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丁亮非常同意李晉喬的說法。

“學這玩意兒,除非在極特殊情況下,就是一項運動。無論是一對一還是一對多,你無法保證對麵會像在擂台上一樣守規則。”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是這意思不?”李樂說道。

“差不多。你昨天就是運氣好。以後碰到這樣的,就一個招,跑。朝派出所跑,能跑多快跑多快。不是給你開玩笑,陰溝裡翻船的煞筆太多了。”

丁亮見李樂聽進去了,把毛巾扔給渾身被汗水浸透的李樂,“下禮拜咱們得換個地方。”

“不在這了?”李樂瞅瞅眼前的這片空地,兩年多時間,已經被兩人折騰的寸草不生。

“教你點新玩意兒。這裡都是黃土地,一身臟。”

“厲害不?”

“還成。”丁亮想了想,轉身從長凳上拿起一個腿靶,套在胳膊上,“左右腿掃踢,五次一組,來個十組,今天就結束。”

“要不,算了吧。”李樂有些打怵,

“彆廢話,記住我剛才囑咐你的,加深印象,來!”

小樹林裡的空地,傳出有節奏的咚咚聲。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咚咚聲和悶哼,路遠遠有些煩躁。

從悶熱的燕京,來到更加悶熱的長安。逃離的喜悅和期待,在擁擠車廂、洶湧人潮以及無數次的提防中,慢慢消耗殆儘。

那個山一樣的父親,徹底融進了這座朝陽下的城市。

留給自己的,隻剩下被厚重高聳城牆圍困的回憶和思念。

路遠遠不明白,為什麼跑遍一座城,花掉半月工資,就為了給春遊的自己買來兩塊三明治,因為錯過陪自己看日出而默默流淚,借錢給買鋼琴的爸爸,在媽媽口中,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描寫美好,美好不一定給你回饋。敘述苦難,往往讓自己沉浸其中。路遠遠有些埋怨,埋怨爸爸為什麼總是去寫那些沉重的文字。

摸摸屁股底下斑駁的長椅,呼吸著乾熱的空氣。

爸爸走了,長安,從家變成了故鄉。

路遠遠記起那個被爸爸糾正叫姑,笑起來像貓咪一樣的女人。

優雅、知性、熱情、充滿智慧,似乎自己學過的形容女人的美好,都能在她身上找到。

好多次,路遠遠幻想,她如果是自己媽媽多好。

捏著手裡僅剩的一塊五毛錢硬幣,起身,帶著猶豫,尋著記憶裡和爸爸一起走過時光,朝不遠處的小巷走去。

曾敏從鍋裡撈起煮好的牛肉,夾了一塊,塞進站在一旁,蹬著哈士奇一樣愚蠢眼神,等待投食的丈夫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