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名青年僧人被這滔天的仇恨衝昏了頭腦,當即便揮動著一雙肉拳,衝了上去!
撲通---------------------
“住持?您這是做什麼?!”
“您快起來啊--------------------”
“我是小輩,受不得您的跪拜!”
好幾名住持咬著牙,死死拉住了那些準備衝出去僧人的衣角。
“孩子們,求求你們了,不要做傻事!”
“現在還活著的,已經十不存一,若你們再在眼前送命,我…………............................………..”
眾青年僧人看著封天神教殘黨手中,沾著自己故友,師長鮮血的兵刃,渾身發抖,但回頭一望死死拉住自己的住持們,噴湧而出的怒火就像被迎麵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
住持們蒼老的麵龐上,那強忍悲傷和屈辱的表情,直擊心靈。
那樣的表情,沒有任何文字能形容。
年輕的僧人們在看見那樣的表情之時,仿佛一瞬間長大了。
他們的麵上不知不覺也浮現出了那樣的表情,緩緩對著禪座之上的木鋒寒下跪。
他們的身子在抖,聲音也在抖:“參見堂主。”
木鋒寒看著瘡痍中,俯首稱臣的眾人,腦中不斷浮現著以往接踵而至苦難,扯著嘴角,沉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嘔啞嘲哳,漸漸從低聲的笑,變成了仰天大笑,隻是這嘶啞的笑聲之中,似乎沒有任何歡愉之意。
幼時受儘母親冷眼,還差點被母親殺死;封天神教覆滅後,流浪江湖,遇見隆傑書,被他當作發泄欲望的萬物,生不如死;後來被李玄鏡救走,強行喂下寒蟬禁,暗中為禪堂辦事,若沒有完成任務,每年禪堂僧人歡聲笑語,度中秋之時,便是他寒蟬禁毒發,承受脫皮痛苦之際。
蛻皮之後,便躲在樹林,渴了喝溪水,餓了吃老鼠,困了便睡在山洞裡。
那時,堅硬的石頭總是會將他薄薄的皮層刺破,鮮血淋漓。
木鋒寒笑聲戛然而止,朗聲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禪堂堂主,絕地三尺也要把李修緣找出來,殺了他,將通海禪杖帶回來給我!”
“是,堂主。”
…………………………………….....................
李修緣因無法接受眼前殘酷的事實,悲傷過度之下,直接暈厥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之時,發現夜幕低垂,自己也躺在一片荒蕪人煙的樹林裡。
身旁簇擁著眾武僧,他們神情擔憂,一見李修緣悠悠轉醒,這才放下心來。
李修緣看著這些熟悉又憔悴的麵孔,想說話,可嗓子眼卻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泛著苦澀的味道,什麼也說不出。
眾人相視無言,隻瞪著一雙悲傷又不甘的眼睛。
李修緣嘶聲道:“木鋒寒騙了苗疆,東桃嶺,軒朝,以消滅七俠為借口,借到三千人,實則利用他們搶奪禪堂。他現在成了禪堂堂主,不再是無權無勢之人,自然不用再承擔欺騙他們的後果。”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梵淨園已經被木鋒寒控製起來,我們再想進去,可不容易。”
“而且木鋒寒帶來的三千人,都朝外界通風報信,不出二日,全天下都會知道禪堂的變故。”
“到時若是其他勢力趁著禪堂動亂,前來出兵占便宜怎麼辦?”
李修緣輕輕撫摸著身旁的通海禪杖,道:“隻有一個辦法,將鎮守邊境的武僧調一部分回梵淨園,助我奪回禪堂!”
眾武僧沉吟了一陣,都點了點頭。
“此法可行。”
“也隻能這樣了。”
“事不宜遲,現在便出發吧!”
李修緣站起身,沉聲道:“禪堂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請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家園。讓所有今日慘死在木鋒寒手上的故人,能放下執念,早登極樂。”
“方丈就這樣走了,我都沒來的及見他最後一眼。我修行佛法,苦練武功,不僅保護不了他們,連最後的超度都做不到!”
李修緣拍了拍他的肩膀,淩厲的雙目中,閃動著無比堅定的光芒。
他握著通海禪杖,冷風襲襲,吹的他衣角獵獵作響,在落冥淵與他們把酒言歡明明也就是昨晚的事,可如今看來,仿佛離自己又是那麼遙遠。
此時此刻,他身上已經看不見一點往日那小和尚的樣子,濃眉之上寫著滄桑和堅定。
“走吧,去將我們的禪堂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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