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
“袁兄怎麼不喝?軒朝的酒,可是出了名的美味啊。”
“上次東宮大婚,你這老狐狸就不動這裡的酒,這次你也一樣滴酒未沾,叫我怎麼敢碰?”
“非也,非也。在下隻是不喜飲酒而已,上次袁兄就當著陛下的麵,口出狂言,這次還請謹言慎行。”
“吳相柳,你是練毒功的,就算吃了有毒的東西也死不了,裝什麼啊?”
吳相柳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麵上的笑容也僵在臉上,道:“所以說,在下是真的不喜飲酒,並非覺得這些東西有毒。”
“是嗎?那你喝一口給我看看,就一口。”
吳相柳都被氣笑了,道:“閣下若是聽不懂道理,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腳。”
“你是練毒功的,誰知道身上藏了什麼毒蠱,若是碰了你,說不定手腳都會爛掉。”
吳相柳聞言,便不再搭理他,他剛收回視線,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他沒有任何防備,忽然被一拳打倒在地,連人帶椅子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吳相柳驚呆了,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捂著腫脹的腮幫子,狠狠瞪著他。
“袁兄,你..............”
那人似乎也吃了一驚,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打的你!”
“是我打的,怎麼了!?”
吳相柳這才注意到,一旁抱著酒壇,滿麵通紅,站立不穩的蕭山潼。
蕭山潼肚子似乎是無底洞一般,咕咚咕咚兩三口,就把那整整一壇的酒喝了個精光。
啪--------
蕭山潼手一甩,那碩大的空酒壺,在眾人麵前劃過一條弧線,飛到了一貴婦人麵前。
酒壺在她麵前,冷不丁的炸開,碎片飛濺,差點打在她臉上。
“啊啊啊啊-------”
那貴婦人嚇得嗞哇亂叫,滿頭頭飾叮鈴作響。
“你乾什麼!”
“大喜之日,不得鬨事!”
一直暗中盯著蕭山潼的軒朝護衛,見他鬨事,便衝了過來。
兩名護衛拚儘全力,都按不住發酒瘋的蕭山潼。
隻見蕭山潼掙脫護衛,再次朝吳相柳衝了過去。
而這次,吳相柳也有了防備,偏身一閃,蕭山潼就撲了個空。
他捂著腫脹又隱隱作痛的腮幫子,見蕭山潼還想動手,又站遠了些。
一向對人禮儀得體的吳相柳,在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拳後,也有些氣血上腦,當下怒斥道:“蕭山潼,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乾嘛打我?!”
一旁看熱鬨的人,越聚越多。
還沒等蕭山潼說什麼,薑啟盛就扒開人群,站在了蕭山潼麵前。
“鬨什麼?!”
蕭山潼眯著眼睛,看了薑啟盛一眼,然後一下把他推開,一邊朝吳相柳走去,一邊喝道:“你誰呀?我隻找吳相柳,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吳相柳見他揮動著拳頭,一副還想揍自己的樣子,又連忙退後了幾步,躲在軒朝護衛後麵,道:“你喝多了,認錯人了!”
圍觀的眾人也覺得,蕭山潼就算酒後打人,打的也應該是跟他們有過節的軒朝人,而薑啟盛就站在旁邊,他卻隻盯著吳相柳。
“他要打也應該打軒朝太子吧?”
“再不濟,也是對大內高手或者護衛動手。”
“就是,等他酒醒之後,發現打錯了人怎麼收場?”
此時的眾人還沒發覺任何不對,竊竊私語,都說等蕭山潼醒酒後,發現自己乾的這事,會無地自容。
沒人想放過這滑稽又刺激的場麵,看熱鬨的人群越聚越多,一時間都忘了,今天的主角本該是薑凱雲和獨孤昭月。
薑啟盛看看桌席旁,一堆空空如也的酒壺,又看看滿臉酒氣的蕭山潼,揮了揮手,道:“真是喝多了,不能讓他胡鬨,把他拉下去,醒醒酒。”
蕭山潼甩著膀子,掙脫衝上來的護衛,還想上去給吳相柳一拳。
“我打得就是你!吳相柳,若不是因為你,我當初也不至於會被各方勢力盯上,被迫卷入亂世權鬥,彆說打你一拳,就算把你打死了,你也一點都不冤!”
吳相柳莫名其妙,道:“你失心瘋了吧,你被各方勢力盯上,關我什麼事?”
“風雲榜!風雲榜!那玩意兒不就是你編撰的嗎?是你曝光了我和木鋒寒的關係,說我是魔教血脈,害的七俠盯上了我!你知道占據風雲榜第一的日子,有多麼難熬嗎?你知道,直到現在還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嗎?你知道老子多少次活不下來嗎?”
吳相柳是風雲榜編撰者!?
薑啟盛意味深長的看了吳相柳一眼。
他不動聲色,甚至還笑出了聲,道:“我看你真是喝多了,你說風雲榜是我編撰的,就是我編撰的?”
蕭山潼聞言,勃然大怒,喝道:“你這混小子,還不承認?我今天非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軒朝護衛見四個人都按不住蕭山潼,又衝上去幾個人。
整整十來個人撲上去,有的按著他的手,有的按著他的腿,才勉強把他製住。
軒朝護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半拖半拽,總算把這酒後發瘋,又一身蠻力的蕭山潼抬走。
薑啟盛見他隻是單純的耍酒瘋,心裡想著風雲榜編撰者之事,也沒有過多計較。
他到底是酒後胡言,還是酒後吐真言?
薑啟盛漫不經心的朝桌席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寒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