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洗漱換好了衣服過來,就看到老皇帝正在看她書房裡掛著的幾幅畫。
她走過去見禮,“皇祖父?!阿黎還說下午去宮裡看您望呢,沒想到您竟然來了。”
老皇帝側過身看著她就道,“沒事,皇祖父就出來轉轉,這幾幅畫是你最近新作的?”
蕭黎看了那幾幅畫一眼就點了點頭,“對,閒來無事的時候胡亂畫的。”
老皇帝就道,“我看你這畫繪的很好,很逼真,與那圓形畫相比有過之而不及,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繪畫技巧?”
蕭黎就道,“哦,也沒有什麼技巧,很簡單的,就是用炭筆繪的,所以我便直接叫它炭筆畫了,皇祖父,要不阿黎也給您畫一張畫像圖?”
老皇帝就一怔,“給我畫畫像?”
“嗯,”蕭黎就點頭,“皇祖父看阿黎畫的像不像?”
老皇帝隨即就一臉寵溺的地道,“好,那你就給皇祖父畫一張,要是畫的好了,皇祖父有賞!”
蕭黎就擺手,“不用,不用,那倒不用,若是皇祖父到時候覺著阿黎畫的還行,不妨答應阿黎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啊?”老皇帝就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蕭黎就道,“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我還沒有想好呢,不過皇祖父可以先答應著,待阿黎到時候有事情了您再兌現給我可好?不過皇祖父您放心,阿黎不會有什麼過分的事情的!”
老皇帝就嗬嗬地笑了起來,“你能有什麼過分的事情?你就算是有過分的事情皇祖父也給你辦咯!”
蕭黎的眼睛隨即就笑眯成了月牙狀,“謝皇祖父!”
“哎,好了,好了,不是要給皇祖父畫像麼?”
蕭黎走過去就將老皇帝攙扶到主座上去坐了下來,“皇祖父,麻煩您在這裡坐一會兒,阿黎這就給您畫畫像。”
“好,大概需用多長時間?”老皇帝擺了一下寬大的袖子就問。
蕭黎就道,“若是隻繪個上身像的話很快,也就半個時辰的樣子,若是繪全身像的話,估計得兩個時辰左右。”
老皇帝就點頭,“沒事,你繪,皇祖父今天有的時間。”
蕭黎就道,“那皇祖父晚膳在這裡用吧?”
老皇帝欣然地就應允了好,“好,那晚膳就在這裡用。”
蕭黎就側過頭去對著雪見道,“雪見姐姐,那你就到膳食坊那邊去交代一聲,叫他們晚膳做的清淡一些,另外還是備個鍋子吧,吃鍋子暖和。”
“喏!”雪見恭謹地朝她行了一禮。
蕭黎再次地喚住她,“哦,對了,你叫茯苓姐姐備些新鮮的蔬菜。”
“喏!”雪見退了出去,蕭黎拿過一張繪畫紙和一支炭筆開始為老皇帝繪畫像。
與此同時,遼東王來到翟離先生的住處,將自己這邊所查到的結果告知於他,翟離先生就問,“那王爺的意思是?”
遼東王冷著一張臉就道,“本王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好過。”
翟離先生就點了一下頭,“王爺可有主意了?”
遼東王就將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翟離先生聽罷就搖頭,“不可,王爺您萬不能那樣做,他們將主意打到了王爺您的頭上確實是罪不可恕,但是王爺您卻不能那麼簡單粗暴地報複了回去。
那馮楨雖說是賤命一條,但他在音律方麵也的確是有些才華,在陛下那裡也還算得寵,倘若王爺您真把他給弄死或者弄殘了,想必陛下那裡是會徹查的,尤其是宮中還有一個高美人。”
遼東王就道,“那該如何,本王總不能就吃了這個悶虧吧?況且,本王竟然遭了那麼一個下賤痞子的暗算,你叫本王怎麼甘心?”
翟離先生就道,“王爺,誰說報複就一定要報複在本人身上了?他們最在意什麼,咱們就毀了他們什麼便是,他們這次競拍羽絨的目的跟咱們是一樣的。”
遼東王瞬間便明白了他話語裡的意思,跟著臉上就揚起了一抹悅色來,“先生,高啊,好,本王明白了!”
翟離先生撫摸著自己的胡須就微笑著地點了點頭。
大概倆盞茶的功夫,王公公就湊到蕭黎的麵前去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哎喲,陛下耶,小公主她可真是個神人呀,您瞧她將您畫得多像啊,那簡直是比照鏡子還要像!”
“哦,是嗎?”老皇帝就欲起身來也看一眼,蕭黎卻道,“皇祖父,彆動!”
老皇帝就是一怔,蕭黎邊畫邊就跟他解釋道,“阿黎還沒有畫好,您這一動,阿黎就有可能畫不好。”
老皇帝聽罷,遂又就端坐好,“哦,好!”
可是他的心裡卻也是在好奇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女究竟將他畫成了幅什麼樣子。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蕭黎就拿著自己剛完成的畫作去給老皇帝看,“皇祖父,您看像不像您?”
老皇帝接過那畫作一看,頓時也就驚呆了,同時心裡也是震撼不已,隻見他不住地點頭道,“像,像,簡直是太像了!嗯,不錯,不錯,皇祖父很滿意,以後皇祖父的畫像就都由你來畫了!”
“啊?!由我來畫呀,皇祖父您不是有專門的宮廷繪畫師麼?”蕭黎沒想到會是個這樣的結果,遂就有些驚訝。
老皇帝就道,“他們哪有你畫的這麼傳神和逼真啊?他們一個個的就隻知道美化朕,粉飾朕,就連朕的一個眼神他們也是要加以修飾的。”
蕭黎就點頭,“那好吧,那阿黎以後就給皇祖父您多繪兩張。”
老皇帝就道,“也不用太多,就每個月繪一張好了,太多,也耽擱你的學習。”
“喏,阿黎聽皇祖父的,”蕭黎心裡就雀躍不已。
老皇帝將那幅畫拿在手裡又仔細地端詳了一陣,他是越看越滿意,最後就交給了王公公,“拿回去讓人裱裝起來吧。”
“陛下所言極是,老奴也是這麼想的。”
老皇帝就起身走到不遠處的矮榻處,“聽你老師說你最近在研究棋譜,怎麼樣,可都還順利?”
蕭黎跟在其身後,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順倒還算順利,不過阿黎就是下得還不是很熟練。”
老皇帝就在那棋盤旁坐了下來,“那就跟皇祖父下兩盤?”
蕭黎嘴角一揚,嘴角下的兩個小酒窩就露了出來,她蹬蹬蹬地就跑過去在那棋盤的另一端坐了下來,“好的呀,阿黎正想要皇祖父給指正一下呢。”
老皇帝從一旁的棋罐裡執起一枚黑子就朝那棋盤上落了下去,不過當他看到蕭黎落下的幾顆棋子的位置時,就出聲對她說教道,“人生如棋,落子無悔,不想被人作為棋子任人在這棋盤上操控擺布,那麼你就要努力地成為那個執棋的人。”
“是,皇祖父,阿黎記下了。”
“棋局如戰局,朝堂亦如是,自古便無同局,所講求的無非就是一個謀略跟策略,所謂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
要想對天下事了如指掌,勝券在握,那你就必須得有一個理性活躍的思維和智慧的判定,從全局性,對抗性,還有謀略性等諸多方麵考慮,做出一個最有利於大局觀的決斷。”
“是,皇祖父,阿黎也記下了。”
看著她那張稚嫩的小臉,老皇帝的心裡也是有諸多擔憂和掛心,所以忍不住地就又對她多嘮叨了兩句,“得記住,永遠的都要記住皇祖父給你說的這些話,隻有這樣,你才能很好的在這個世上活下來。”
“是,皇祖父,阿黎將永遠地都記得您給我說的這些話,”蕭黎就起身,在老皇帝的麵前跪下來向他承諾道。
老皇帝就點頭,“好好好,起來,起來,快下棋,快下棋!”
“是!”蕭黎一臉歡快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地回到了座位上。
就這樣爺孫倆你一顆我一顆地交替著在棋盤上落子著,期間老皇帝時不時地對蕭黎走錯了的棋加以指正,尤其是他還將這個和朝堂跟戰場上聯係了起來,倒叫蕭黎在棋藝提升的同時也從中地學到和領悟到了不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