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對他的反應與態度並沒有過多的疑問與深究。也對,隊長是誰啊,經曆過的事情比他聽說的還要多。
那天下著暴雨,車窗隔音很好,雨水劈裡啪啦的敲打在茶色的玻璃上,沉悶作響。
車廂裡靜悄悄,其他隊友抱著肩膀靠在座位上假寐。沉默又淡定,但當時程逮知道,沒不在為這一場比賽難過。
“如果你想要贏,就不能害怕輸。”
這句話,程逮一直記到現在。
前年奮鬥到最後一場比賽,隊長退役,作為隊內新秀,程逮委以重任,被隊友推崇為新任隊長。程逮承擔下來的,不僅僅是隊長的名號與權力,還有隊長的責任。
隊長之所以是隊長,代表著他是一個戰隊的主心骨。
而此刻,他成了隊長。
四個隊員有老有新,無一不是悲痛自責,自我檢討是好的,但最怕的就是自我否定,並且因為這一次的失敗而變得一蹶不振。
作為隊長,此時此刻,除了為剛剛過去的必賽進行檢討,更重要的是安撫隊員的情緒。
車子穩健的行駛在回基地的路上,撐到沉默著起身,拿起四瓶水,挨個給狀態不佳的隊友送去:“喝點水。”
他們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鼓勵不需要鞭策,需要的隻是一種團結的精神。
他們還年輕,還能走的更遠,站的更高。
所以眼前的一次失敗,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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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KKWIN和QQT的對決,韓國隊伍勝出。
十一月的鳥巢總決賽,兩支韓國隊伍對決。
YOU勝出,衛冕世界賽冠軍。
隨著世界賽接近尾聲,各個基地進入到房價休整的階段,也是在這個沒有比賽的時間段,各大俱樂部會慕色一些有實力的新選手簽合同,也會考慮一些到期的隊員合同是否需要續簽。
俗稱轉會期。
合同穩定的選手安穩的,暫時拋下遊戲比賽的事情,回家休假。
身上沒有合同出於自由人的選手,暗戳戳的四處交涉著尋找自己的新東家。
程逮和舒心回了趟武漢。
舒心的爸爸給她留了一樁小彆墅,冷冷清清,淒淒慘慘。舒心回去住了兩晚,兩晚上內心惴惴不安的沒有休息好,她想到了生病去世的母親,想到了背叛這場婚姻的父親,一顆心起伏不定,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生氣。
母親剛剛離世的那段時間,舒心的生活態度一種極度消極的狀態。
非常的厭惡社交,厭惡與人交流,甚至厭惡自己。那時候的舒心像是負能量的集合體,心裡麵全都被陰霾包裹,看不到人生希望,不知道自己該去往哪裡。
後來捱過來了,便非常不想回頭去看那段經曆。
在家裡住了兩晚,舒心祭拜了母親,便拖著行李離開了。
父母離婚時,舒心得到了一大筆財產。舒心一分錢沒動,原封不動的放在卡裡。但是很快,她想要拿出來用掉。電競俱樂部的事情,舒心已經想了很久很久
,初來乍到的小牛犢,有多少把握能夠做成功,沒有。
人脈、經驗、甚至舒心自身的商業能力,她都是沒有把握的。
但是舒心想賭一把,破釜沉舟的那種賭。她除了自己,隻有程逮,而手上那筆錢,本來就是飛來橫財,舒心留在手裡也沒有更好的用途去花掉,不如就賭上,試一下,不成功,就當是打了水漂,但凡做出點成績來,就當是為這青春散出的一場漂亮煙花。
武漢小城,熱乾麵遠近聞名。
舒心坐在路邊小店吃完一碗香噴噴的熱乾麵,街道上火急火燎的衝進來一個人。
“心姐…”程勵耘上氣不接下氣,大喘氣地撐著膝蓋,停在她的桌子旁邊,“我爺爺在醫院…去世了…”
舒心腦袋嗡的一下,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