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深究(1 / 2)

南禪 唐酒卿 6008 字 8個月前

淨霖係緊腰帶,幸虧“左清晝”沒有用力,留得完整的衣裳。待淨霖將這水一般的銀發束於腦後,蒼霽才轉過身來。

衣領尚遮不住淨霖的脖頸,被吮|紅的地方在昏暗中也顯得觸目驚心。好在夜明珠不夠亮,讓蒼霽踢回意識。淨霖已坐回毯間,適才的色|欲通通被禁錮回堅冰之下,鎮得煙消雲散。

“此地似如東君的‘幻’,是銅鈴仿他人前塵的虛景。它將我們引至此處,意在點明左清晝便是千鈺的‘苦’。”淨霖停頓少頃,說,“樂言私改命譜,左清晝原本的命途是什麼?”

“狀元。”蒼霽後靠在書架,“左清晝該是今年的狀元。他與楚綸皆在考場,這兩人會不會有什麼乾係?”

難講。

淨霖覺得銅鈴此次作風大變,分明是比前兩次更加急切,它為何急切?是這兩件事情都已不可耽擱,還是什麼東西迫使它變得這般急切?可這些事情與自己有什麼乾係,值得它強迫他們兩人“親身”體會。

淨霖沉吟:“樂言看了左清晝的命途,這人不是短命鬼,他不僅不是短命鬼,還是官運亨通、福星高照的好命途。這樣的人即便要死,也需有個緣由。”

“他特意提到了‘左清晝’的名字,想必沒那麼簡單。”蒼霽反手撿回左清晝的書,翻了幾頁,說,“左清晝既然與楚綸同時赴考,樂言該見過?此人,因為他心心念念著楚綸的狀元,必會特意看一看左清晝到底是何許人也,說不定……”

蒼霽話音煞卻,因為這書本裡夾著幾絲發,應該是方才激烈中他不慎從淨霖那裡撫下來的。蒼霽覺得一股火氣接著剛才的衝動往下腹躥,他立刻合起書,曲起條腿。

“……樂言怕命譜有變,便先動手殺了左清晝。”

淨霖全然不知他在想什麼,說:“樂言雖摻了假話,卻不會殺人。”

“你五百年沒見過?他,就這麼確信他不會殺人?”蒼霽嗤之以鼻,對筆妖毫無同情。

“我不信他,卻信頤寧。”淨霖手攏袖時腕骨明顯,在昏光中輪廓流暢。他說,“頤寧與醉山僧頗有交情,兩人皆是嫉惡如仇,曾經多次相逢恨晚。頤寧絕非寬己律人的那種人,

而是恰恰相反,他待自己甚為苛刻。他雖擲樂言下界,卻未必會真的不管,樂言若敢殺人,他必不會袖手旁觀。”

“那樂言說了什麼假話?”蒼霽說,“你道?他在騙人。”

“他敘述楚綸時自相矛盾。”淨霖抬眸看蒼霽,突地問,“你離那麼遠做什麼。”

蒼霽說:“應對不時之需,若銅鈴再來一次,挨得近你還有跑的餘地嗎?”

“此處就這麼大。”淨霖微偏頭,眉眼被夜明珠的柔光籠罩,他淡淡道?,“它已知會到了,便不會再做那等事。”

“那等事是何事。”蒼霽書蓋膝頭,“吃人麼?”

“不知道。”淨霖回答。

蒼霽說:“你從前與彆人做過?嗎。”

淨霖說:“……樂言要救楚綸不假,但他定要楚綸拿到狀元,這其中定有隱藏。”

“這麼說做過?。”蒼霽打?斷他,說,“你和誰?”

“如果刨根問底也是我教的,”淨霖說,“那麼如今立即扔掉,這絕非好習慣。”

蒼霽看他片刻,說:“你該不會不記得了吧?”

“難道你要助我回憶嗎?”淨霖說道。

蒼霽語頓,淨霖接著說:“可見‘狀元’是個要緊詞,對楚綸而言很重要,對左清晝而言也很重要,狀元是這兩人命途變化的關鍵。我們需要知曉考試那幾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但它顯然還沒有打?算放你我出去。”蒼霽彈了下夜明珠,“我還是‘左清晝’。”

銅鈴是何意?

難道要他們倆個再順著“千鈺”和“左清晝”的舉止繼續?

兩人對視,又同時錯開?。那微妙的氣氛持續不散,悶得蒼霽出了汗。他一移身,肩膀抵住的書便掉了下來。蒼霽發覺這書並不同於其他書,而是左清晝自己編訂的,他不經意地翻了翻。

“東鄉舊案。”蒼霽將書倒過?去推向淨霖,“楚綸出自東鄉,那筆妖是不是提到過,楚綸也在查東鄉舊案。”

淨霖順著蒼霽的手指,目光瀏覽在書頁。他雖不記得許多事情,卻對近期發生?的觀察入微。他看到某處時,心下忽地一動。

“東鄉與西途相隔千裡,什麼案子需要請西途督察道?前來……”淨霖停頓,他沉默間目光漸深,說,“由東往西

不好走,中夾西江與京都,若是從南邊繞,水路盤查眾多,層層關卡耗時耗力,唯獨從北邊繞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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