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底姓白,還是姓洪?”
這話引得白冬青的臉色更慘淡了幾分,她用力揪住被子,細長的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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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洪夫人當真是個雷厲風行的狠人,她命人把沈吉暴打一番之後,便開始了嚴刑拷問,讓他把照骨的配方和製作技巧明明白白地說了個清楚。
其實這配方早在白冬青走入瓷廠時,便已不再是非常秘密的事情了,沈吉記憶力超乎常人,自然可以說得一字不差,甚至比瓷廠方案還要詳細。
洪夫人記好後,還真立刻便命人拿來了材料,在自己的窯前開始嘗試燒製。
這照骨少說要燒六七個時辰,也算是給了沈吉喘息一下的機會,他的眼睛已經被血汙得睜不開了,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小聲道:“夫人,我真沒騙你……我都告訴你了,你就讓我走吧……”
洪夫人笑得和最開始一樣囂張而得意:“你看,我早就讓你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還想要一千兩銀子嗎?”
沈吉故作委屈,顫抖說:“不要了……我就想活命,您放過我吧……”
洪夫人明亮的眼睛裡閃過冷光:“好啊,如果我真能把照骨燒出來,我就放你走。”
夢傀呸了句:“那是不可能的,你走就意味著要把璣瓷的秘密說出去,那樣她不僅沒了璣瓷的銷路,甚至有可能把牢底坐穿!隻要照骨燒出來,你的小命就沒了。”
沈吉忍著痛在心裡說:“多謝提醒。”
夢傀:“看你那倒黴樣子,希望臭貓彆讓人失望!”
已經折騰了一夜,此時窗外已有了微微曙光。
沈吉眯著眼睛,正迷迷糊糊地望著那抹光走神時,忽有婢女前來稟告:“夫人,那個江老板來見你了,說是想臨時增加訂單,要跟您當麵聊聊。”
洪夫人是見錢眼開的典型,不存在拒絕生意的理由,她立刻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這麼早?怕不是有彆的事情吧?待我洗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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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世代經商,貼心的待客之道對於洪家來說已是日常。前來拜訪的江之野被招待得很不錯,茶水喝了,點心吃了,等了陣子才看到洪夫人衣冠楚楚地出現。
他立刻站起身來,彬彬有禮道:“這麼早就來冒昧打擾您,真是抱歉。”
說起來洪夫人還是第一次見他,打量過後笑說:“你就是馬福的姐夫嗎?當真跟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江之野輕笑:“聽不太懂夫人的話,就當是在誇我吧。”
洪夫人也笑,落座後喝了口茶,問說:“江老板,你這來得可真是蹊蹺,鬼市剛剛結束,你又想訂什麼瓷?為什麼不在鬼市上訂呢?現在當麵和我交易,可不符合桃川的規矩呀,要是被人知道,可對洪家不好。”
江之野十分從容:“與您實話實說吧,我大部分銀子都給照骨下了訂單,但這兩天白家燒不出照骨來也不是秘密了。我第一年從事瓷業,實在不想做一個冤大頭。”
這理由倒還真說得過去,洪夫人仍舊笑:“所以你是想要照骨,還是璣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