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玦攔住時釗的去路,伸手一攬,將即將摔倒的時釗撈了起來。
“去哪裡?”
“其他的……”時釗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他在跟誰說話,剩下半句就沒說出來。
空氣中的柏木香充滿了攻擊性,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是,還沾染上了幾分情.欲的味道。致命的壓迫,致命的勾人,引人臣服,又為之沉淪。
上一次見到時釗這個狀態,還是他易感期的時候。
楚玦臉色一變:“你們給他用了什麼?”
時釗認出楚玦了,所以沒有再亂走,就安安靜靜地抱著他,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平複一些。
眼見著方才凶惡無比的野獸在見到楚玦之後安靜了不少,研究員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稍稍鬆了一口氣。
“先前吳院士給他用了一點誘發劑。”其中一個研究員解釋道。
誘發劑顧名思義,是一種可以短暫誘發Alpha易感期的藥物,這種被誘發的易感期狀態沒有真正的易感期那麼久,但對於時釗來說也算夠嗆了。
楚玦回想起他進來之前聽到的對話,他找到其中一個重點,質問道:“然後你們給他用了抑製劑?”
“呃,是的。”研究員閃躲著楚玦的眼神,“他實在是不好控製……”
楚玦總算知道時釗不對勁的根源了,用完誘發劑又用抑製劑,來回幾次,人不出毛病才怪。實驗室裡的小白鼠都不這麼玩。
“你叫什麼?”楚玦忽然問道。
研究員對他突然問名字感到費解不已,但還是如實稟報了自己的名字。眼下隻有楚玦製得住時釗,有求於人,難免姿態要放低一些。
“挺好的。”楚玦點點頭,“過幾天你關注一下研究所的整改名單,不出意外會有這個名字。”
“整改?”研究員驚呼一聲,“什麼整改?”
“還要說明白點?”楚玦搖了搖頭,音量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傳到每一個人耳朵裡,“現在在場的諸位都將受到懲罰,時間大概在幾天後,不出意外是三天。”
“你說什麼?三天?”
研究員剛剛死裡逃生不久,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楚玦的話弄得有些懵。
時釗不滿於楚玦一直在跟彆人說話,空氣中的信息素倏地氣壓增強,時釗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耐煩起來,令人畏懼的信息素讓研究員們下意識地拉緊了防護服。
“等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研究員們迅速警覺起來,再無暇去想剛剛楚玦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
“那,”研究員麵麵相覷,問最前麵的那個,“我、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看向楚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他們穿著信息素阻隔服尚且感到有幾分窒息,而楚玦完完全全暴露在這樣的高壓信息素之下,竟然毫發無損。
事實上,楚玦並非全無感覺,他脖子上還有時釗的臨時標記,他比任何人都對時釗的信息素敏感,隻是現在這裡人很多,他還不能顯現出來。
“出去,然後鎖門。”楚玦下了這樣一道簡單的命令。
研究員驚訝地道:“交給你?可你是一個Omega……”
誰都知道楚玦隻是個Omega,這種情況下Omega能幫Alpha做什麼事,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可楚玦看上去實在不像會用這種方法的人。
“你有更好的辦法?”楚玦抬起眼斜睨他,“要麼交給你?”
“我……”研究員啞口無言。
“也可以。”楚玦的口吻稱得上是嘲諷,他輕飄飄地說,“你留下來,我出去。”
現在誰還敢留在這裡?巴不得走得越遠越好。
研究員們忽略楚玦話語中的嘲諷意味,逃也似的一窩蜂般離開了實驗室。
.
將時釗交給楚玦之後,研究員們就像卸下了心中最大的那顆石頭,終於有時間過來看吳良峰怎麼樣。
吳良峰的情況要比時釗好許多,他沒有像時釗一樣注射了那麼多種藥劑,一針鎮靜劑下去之後,他毫無知覺地睡著了,相比起手忙腳亂應付時釗的研究員,反而還沒遭多少罪。
“吳院士醒了!”
眾多研究員紛紛圍過去,“您終於醒了!”
吳良峰醒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頸,萬幸的是,那裡隻是被針尖劃破了表皮,沒有什麼大礙。
鎮靜劑藥效作用下,他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什麼夢,卻始終有一種窒息感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