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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沈吉嘴巴乾渴到冒血,被拎起來時,忍不住狼狽地咳嗽起來,這是他僅能發出的聲音了。

睡好午覺的桂公公也開始咳得厲害,麵色赤紅地質問:“小子,希望你言而有信,帶路吧。”

沈吉用明亮的眼睛打量著他。

桂公公用手帕捂住嘴,又猛咳了幾聲,問道:“你耳朵總是靈的吧?四個時辰內地羊齋沒人進出,我所有侍衛都在齋內,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吉這才移開目光,趔趄著朝司管家的房屋間走去,因為表情平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地羊齋裡的雜物甚多,儘管已經被搜查過好幾遍了,管家屋子附近幾個陳年老壇子還是無人動過。

瞧著封口處的爛泥,肖杲崩潰說:“你竟敢這樣糟蹋師父的心血!你知道那菜譜有多偉大嗎?”

沈吉麵無表情,費著力親手把壇子打開,倒出裡麵已經被燒成灰燼的菜譜,僅剩的幾頁邊角因失去裝訂,瞬間就在風中狼狽地飛散開來。

肖杲目瞪口呆,甚至來不及胖揍他,便崩潰著追著殘頁大喊:“師父!師父!”

那食譜價值不菲,在場的侍女與侍衛也慌張幫忙追逐。好一陣折騰後,殘頁才被綠桃用石頭壓在托盤裡,呈現給鐵青著臉的桂公公看:“這……”

桂喜詢問:“確實是湯甄手筆?”

肖杲已經遠遠偷看過很多次了,哽咽著點頭:“絕對沒錯,師父的字我化成灰都認識。”

桂喜:“……可不是真化成灰了麼。”

他這話不知怎麼就觸動了肖杲的神經,惹得這男人悲傷地嚎啕大哭起來,本在等著疾風暴雨的沈吉欲言又止,隻好擰著眉頭在旁邊乾巴巴地站著。

桂喜頗不耐煩,怒道:“嚎什麼?!”

而後又看向沈吉:“你在耍我們?”

沈吉縮了下脖子,又走到另外一個角落,從堆舊苞穀底下拽出張臟兮兮的紙,遞了過去。

桂喜狐疑接過,越看麵色越凝重,由於氛圍太過怪異,肖杲也抽噎著愣愣靠近。

桂喜最後質問:“這也是湯甄的字跡?”

肖杲捏著碎紙片,把上麵的字和這頁紙對比了番,態度沉重地點了點頭。

桂喜的耳光頃刻狠抽下來:“你不是說會做成長生盅嗎?!你之前知道這些?!”

那紙頁上記載著服用長生盅的忌諱和後續食療之法,大部分內容都是沈吉從裡世界的菜譜裡抄來的,隻不過把忌諱與食療材料相互置換了番。因毛筆字體故意模仿出了□□成的樣子,看外表簡直天衣無縫,加之湯甄已死,是十分純粹的死無對證。

桂喜捂著胸口惱說:“難怪我今日越發覺得胸悶氣短,還以為是累的,原來是著了你的道。”

肖杲也喝過那長生盅,此刻臉色慘淡,分外忐忑,加之精神逐漸緊張,也說不清心肺處強烈的憋屈感是怎麼回事,他生怕被桂公公一怒之下殺掉,忙說:“無妨,按照我師父所寫,隻需合理食療,即可事半功倍!”

思及此事的前因後果,桂公公難免憎惡地看向沈吉,起了非常忐忑的疑心,隻不過此時再讓這少年試毒也來不及了,他語氣陰冷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江之野能給你的,灑家也能給。”

夢傀:“謔,那你還真給不了。”

沈吉:“…………”

眼見好事將成,沈吉不敢露出半分紕漏,他表情悲傷地指了指江之野和阿丹離開的方向,而後露出了難過的笑意,慢慢閉上眼睛,仿佛鼓起勇氣等著被一劍封喉,已然沒什麼活下去的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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