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熱鬨時,江之野終於拿著單據走回了病房,比起激動的眾人,他反倒沒有太多表情,先是環顧落下稍顯熱鬨的氛圍,然後徑直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沈吉的小臉:“刀沒有紮得太深,但是失血不少,醫生說起碼要住院兩周。”
沈吉小聲道:“鐲子……”
在他不停流血昏迷之前,隻記得那個漂亮的東西碎了滿地,已然七零八落了。
江之野低聲保證:“會修好的。”
沈吉這才稍微放心,因實在抵不住身體的虛弱,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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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無邊的夢境深處,手無寸鐵的沈吉一直被隻鳥嘴羊沈的巨大怪物不停追趕。
那怪物猶如克蘇魯世界中自深淵而生的詛咒,血肉模糊的身體上,冒出了很多不停狂叫、手持利器,卻沒有半寸完整皮膚的扭曲肢體……隻稍微看一眼,便讓人心生恐懼,頭暈目眩。
他不停逃竄,直至身體不剩一絲力氣,終於在趔趄中狼狽倒地,才猛地和這噩夢斷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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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過律的沈吉立刻睜開眼睛。
此時病房已被黑暗籠罩,江之野正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翻看手機。淡淡的電子光照著他溫潤如玉的麵龐,瞬間安撫了沈吉自夢中生出的惶恐。
像是有什麼心靈感應,江之野立刻察覺到了沈吉的蘇醒,他傾身點亮小小的台燈:“想喝水嗎?”
沈吉點頭。
江之野竟很細心,先把保溫杯裡的熱水倒出來,稍微試了溫度,才插上吸管遞到他唇邊。
這舉動實在不像館長懂得做的,可惜沈吉勉強喝過幾口便咽不下去了。
看見他這幅憔悴的樣子,江之野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又敷上了層陰影。他用拇指輕輕抹掉沈吉嘴唇上浮著的水珠,俯身輕吻,低著聲音道:“對不起。”
沈吉本以為他要責怪自己,聽到這話臉騰地紅了,他眨眼:“怎麼能怪你呢?要怪也怪那個壞人。”
江之野垂著細密而纖長的睫羽,情緒確實低落:“給你鐲子時,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沈吉:“所以鐲子是你做的,對不對?”
江之野嗯了聲:“我本擔心太多能量會輻射到你,但現在想來,多給那個鐲子注入些能量,你就不至於被傀儡刺傷了。襲擊你的傀儡和其他不同,他一心隻想殺戮,攻擊力格外強,但也僅此而已。”
原來是這樣,沈吉當然並不遺憾,隻有被關懷的溫暖。
手術後的身體很麻木,他動了動稍感陌生的手指,緩慢地拉住江之野的大手:“那也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送我鐲子,我可能已經……”
江之野用力回握住他纖細的手:“彆胡說了,真想二十四小時在你身邊。”
平日裡館長總給人種什麼都不在乎的錯覺,沈吉沒想到他會講出如此脆弱的話,不由受寵若驚地笑起來:“那我倒是很樂意的。”
這件事的真讓江之野驚魂未定,畢竟在他心裡,人類是和貓咪一樣脆弱的動物。
接到消息時,館長正在特勤部幫忙分析案件資料,電話中補習學校老師哭哭啼啼,講得非常混亂,以至於某個瞬間,江之野從來無所畏懼的心,竟被恐懼充斥住了:明明已經派了不少人保護沈吉,但千防萬防,卻還是被鑽到空子,始作俑者……到底有多想要沈吉的命?如果,他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