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羨,已經不想玩了,他要殺了他。
翰元琛猛得從床上坐起,聽著宮殿外嘈雜的尖叫聲不絕於耳,他捂著還有些發昏的腦袋,趕緊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暗衛!”翰元琛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會暴露什麼了,他大聲喚道,並且馬上命令道:“帶朕離開皇宮!”
“陛下說的是這幾個小粽子嗎?”
耳邊清越的聲音非但沒讓翰元琛安心,反倒叫他瞪大了眼睛轉過身去。
長生羨依舊是一身白色錦袍,在這混亂和血腥的宮闈之中纖塵不染,眉宇間仿佛翩翩公子般出塵絕世,但他那雙帶著笑的眼眸此刻正盯著翰元琛,旁邊是幾個被綁得幾乎快看不出人形的黑衣人,不用說,翰元琛也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暗衛。
顯然長生羨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準備了。
翰元琛一顆心沉了下去,麵色冷凝起來。
“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長生羨拿折扇戳了戳被綁成粽子的幾個暗衛,戳得對方喘了粗氣,這才溫溫和和道:“昨日陛下不是睡著了嗎?臣也不忍心打擾你,所以乾脆就先動手了。”
翰元琛沉迷下來,半響,他平靜的問:“為什麼?”
“陛下問臣為什麼要宮變?”
長生羨眨了眨眼,滿臉的和善。
“不。”翰元琛直視於他:“你早就可以這麼做了,隻是我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忍這麼久,而選在今日。”
今日並無什麼特殊,甚至連一丁點兒不同也沒有,因此他才有此一問,反正他今日已經沒有辦法逃脫,倒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因為我昨日見了你和麗妃。”
長生羨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麗妃貌美如此,陛下為什麼不好好對她呢?臣深愛於她,不忍她受到苛待,因此一衝動就忍不住宮變,我隻是想為紅顏一怒而已。”
翰元琛唇角抽了抽,平靜道:“你以為朕傻嗎?”
“誒,你不信嗎?”
長生羨像是很詫異的樣子,摸著下巴想了想,他命人帶上了賀蘭夕前來。
賀蘭夕的演技在生命的威脅下,不愧為可以拿幾座奧斯卡的存在,她隻是一眼,那模樣便似千言萬語都在眼中。
“大人······”
語調哀哀,說不儘道不完的思緒與複雜,一滴淚垂在她眼角,欲墜不墜。
此刻風恰巧撩起她頰邊發絲,那滿眼情意便又轉了幾道複雜的彎。
長生羨與她四目相對,非常做作的輕歎一聲,悲傷喊道:“夕兒······”
賀蘭夕和翰元琛同時一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半響,翰元琛麵無表情的冷冷一笑。
“你就是當朕傻。”
小皇帝顯然非常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目前的狀態,並且深刻知道長生羨就是在耍他。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又抬起頭道:“你這麼逼宮於朕,就不怕韓連歌找你算賬?他手握重兵,就算你在天都城中再怎麼稱王稱霸,也敵不過他千軍萬馬,雖然他並不支持朕,但他和你不一樣,朕可以很確定,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做謀反的事情。”
“哦。”長生羨挑眉一笑,淡漠道:“那又怎樣?等他來了你屍體都涼了。”
翰元琛無言以對,因為長生羨說得沒錯。
他看起來今天必死無疑了。
隻是這個時候很出乎意外的,賀蘭夕咬了咬牙,竟然站了出來。
“大人,陛下乃國之根本,萬不可失啊。”
她竟然在為翰元琛求情。
翰元琛疑惑看著她,實在不覺得這女人是那種會為了他求情的人,畢竟她愛長生羨愛得簡直沒有理智了。
可很快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隻見長生羨非常痛快的點頭立刻道:“嗯你說得對,我想了下我也不氣了,我待會兒就回去。”
翰元琛:“······”
所以這次宮變就是來耍他的?換著法子耍他玩?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長生羨笑著還和他解釋道:“陛下放心,我可沒那閒工夫來耍陛下玩,我隻是覺得有些人的位置要動一動了,但是我這個人比較懶,不想親自動,我等著他們找上門來呢。”
翰元琛眼眸微顫,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今日的宮變根本就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他們翰元氏的皇族宗親!
皇族可以忍受被短暫打壓,但絕對不能忍受改朝換代,不能忍受翰元氏的天下被彆人取代,長生羨隻是一個人罷了,短短幾十年而已,可若是真的改朝換代了,皇族便再也不是他們翰元氏。
這些東西是那些皇室宗親所不能忍受的,而長生羨正是等著他們自己出來,再一點一點消滅,她想殺的從來不是翰元琛,而是那些皇室宗親。
天下的毀滅,從皇室崩塌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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