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啟盛低頭看著腳下那凹凸不平的土地,愣愣出了神,不知在想什麼。
木鋒寒站在一旁,等了好半天,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方才說,有事要跟我說,到底是什麼事?”
薑啟盛這才回過神,從地上收起目光,看著木鋒寒,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道:“你是不是被李玄鏡下了寒蟬禁?”
木鋒寒愣了一下,轉而點了點頭,半開玩笑道:“怎麼,你有寒蟬禁解藥?”
誰知薑啟盛卻十分認真道:“我確實有。”
木鋒寒又愣了好一陣。
薑啟盛特意救下自己,又告知他有寒蟬禁解藥在手,木鋒寒眨了眨眼,立馬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你直說吧,我想要解藥,要幫你做什麼?”
薑啟盛看著他,讚許一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實話告訴你,落冥淵皇城不出七日,就會被攻破。落冥淵國亡之時,我需要你第一時間找到獨孤昭月,可千萬不能讓她死了,又或是落到旁人手上。”
木鋒寒沉吟了一陣,道:“落冥淵國破城亡之際,獨孤昭月身邊,應該不會再有眾多護衛,這倒不是做不到,然後呢,抓了這女人之後,再做什麼?”
薑啟盛從懷中掏出一個蠱盒,遞向了木鋒寒,道:“抓到她之後,就用把這個給她吃下去,她吃了這個,便會對你言聽計從,乖乖吐出彩靈石的提煉方法了。隻要你將彩靈石提煉方法問出來,我便將寒蟬禁永久解藥給你。”
木鋒寒打開蠱盒一看,裡麵竟然是一隻緩緩蠕動的雙盤蠱蟲。
施德善居然把雙盤蠱給了薑啟盛!?
這真不像那女人的作風啊。
此時,看著緩緩蠕動的雙盤蠱蟲,木鋒寒腦中,隻想著如何能將永久解藥拿到手,他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薑啟盛,道:“你如何證明你手上,真的有寒蟬禁解藥?”
薑啟盛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顆藍色的小藥丸,道:“寒蟬禁是我母後的遺物,獨孤青蘿便是被我母後下了毒,而自戕。這個藥量,應該可以讓你明年免受蛻皮之苦,你吃了就知道。”
站在一旁的夏長侯還是很謹慎,生怕這其中有詐,正想勸木鋒寒先彆吃。
但被蛻皮之苦折磨半輩子的木鋒寒,一聽有解藥,平常的狡猾謹慎全都拋之腦後,迫不及待地,將那藍色小藥丸放進了嘴裡。
夏長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隻見木鋒寒喉結一動,那藍色小藥丸就被他吞下了肚。
所幸,薑啟盛沒有耍心眼,給他的確實是,能使他免於明年中秋蛻皮之苦,真正的寒蟬禁解藥。
解藥下肚,其感受就如同李玄鏡給的解藥一模一樣,一股暖意從腹部傳來,似乎有一隻柔軟的雙手,輕輕護住了他跳動的心臟。
解藥下肚,木鋒寒這才將恢複了平常的謹慎,問道:“你確定這個雙盤蠱沒有問題嗎,據我對施德善的了解,她才不會將這麼珍貴又好用的毒蠱交給你。還有,軒朝,東桃嶺聯軍攻打落冥淵整整一年,皇城依舊固若金湯,你怎麼保證七日之後,就能打下皇城了?”
薑啟盛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沉聲道:“你無需多問,隻要按我說得做就行。還有,我給你雙盤蠱之事,千萬不能透露給旁人,特彆是施德善。否則,解藥我不可能交給你。”
不能透露給旁人,特彆是施德善?
哈哈哈哈,原來是用非正常手段拿到的雙盤蠱,我就說施德善那個女人,怎麼會這麼輕易交出雙盤蠱。
當然這些話,木鋒寒也隻是在心裡想想,並未宣之於口。
想到事情若成了,便徹底脫離每年一次的蛻皮之苦,木鋒寒不由地心生向往。
可往事如冰冷的潮水,在心中燃起一點希望之火時,那回憶的潮水,瞬間將那點希望澆滅。
以往每次以為得到救贖,對未來充滿向往之時,希望又一次次被這世道無情撕得粉碎。
木鋒寒麻木地抬起頭,望向落冥淵的方向。
雖然這次籌謀許久,爭奪禪堂,隻讓自己做了兩天堂主,還白白為苗疆,軒朝,東桃嶺做了嫁衣,但至少拿到了解藥,能讓自己明年免受蛻皮之苦。
希望,七日後,能順利逼獨孤昭月說出彩靈石的提煉方法吧。
.......................................................................
暗箋,秘穀。
“駕!駕-----------------------”
王將領駕馬加急趕來,終於在日落之前,抵達了暗箋秘穀的入口。
王將領剛一停下,他胯下的馬匹便一下癱倒在地,累得口吐白沫,四蹄抽搐,一時半會起不來的樣子。
王將領走路帶風,快步朝前方的秘穀入口衝去。
穀口空曠,烏金鳴的聲音夾雜著些許回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道:“什麼人,竟然敢擅闖暗箋秘穀,不知道這是暗箋王君休養生息的地方嗎?!”
王將領即便再急切,也不忘自己是代表落冥淵的使者,還是保持禮節,當即躬身抱拳,道:“閣下見諒,在下並非刻意冒犯。在下是代表落冥淵,前來有要事和暗箋王君相商。”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