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棋盤(2 / 2)

南禪 唐酒卿 6297 字 9個月前

淨霖到底查的是什麼案子?

“兜兜轉轉。”蒼霽默念著,將阿乙正啃的果子奪了,仗著身形不還給他,反而問,“有一事我奇怪得緊。淨霖記不得?如何到的山中,我也不記得何時活在缸裡,那你阿姐是如何是知曉他還活著?我聽她口吻,分明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這般隱秘的事,自然是淨霖說的啊。”阿乙夠不著果子,便跳著蹦著說,“還我!問話便問話,拿小爺的吃食做什麼!我從北邊趕的路,到今日滴水未進,餓著呢!”

“我自山中醒來,並未出去過。”淨霖心下一跳,“浮梨來時我隻當她做的手腳,將我拚回神識。”

“不可能。”阿乙斬釘截鐵,“五百年前你?死在九天台上,雲間三千甲早將我阿姐看得?牢實,那般情形下,休說拚你,就是助你一臂之?力也辦不到的!能在真佛與四君圍攻之下活著,不該是你自己入了大成之?境,不死不滅的後果嗎?否則誰敢救你?,那豈不是與九天境為敵!你?殺的可不是彆人,而是分劃三界,鎮立九天的君父!”

阿乙說完,見淨霖沉眉緊鎖,立在燈影間分外凝重,便不自覺得?摸了摸屁股,懷疑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會再被他二人拔一次毛。

“……喂。”阿乙向?後挪,“這事不是咱們心照不宣嗎?我阿姐在參離樹收到淨霖的銅鈴,便知曉他還活著。而後大家時常碰麵……並無古怪之處吧?”

“銅鈴。”蒼霽胸中猶如巨浪翻覆,“你?不是說,銅鈴並無意識,成不得?妖嗎?”

淨霖

竟也怔神,說:“它乃黎嶸的破猙槍碎屑所鑄,是成不得?妖的。”

“是啊。”阿乙莫名,“所以我阿姐才能認定?你?還活著。”

淨霖指節泛白。

他一步一步走到此處,難道再次淪為他人棋子?誰救的他,誰能救他?是黎嶸?可當日那般情形,黎嶸分明與他打得?不可開交,是誓死捍衛君父人頭,不肯由他接近半分。

蒼霽先?一步握住淨霖的手腕,他緊緊攥著淨霖,似如下一刻淨霖便會消失。這般步步由人計算的感覺堪比愚弄!他如今已然認定?不論這背後是誰,他們都是衝著淨霖來的。

阿乙見他二人神色古怪,便說:“怎麼,那銅鈴還能翻出天不成?即便它要翻天,又有什麼可怕的。我見你?靈海殘缺已愈合,想必不日後便能恢複,瞧起來已不像病秧子了。你?們有了咽泉劍在手,也不必偷偷摸摸了。淨霖可是惡名昭彰,鬼神妖魔誰敢招惹?日後就是橫著走了!”

淨霖欲摸腰腹,蒼霽卻快他一刻。他見蒼霽眼中晦暗,直直地看著自己。

“已經愈合?”蒼霽冷聲咬字,“你?竟對我一字未提。”卻見淨霖也少有的恍惚,登時語氣一鬆,遲疑地問,“……你也不知曉?”

淨霖褪掉衣物,室內熱氣團騰。他立在鏡前,發仍滴水。蒼霽的身影佇在屏風之後,屋內燈黃晦澀,隻見影暈在上邊。

“好了麼?”蒼霽問。

淨霖“嗯”聲,蒼霽便轉出屏風。發擋住了淨霖的後背,卻使得?窄腰線條顯著。蒼霽顧不得?哪裡熱,隻盯著淨霖的後背。他抬手撥開淨霖濕漉漉的發,見那曾經碎紋密布之?處,已經變得?若隱若現。

“碎紋已淡。”蒼霽指腹沿著細紋而動,“……腰間已經沒了。”

“然而我仍然感知不到。”淨霖望著境中的人,“靈海也不見充盈。”

“我們初到京都時,華裳曾言你?靈海破損。”蒼霽指腹下潤滑如脂,他靠近一分,“不過半月而已。”

“我在王宮中遇見淪為邪魔的陶弟。”淨霖微側首,對他說,“他也曾道我靈海缺損,修為已毀。”

“可那夜雨中,你?分明喚出了咽泉殘影。”

淨霖餘光隻能看見蒼霽的胸口,

他說:“我以為那是得你?助力。”

“我助你之?前它便已經在了。”蒼霽說,“況且你?我靈氣並非一道,我的靈氣哪能助你修築本相。”

他說到此處,見淨霖轉過頭來。

“不對。”淨霖說,“你?進來時,我並無抗拒之?感。”

蒼霽微愣:“進去?”

淨霖反手擒住他的手腕,拉覆在前腹,認真地說:“這裡啊。”

發梢的水珠滴濺在手上,蒼霽掌心貼攏著那一處,觸感細膩。他心知淨霖在說什麼,卻陡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你?進到這裡。”淨霖說,“我既不難耐也不痛苦。兩股於靈海相聚,恰如一人之靈。當時不及細想,這世間哪有這般融洽的。”

“你?進來時我也不痛苦,早在我沒下口之前便知甘甜,入口後更難戒除。醉山僧便讓我很不舒服。”蒼霽喉間沙啞,他喉結滑動,頓了整整兩個眨眼,才說,“……但你?再不放手,我便要痛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觀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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