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無事不登三寶殿(1 / 2)

看著練得已然是滿頭大汗都還不肯停歇的小主子,陳聰忍不住地抱著胸在一旁嘀咕道,“小主子這也太拚了,一大早上起來,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就沒見她停歇過,你說她的精力咋就那麼旺盛?”

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何淼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答反問,“你就沒看出來點什麼?”

“什麼?”陳聰擰著眉頭微偏著腦袋一臉不解地望著他。

何淼的目光仍舊望向了蕭黎的方向,歎息道,“小主子太小了,但是她的時間卻很緊迫,你說陛下還能庇護她多久?”

陳聰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你是說小主子這是在練自保之能?”

何淼挑了挑眉,“不然呢?隻有自身強大方能活命的機會,小主子人雖小,但是道理卻是十分明白的。而且她也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

陳聰,你曾經也是生在鐘鳴鼎食之家,你也應該深知物競天擇優勝略汰的道理,勳貴之家,大家世族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個世界的頂級之家--皇家,隻會更甚之。”

他怎麼不明白?曾經他也是生在富貴之家的,他們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從前朝的時候就有了,幾百年來從未衰退過。

他和他哥都是家中的嫡子,隻因為他娘過世的早,在他哥五歲,他還不滿五歲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他爹後來又娶了一個,然後那女人又生了兩個兒子,然後他跟他哥在家中的地位就尷尬了,用一落千丈來形容也不為過。

家中的下人們捧高踩低,使勁地巴結討好著那個女人所生的那兩個孩子,而他跟他哥就成了他們奚落的對象。

就是家族中的同輩之人,也是時常欺負他們兄弟兩個,而那些所謂的長輩們也都是睜一隻眼的閉一隻眼,任由他們為之。

終於,他哥哥就在他剛滿九歲的那一天被人誣陷害死了,而過後他也便離開了那個家,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流浪,討生活,後來遇到了一對熱心的夫妻,他們無兒無女,見自己可憐就收留了他,然後把他當親生子女一般的對待,他在那個家裡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在他十四歲的時候,他便投了軍,然後沒兩年,他便挑選進了羽林衛,然後又過了兩年他便挑選為陛下的貼身護衛之一,現在又被陛下指派到小公主的身邊保護小公主。

卻見何淼又道,“陳聰,你也應該明白,自咱們被陛下指派給小主子的那一天起,咱們就是東宮的人了,不管是自己,還是咱們的家族親人就已經跟小主子捆綁在一起了,無論是榮辱與共,還是生死。

所以,她安好,便是我們安好,她受辱,我們,還有我們的家人親人也不會有好的下場,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無論當權者是誰,最喜歡和最信任的肯定都是一開始就追隨他的那些人。

像那些半路上投靠他的人,更多的也隻不過是利用罷了,一旦利用完了,等待他們的結局都不會怎麼好,縱觀古今,各朝各代的曆史皆是如此,因為當權者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疑心病重,他們會覺得既然當初你可以因為利益背叛原主子,又怎知你哪天不會因為利益而背叛我?”

陳聰就沒好氣地瞭了他一眼,“你不用給我說這些,禮義廉恥和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既然陛下把我派給了小公主,那麼我這一輩子的主子自然也就是小主子,小主子向來待我們都不薄,我自然也做不出那種賣主求榮背主棄義的無恥之事,”說完他就又朝蕭黎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跟著就朝那對正在不遠處休息的羽林衛走去。

何淼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淺笑,然後一把把他拉住,“兄弟,先彆忙走,我話還沒有跟你說完呢。”

陳聰皺著眉頭看著他拉著自己胳膊的那隻大手,“你還有啥話要說?”

何淼道,“你的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那些羽林衛就不知道了,我想跟你說的意思是,咱們小主子雖說是個女兒身,但是經過這麼幾個月的觀察和接觸,我發現,咱們的這位小主子可不是個一般的人,更不是個一般的小女娃。

在她身上,我不僅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睿智與仁儒,還看到了三皇子的勇猛,小公主雖小,但是卻毅力驚人,也聰慧過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就是那份心性和定力,陛下現今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不能比的。”

陳聰若有所思地朝蕭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然後何淼就湊到他耳畔低聲道,“雖說本朝還沒有出過女皇和皇太女,但是本朝的律法卻也沒有明文規定禁止這一點不是?”

陳聰聽到這裡,頓時就駭然,“難道小公主?”

何淼趕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你誤會了,小公主沒有那個意思,她一心就想著待陛下將來不在了回她的封地去做她的藩臣。

但是你也清楚,就陛下如今的那些皇子皇女們,哪個有那麼大的心性和度量,六皇子倒有,待小公主也和善,但是六皇子自幼就體弱多病,與那個位置無緣。

遼東王雖然看著和善,但是那也隻是表麵上的,九皇子飛揚跋扈,小小年紀更是心腸不善,他跟遼東王兄弟倆一個半斤的一個八兩,不遑多讓,而七皇子和八皇子兩個又都是一個沒多少主見的牆頭草。

你想若是他們當中無論誰將來繼承大統,很顯然他們都是不會善待小公主姑侄倆的,肯定是會想辦法打壓欺淩小公主他們姑侄倆的。

但是小公主那人又豈是會任由人隨意宰割的?她定是會奮起反抗的,不然,她何必又那麼不辭辛勞的勤加鍛煉武義,還有學習文史子集?做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不好麼?

她是嫡脈唯一的一絲血脈延續,她自然得好好的活著,所以,屆時與那個位置上的那位對上也不無可能。”

“對上?可那是陛下,她隻是一個公主?”這明顯的實力懸殊,對上豈不是找死麼?

看他那有些頹然的神情,何淼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低吼道,“你可彆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公主怎麼了?陛下又怎麼了?到時候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你可彆忘了,陛下賜給公主的封地在蜀國,蜀國,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那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陛下都能為小公主如此打算,我等豈能拖了公主的後腿?”

陳聰趕忙道,“不是,我隻是覺得公主才那麼小,若是與之對上了,豈不是要吃虧?”

“吃虧?”何淼嘴角就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痕,“與宮中的那幾位交鋒了幾次下來,你見小公主何時吃虧過?這裡麵固然有陛下的偏疼,他們不好做的太過分,但是小公主又豈是吃素的?”

接著,何淼目光又堅定地望向蕭黎的方向,“她現在是還小,但是她會長大的,隻要陛下這幾年身子還健朗,而我們這幾年也護好小公主,就憑咱們小公主的聰慧才智,將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所以,咱們得趁著這幾年的時間,也得將東宮的實力增強一些才成,不然到時候,保護不了小主子到達封地。”

陳聰就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應該增強自己的實力,”說完他就朝那些羽林衛走了過去。

眼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蕭黎射完最後一支箭,然後就把弓遞給一旁候著一名親兵,那親兵趕忙接過,辛夷和連翹兩個趕忙迎了上去,一個握著一條帕子給她拭汗,一個趕忙將一杯溫水捧給她讓她喝。

蕭黎一把奪過辛夷手裡的帕子自己開始檫拭起來,然後又一把接過連翹手裡的水仰頭就咕嚕咕嚕地喝進肚子裡。

看著她那豪邁的樣子,站在一旁的連翹一臉擔憂地勸著她道,“小主子,您慢點飲,小心嗆著。”

蕭黎一口氣將杯裡的水給飲儘,然後又遞給她,“再來一杯!”

連翹趕忙捧著杯子又去倒水,然後蕭黎就朝何淼走了過去,“剛才我見你跟陳聰兩個人在這裡嘀咕了半天,在說什麼呢?”

何淼就道,“沒什麼,就是陳聰說小公主您鍛煉太拚了,建議您悠著點兒。”

蕭黎就朝那群正揮舞著戈茅的羽林衛望了過去,然後就擺了擺手有些不屑地道,“這算什麼?”

當看到他們那軟趴趴的架勢,蕭黎就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你們羽林衛平時就是這麼訓練的?”

何淼也朝那邊望了過去,然後點了點頭,“是!”

蕭黎沉吟了一瞬沒說什麼,然後就見連翹又端了一杯水過來,蕭黎接過又咕嚕咕嚕地喝了進去。

可就在這時,茯苓跑過來通稟道,“小主子,五公主和六公主來了!”

蕭黎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們來乾嘛?”而且還這麼早?

茯苓道,“說是來找您玩兒,這會兒由長公主正陪著。”

蕭黎就撇了撇嘴,“我哪有時間陪她們玩兒?”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汗濕透了的,她還要回去沐個浴呢,然後還得吃早膳。

“回去告訴她們,我馬上要上課了。”

茯苓道,“長公主也是這麼跟她們說的,可是她們卻說沒關係,等你下學了再玩兒也是一樣的。”

蕭黎就無語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兒,“那就讓她們等著吧,”說完她就朝自己的寢殿方向走了過去。

茯苓三人即刻跟上。

可是才剛走了幾步,然後她又改變了主意,“哎呀,算了,還是去見下她們吧,免得她們一天都纏著姑姑。”

然後她就又吩咐茯苓去通稟,就說她稍作洗漱之後就過去。

“是,”茯苓領命。

辛夷和連翹跟在蕭黎的身後,辛夷就忍不住地抱怨道,“這麼早過來,她們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

連翹也道,“寧願待著咱們小主子下課都要等,很顯然的唄,小主子,你可注意點兒,平時也不見他們跟咱們東宮這邊親近,除了汝南王來過咱們東宮幾次外,也沒見哪個公主皇子的過來過,這會兒過來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蕭黎就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我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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