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職場文35(1 / 2)

打工人深陷修羅場 狩心x 21483 字 2個月前

第二天生物鐘準時醒來。

殷或起床煮雞蛋,吃過早飯後,本來想出門去陳鋒家接他,想到陳鋒不在城裡,他於是去了診所。

白天都沒有誰來找過他,隻有一些病人。

而且病人也少,到下班關門時,加起來不超過五個。

病人少當然好了,殷或也不想自己的診所門庭若市。

這樣反而更好。

關了門,殷或知道距離他離開倒計時了。

還有幾個小時,他就得離開這個世界。

是時候去和他的雇主和朋友們,還有愛他的那個人告彆了。

殷或驅車去了陳鋒所在的彆墅,他坐在院子裡正拿了本書在看,張媽在旁邊打掃,殷或到的時候張媽想出聲,但被殷或給製止了。

殷或站在陳鋒的身後,遠遠地看著這個人,他不出去打擾他。

直到陳鋒起身準備回樓上,這才注意到殷或居然來了。

“今天沒事。”

不需要殷或來給他開車,殷或卻跑來,陳鋒直覺有點不同尋常。

“哦,我忘記了,可能是把昨晚的夢給混淆了,以為有事。”

“既然來了就喝兩杯吧?”

“我備了抗過敏藥。”

“感覺像是你故意要折磨我似的。”

殷或跟著陳鋒進屋,他們坐在吧台前,陳鋒給殷或倒了杯酒,專門買的低度數的酒。

“其實我是因為不太舒服,才來這裡的。”

“我知道。”

因為要訂婚的關係,陳鋒嘴巴上再不在意,可還是會覺得反感。

“你可以不娶那個人。”

殷或說。

陳鋒搖搖頭:“都通知大家了,日期也定了,現在說不娶,我倒不怕丟臉,可有人丟不起這個臉。”

“你又不為他們而活。”

“我不像你這麼灑脫,自由自在一個人。”

“是你要在肩上扛這麼多擔子,彆人再逼你,其實最終拿主意和承擔的是你,他們也就嘴皮子碰碰,他們都是彆人。”

陳鋒盯著殷或好半晌沒說話。

挺羨慕傅戎的。

他能夠和殷或成為朋友。

他們不行,他們是雇主和員工的關係,再多的心裡話,說出來就越了線了。

“我以後會考慮的。”

“過來吃飯沒有?”

陳鋒關心了一句。

殷或搖著頭說沒有。

“那還是吃了再走。”

“嗯。”

殷或一樣是點頭。

可這次沒等到吃飯了。

因為屬於陳鋒這裡的炮灰劇本,結束了。

那個時候殷或感知到劇本的消失,他提前走到了院子外,劇本一消失,等他回頭時,陳鋒望著他的眼神就變得淡漠和陌生了。

張媽從廚房拿了三副碗筷,放到桌上時,她忽然盯著多出來的碗筷。

她是提前老了嗎?整個彆墅就她和陳鋒兩個人,她怎麼會多拿一個碗和筷子。

還好陳鋒沒看到,不然她都不好解釋。

張媽馬上把多出來的碗筷拿了回去。

兩人坐在一起吃飯,陳鋒吃著吃著他挺了筷子。

“剛剛……有人來過嗎?”

張媽搖頭,從早到晚,誰都沒有來過。

陳鋒困惑於自己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不過很快他就不再細想了,專心吃飯。

就是吃過飯經過吧台的時候,看到上麵放置著兩個似乎用過的酒杯,他停住了腳。

張媽不會喝酒,所以另一個空酒杯是誰的?

陳鋒不管怎麼想,記憶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卻好像有什麼他必須記住,卻被拿走的東西。

而這種感覺,從這天開始,時不時就冒出來,成為了影響他很久的存在。

和陳鋒做了無言的告彆後,殷或轉頭就去了傅戎那裡。

沒有到傅戎的公寓,他想也知道這個時候即便是白天,傅戎都可能去哪裡。

到了一家酒吧,這家酒吧是清吧,白天都開著在營業。

進去的時候人不多,零星坐了幾桌。

殷或隨便一掃,就掃到了坐在窗戶邊的傅戎。

傅戎沒叫任何彆人出來,就隻有他一個。

他麵前的桌子上,明天放置了好些空瓶了。

但他卻還是沒停下,繼續拿起酒瓶在對嘴吹。

殷或走過去,拉開對麵的椅子就坐了上去。

傅戎隻是眼皮微微一掀,看到殷或來了,他笑得諷刺。

他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了,好幾次了,都是殷或的錯,最後卻什麼懲罰都沒有了,反而他還要擔心會不會失去殷或這個朋友。

行吧,他這麼厚臉皮貼上去,彆人厭惡了,他不可能還繼續無恥下去。

他放手了,不再隨時都給殷或打電話。

隨便他想去哪裡,隨便想做什麼工作。

也隨便他和誰談戀愛。

全部,通通都和他沒有關係。

他一個外人,十多年的友情算個屁。

全都是狗屁。

傅戎也就開始給了殷或一個眼神,後麵自顧自地喝他的酒,根本就不再搭理殷或。

他不說話,沉默喝酒,殷或也不出聲。

但在傅戎又喝了幾瓶酒後,殷或落在桌子下的手拿了出來。

他將手裡的一個小沙漏放在了傅戎的麵前。

“我知道你很難戒酒,我也不想隨便就剝奪走你個一個小愛好。”

“不如這樣,以後如果你想喝酒了,就把這個放在桌子上,等到沙子都漏完了,你就不要再喝了。”

殷或說的情真意切,可是他現在表露出來的真心,傅戎根本不會覺得是真的。

反而覺得這是他故意的一點小手段。

難道這些就能抵消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刺痛他的話嗎?

殷或是不是把彆人都想得太簡單了。

傷害了誰,都能很快得到原諒。

都是他們太寵著他了。

以後他不會再去在意殷或了。

“這種廉價的東西,幾塊錢?”

傅戎抓起桌上的小沙漏,手忽然一揮,沙漏落在了地上。

砸出了清脆的聲音。

不過好在沙漏本身外麵有木頭在保護著,哪怕內部是玻璃,但是沒有摔壞。

看到他送出去的禮物就這麼比傅戎給扔了。

殷或倒是沒多少受傷,是他自己導致這樣被傅戎抵觸的結局。

殷或彎腰將沙漏給撿了起來。

把沙漏重新放好,隻是這次放得距離傅戎的手遠一點了。

殷或拿起了一瓶酒。

“我今天出來沒有吃藥。”

他沒有吃抗過敏的藥,但是卻為了傅戎,寧願自己過敏難受都無所謂。

“苦肉計嗎?”

傅戎冷笑。

殷或沒說話,仰頭就把一整瓶啤酒給喝了

放下後他咳嗽了兩聲。

“我一直都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在我這裡,永遠都有一個獨一無二彆的誰都替代不了的位置。”

不隻是在這個世界,包括未來的世界,哪怕不再有傅戎的存在。

但是殷或相信他都不會忘記傅戎。

忘記這個將自己視為唯一的傅戎。

“好聽的話,還是換一個人說。”

最好是說給陸嚴聽,那個人無所謂,殷或似乎對陸嚴也和對他們不同。

“是因為你和他睡過?”

“所以才對他更特殊。”

“和這個沒關係。”

“沒有嗎?我怎麼覺得就是這個關係。”

“早知道……”

傅戎後麵的停頓沒說的,殷或猜得到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會,你對我的感情,永遠都不會變質。”

殷或主動伸手握住了傅戎的手。

卻隻是一秒鐘的時間,傅戎反應過來後,如避蛇蠍般甩開了殷或的手。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傅戎表麵有多冷漠,他的心其實就有多難受。

無論他再表現得疏離,但是他眼睛還是能夠透露出一些信息來。

他那麼喜歡殷或,他的未來計劃裡,一直都有殷或,他們一起去旅遊,他們老了後,他會去郊區外多買幾套房子,今天在這裡住,明天到那裡住。

有殷或這個醫生朋友陪著他,他想他們都能長命百歲的。

可是顯然這些想法,都隻是他一個人的妄念了。

殷或不會屬於他,他的心太不真了。

誰都無法觸及到他的真心。

陸嚴能嗎?

陸嚴恐怕也不能。

“滾吧。”

傅戎說出了相當重的話。

屬於傅戎的炮灰劇本在消失。

不用他趕他走,殷或都會走。

站了起來,殷或把放置在桌邊的沙漏往前推了推。

傅戎瞥了眼這個東西,一會他就扔垃圾桶裡。

這種垃圾東西,他不可能要。

“再見,傅戎。”

殷或對傅戎說著最後的話。

傅戎完全不看他,多看他一眼都會更厭惡。

殷或起身離開。

走出了酒吧,天色還是很亮,還沒有到晚上,也就中午時分剛過一點。

午飯殷或沒有吃,他也沒什麼心情吃。

換成以前那些世界,不管多著急,他都會好好吃飯。

這個世界,他吃不下了。

離開酒吧,殷或站在路邊。

第二個炮灰劇本徹底消失了,隻剩最後一個了。

殷或在酒吧外站了好一會,他意識到他居然期待著傅戎追出來。

哪怕是忽然忘記他,但如果可以走到外麵,讓他看一眼都好。

可是顯然都是他在胡思亂想,傅戎不會出來。

沒有再見到傅戎,殷或打了車去陸嚴的公司。

他一走,傅戎卻是真的走了出來。

他手裡甚至還緊緊握著一個精致的小沙漏。

然而一走出酒吧,傅戎就猛地慌神,他出來做什麼。

還有,他手裡這個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他會拿這種小孩子會玩的沙漏玩具。

地上撿的嗎?

好像有點印象,可既然是彆人都不要的,他再沒有潔癖,為什麼還要去撿。

旁邊不遠處就是垃圾桶,傅戎覺得自己該把沙漏給扔進去。

走到垃圾桶邊,他伸出了手,但在準備扔的時候,他手又忽然縮了回來。

好像挺新的,似乎是剛買的。

也許是某個人掉落的,他先拿著,一會說不定會有人回來找他要。

傅戎就這樣把小沙漏給拿了回去。

重新返回了酒吧,坐在酒桌前,就他一個人在喝酒。

他是這種性格的人嗎?

不管什麼時候,他出來都肯定前呼後擁,不會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

這麼多的空瓶子,真不像是他的性格。

傅戎拿出手機,立刻就在群裡提了一句,馬上就接二連三的人冒出來說他們正好在附近,一會就過來。

傅戎放下了手機,他拿著酒瓶喝了口酒。

喝著喝著,隻覺得這個沙漏似乎有點意思,他把沙漏給倒轉過來。

透明玻璃裡麵的彩色沙子開始無聲地墜落。

這就像是一個奇特的時間倒計時一樣。

什麼倒計時呢?

傅戎盯著看了好一會。

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喝酒……

他好像每天都在喝酒,哪怕身體比常人好點,解酒酶會多點。

但酒精這個東西,是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隻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欲罷了。

不如就拿沙漏當倒計時好了。

以後他喝酒,就來幾次。

漏完就不喝了。

一次時間太短了,先從幾次來,慢慢地把次數給減少。

這樣的戒酒方式,循序漸進才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