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禪寺大殿之下,耳邊傳來的是千年盛唐之時的晨鐘暮鼓的厚重和簷角風鈴的清澈。
走在龍首原上,腳下觸碰的是兩千年前的天下未央和逐北大漠封狼居胥的豪邁。
甲骨上的刻字,是庇佑華夏三千載的祈禱。
軒轅柏灑下的樹蔭,是黃帝留給後裔跨越五千年的陰涼。
燈光下,朱紅色陶片上,一個小小的指紋,一圈一圈,像是歲月的輪回,讓李樂感受到了跨越七千年的溫度,像是與祖先手指的觸碰。
李樂沉默好久,才把陶片仔細收在一個塑料盒裡。
“姥爺,謝謝。”
曾昭儀捏了捏李樂肩膀,“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好好收著吧。”
曾昭儀來去匆匆,待了兩個晚上就去了中州。
於是這兩天,爺倆的日子有些不好過。
“回家閉著眼,就把鞋子一扔,不知道放好?被子也不疊,等著孵蛋呢?”
“李晉喬,你下次再把煙頭插花盆裡,就把你嘴當煙缸。”
“過來吃飯,磨蹭什麼呢,不上班上學了?”
爺倆坐在餐桌前,一個捏著包子,一個夾著鹹菜,麵麵相覷。
“發現你藏私房錢了?”
“沒啊,誰傻啊,在家藏錢。”
“哦,那藏哪了?”
“辦公室的......哎?肯定是你在學校惹事兒了。”
“不可能。我是五講四美三熱愛,環保小衛士。”
“那就是更年期?”
“沒吧,這才多大?”
“這兩天風緊,小心點吧。”
“嗯。”
爺倆心照不宣,默默地吃完早餐。
“走了啊,今天要輪到我打掃衛生。”李樂拎起書包,蹬上鞋子準備按閃現。
“哎,等我,今天順路,我送你。”
李晉喬不想和曾敏solo,三口兩口吃完手裡的包子,飛奔跟上。
曾敏聽著咚咚咚蹦樓梯的聲音,洗著菜刀,皺起眉頭,是留兒子還是留老公,一時間難以取舍。
課間辦公室,猶如菜場。
取送作業,講解題目,調解糾紛,還有接受再教育,人流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