也不算牌,手機裡的豆子很快就被人贏得乾乾淨淨。

徐青年收好手機,問季深:“事情辦完了嗎?”

“差不多了。”季深說。

“點吃的了嗎?”他問。

徐青年搖頭:“我們過來的的時候還早,都不怎麼餓,你餓了嗎?要不現在點些吃的?”

季深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拿了菜單開始點菜。

徐青年湊在季深身邊,問李瑞高和餘知明有什麼想吃的。

李瑞高把下巴放在桌麵上:“我什麼都喜歡吃,主要看你們的口味。”

餘知明道:“我最近腸胃有些不舒服,不能吃重口味的,彆的都可以。”

於是季深和徐青年隻點了他們想吃的,就把菜單遞給了李瑞高和餘知明,讓他們點菜。

四個人很快就點完了菜,李瑞高忽然又來了興致:“距離上菜還有點時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我們四個人來湊個麻將局,打幾局手機麻將,怎麼樣?”

餘知明道:“我手機上沒有麻將程序。”

李瑞高道:“下載一個嘛。難得空閒,班長你也放鬆下嘛。”

餘知明也不想掃興,拿出手機下載麻將。

可是應用商店的麻將程序有很多個,他不知道是哪個。

便說:“分享下鏈接。”

李瑞高興衝衝的把鏈接分享給餘知明,又問季深和徐青年:“你們要嗎?”

徐青年道:“我有歡樂麻將。”

季深道:“分享給我。”

餘知明和季深下載好程序,四個人開始用手機打麻將。

餘知明很好打麻將,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陪親戚朋友玩幾局,陪親戚朋友打麻將娛樂性質居高,他不可能養成算牌的習慣。

所以,他麻將打得相當一般。

李瑞高算是個中好手,他喜歡記牌和算牌,現實中玩的輸贏一半一半。

徐青年打麻將就純看運氣了,運氣好,能拿到好牌,他也能贏。運氣不好,他能輸到懷疑人生。

至於季深,在小世界裡輪回了成千上萬年,就沒有他不精通的。

打麻將也不例外。

接下來的時間,徐青年和李瑞高餘知明就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逢賭必贏,不管三人起牌怎樣,最後的贏家都隻會是季深。

李瑞高興致盎然的開局,收局的時候宛如敗退的公雞。

他信心滿滿的做好了大牌,打算把其餘三家打到投降,結果他要的牌要麼被季深抓死,要麼就是季深先胡到自己麵前。

餘知明倒是沒有彆的想法,他在這方麵本就不擅長,打牌就是個消遣,贏了輸了都無所謂。

徐青年就更是淡定了,自從見識過季深用腦子計算彩票數字後,他覺得季深做什麼都不能引起他情緒的巨大波動了。

腦子有人家好使麼,沒有還敢有意見?

輸了遊戲輸了麻將,李瑞高就用美食來治療自己受傷的心靈,剛巧他發現今天點的菜都很合他的胃口,於是就用美食來壓驚,走出飯店時他不得不用手捧著肚子。

在季深手裡被虐了,李瑞高就去遊戲中虐彆人。

在下午四點鐘以前,李瑞高都在瘋狂打麻將,他手機的聲音開著,時不時就能傳來自摸,杠上開花的聲音。

在聽到這些聲音的時候,李瑞高被季深打擊的自信心又回到了身上,他的臉上的笑容也就越來越深。

下午三點鐘左右,李瑞高邀請季深組隊打彆人。

季深答應了。

於是,兩個人組隊,喪心病狂的虐打遊戲中的其他人。

看著賬戶上的歡樂豆越來越多,李瑞高終於沒有了那種被虐的絕望感,他甚至歡喜有季深這麼個神隊友。

臨近下午四點鐘,季深和李瑞高收好手機。

李瑞高壓低聲音道:“學神,能不能教我怎麼逢賭必贏啊?”

還有兩個多月就要過年了,他想去牌桌上大殺四方,讓找他打麻將想贏他錢的人都輸得哭著回家找媽。

季深也沒隱瞞:“如果你能記住每張出過的牌,還能計算其餘三家手裡拿的牌,就能逢賭必贏了。”

李瑞高:“……”

這根擁有個作弊器有什麼區彆?

所以,輸給季深,他們其實半點都不冤?

李瑞高笑眯眯的說:“學神,要不過年和我去玩吧?”

他家有幾個不怎麼討喜的親戚,憑著在外麵靠刷經驗刷出來的技術,每次過年都找他們打牌,贏錢贏得毫不客氣。

李瑞高就是不想輸錢給他們才鑽研麻將的,但他實戰經驗畢竟不多,輸錢的時候還是很多的。

帶季深上牌桌,保證輸得他們懷疑人生,再也不敢上牌桌。

徐青年忽然立起耳朵,聽季深和李瑞高說話。

季深搖頭:“過年我有彆的計劃。”

李瑞高失望的應了聲。

徐青年鬆了口氣,唇邊綻開些笑意。

下午四點鐘,模型大賽的最後結果出來了。

獲得冠軍,亞軍,季軍和彆的獎項的隊伍也全部被評選出來。

季深四個人的無人機沒有例外的被評為了冠軍。

拿到獎品,四個人就打算拿著自己的作品回去了。

剛出展示室,就看到姓徐的評委在等著他們。

徐姓評委簡單做了自我介紹,說明了等候的原因:“你們好啊,我叫徐開元,是這次模型大賽的客串評委,也是京都大學物理學院的老師,我對你們製作的模型很有興趣,能借給我看看嗎?”

徐青年盯著徐開元看了許久,臉上的激動無法掩飾。

上午就覺得這個姓徐的評委很眼熟,但沒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物,現在經他自己介紹,腦海中關於徐開元的信息立刻就清楚的串聯了起來。

徐開元,京都大學物理學院教授,專項研究多級火箭和人造衛星軌道,獲得重要成果。

此外,他還發表了關於多級火箭問題的論文多達三十多篇等。

其他貢獻就先不提了!

兩個字形容:偉人!

這位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大學老師,他在物理方麵的成就簡直令人仰望,更是徐青年的偶像。

可是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徐青年往四周掃了許久,想知道保護這位大人物的保鏢躲在哪裡。

第70章

徐開元對這位了解並很有些精通動力學知識,並且在舞台上侃侃而談的少年很有好感,看向他的目光也溫和,見徐青年東張西望,便笑著問:“徐小朋友,你在找什麼呀?”

偶像問話,徐青年連忙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老老實實的說:“徐老是我國火箭和衛星方麵的領軍人物,我想知道您的保鏢藏在哪裡。”

徐開元是真沒想到徐青年好奇的是這方麵,他露出頑劣的笑容,壓低了聲音:“徐小朋友,我偷偷告訴你啊,今天我是偷偷摸摸跑出來的,保鏢都不知道,就沒跟在我身邊保護。”

徐開元這麼說,徐青年就真的信了。

徐青年緊張道:“那您可千萬要注意安全呀?我聽說國外有很多壞人覬覦我們國家的科技技術,像您這樣的人最是惹他們的眼。”

徐開元道:“你這小朋友就是電視看多了,我們國內安全著呢,哪有那麼多危險的事發生。”

徐青年欲言又止,可想到他以前確實看了不少電視,而電視和現實也是有差距的,電視裡的巧合和意外未必會在現實中發生。

可是,還是為老人家擔心啊!

注意到徐青年信任卻對徐開元的安全充滿著擔憂的季深:“……”

這小子平時不是挺機靈的麼,怎麼現在就傻了?

徐開元是什麼人,是上麵專門安排了人保護的人物,若他輕輕鬆鬆就能逃離保鏢保護範圍,那麼那些受過特彆訓練的保鏢還有什麼用處?

再說了,徐開元都是幾十歲的老人家了,身體的靈活度早就跟不上頭腦的指揮了,他憑什麼偷偷摸摸跑出來而不被人發現,是憑這個世界還沒發明出來的隱身材料麼?

徐開元和徐青年閒扯了幾句,便看向另外三個人:“實不相瞞,我找到你們是有點事想請教的,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坐?”

徐青年想立刻點頭同意,但他還是先詢問了三個隊友的意見,清雋精致的麵容上帶著難得迫切,看起來都恨不得替隊友點頭答應了。

季深揚眉:“我都可以。”

餘知明是想在模型大賽結束後就回家的,但此時被徐青年用小狗般的眼睛望著,他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餘知明道:“我也可以。”

李瑞高大大咧咧道:“剛好我也有點想喝水了,正好找個地方喝水。”

徐開元將四個少年的表現都記在心裡,眼睛裡有溫和流露。

季深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的人流,基本上將藏在暗處保護徐開元的摸了出來,他不著痕跡的站在徐開元和徐青年中間,讓兩人隔著足夠安全的距離。

徐青年不知道季深行為的意義,徐開元倒是詫異的多看了季深幾眼,徐青年不懂的他懂。

正因為這樣,他覺得驚奇極了,這個寡言少語的少年簡直細心聰明得可怕。

當然,他從沒覺得季深不聰明,但——

這種聰明細心的孩子也是他們這些搞科研的人最喜歡的,要知道科學客觀而嚴謹,科學的概念,原理,定義,論證,以及圖表,數據,公式,符號,隨便哪個錯了都有可能讓整個研究結果出現巨大偏差,使得整個實驗以失敗告終。

細心的人很多時候都能發現細小錯誤從而挽回損失讓實驗過程回到正軌,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徐開元越想越多,在他想到要考察季深的科研天賦時連忙收回了發散的思維,人家還是個高中生,高考還沒參加,大學還沒開始,人生目標也沒有定向,他還是不左右了。

徐開元邀請四個人去了少年宮的會客廳,裡麵有兩個人在討論和記錄著什麼,他們都是徐開元的學生。

見徐開元帶了人來,表情上有些激動,看向幾人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肉骨頭,迫切的想要圍上來,但他們還是矜持的按照徐開元的吩咐給四個人倒了水,然後再在徐開元身邊坐定。

徐青年已經在前往會客廳的路上為李瑞高和餘知明安利了徐開元的個人成就和資料,現在兩個人都還有些恍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不過就是參加個模型大賽,竟然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還被傳說中的人物邀請了。

兩人現在都手足無措,大腦仿佛已經停止了運轉,肢體上還能有所動作,全憑本能。

季深倒是早就認出了徐開元,但徐開元並沒能給他心理上造成任何衝擊,徐開元於他而言,與普通的老人家沒有多少差彆。

徐開元笑著說:“我邀請你們過來,其實是有些事想向你們請教的。”

徐青年坐得筆直端正,像個乖巧懂事的小學生:“您請說。”

徐開元道:“不要這麼緊張,就當我是個普通的老頭子,咱們閒著無事隨便聊聊。”

徐青年心想,您可不是普通的老人家,您是國家的功臣,更是他的瞻仰的偶像。

餘知明和李瑞高的緊張雖然不及徐青年,但在麵對徐開元這樣的人物時也不可能和平時一樣輕鬆,兩人的心跳砰砰跳個不停,雙手雙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才不會失禮,小腿肚更是不受控製的輕顫著。

徐開元的兩個學生也笑著說:“真的不用緊張,老師是個溫和慈祥的人,他對你們發出邀請,說明他很欣賞你們。”

“對於欣賞的年輕人,老師對待時會如春風化雨,讓他們充分感受到愛與光明。”

兩個學生還說了些在實驗室裡的趣事,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徐青年三人的緊張,看向徐開元的目光也終於充實了點,不再像是仰望天上的神仙,滿是不可思議。

徐開元也笑著說了幾句話閒話,這才說起他想了解的東西,是關於無人機的動力係統的。

徐開元把動力係統的原理和數據複述給季深幾人聽,他拿出自己計算的結果,指著其中幾個地方說:“我有幾個地方不太清楚,能不能請小老師們幫我講解下。”

無人機動力係統的原理並不算難,徐開元作為專家,自然很輕易就將季深幾人明麵上給出的數據計算出來了,然而計算過程中的缺陷讓徐開元認識到動力係統的不簡單,他很確定季深幾人把公布出來的運算過程做了省略,而省略的這部分剛好是動力係統最核心的部分。

沒有最核心部分的原理和運算數據等,哪怕有人想根據公布的數據複製動力係統,也不過是畫皮畫虎難畫骨而已!

製作無人機時,季深是把動力係統的算例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徐青年三人的,所以麵對徐開元的詢問,三人的回答都遊刃有餘,讓徐開元的驚喜於他們的天賦的同時又很慶幸,慶幸遇到了幾個好苗子。

徐開元專門找了疑惑來問季深,季深的回答既不突出也沒拖人後腿,表現得中規中矩。可徐開元就是莫名的覺得這個人是最不普通的,他腦子裡藏著多少東西,也許他自己都不清楚。

徐開元和幾個少年相見恨晚,幾個小時後才肯放人離開。

彼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白天人潮湧動的少年宮已經變得清清冷冷,隻偶爾看得到幾個保安在巡邏,會客廳的外麵倒是多了好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那是上麵專門為徐開元安排的保鏢。

在保鏢和學生再三提醒時間已經很晚了,徐老先生該啟程回去了,徐開元這才依依不舍的說:“今天時間短,都不夠我們聊的。等有機會再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說說。”

經過好幾個小時的相處,徐青年三人的緊張早就散去,隻餘下對徐開元濃濃的崇拜,他們知道科學家偉大卻無比辛苦,可在徐開元透露的隻言片語中,他們在崇拜偉大的科學家的同時還十分心疼。

所有人都覺得讀高中苦,讀書苦,生活苦,那是沒見過真正辛苦的人,比如躲在實驗室中沒日沒夜忘年忘我的鑽研的科學家。

徐青年連忙道:“徐老,您回去後要多注意休息,身體是研究的本錢,隻有身體好了,才會有精力搞研究。”

徐開元好心情道:“小徐也是想當科學家的人,你以後就知道了,在實驗室看著數據算成跟親眼看著自己孩子長大成才一樣,占據心裡的隻會是幸福和喜悅。”

他沒有直接給徐青年畫大餅,而是實事求是:“當然,正確數據不是一蹴而成的,它是經過千千萬萬次的計算才能得出的,隻有不放棄不氣壘,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徐開元拍著徐青年的肩膀:“加油啊年輕人,以後的祖國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撐起來了。”

徐青年三人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徐開元看向季深,徐青年、餘知明、還有李瑞高都是很單純的少年,他們對自己的人生目標有了明確的定位,唯有這個寡言少語的少年,他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在聊天的時候,他偶爾會說句話,而他的話剛好是點睛之筆。

這讓徐開元肯定了季深的聰明,卻更摸不準他的性格。

徐開元歎了口氣,難搞的少年哦!

讓他想忽悠他以後搞科研,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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