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個五個的，眾師兄你們在說什麼？”恒榮自殿外跨步而入。
“恒榮長老。”程浩楠眼前一亮，起身拱手。
恒榮微微點頭道“你回來了，很好，凡兒前幾日還念叨你。”
“是嗎？”程浩楠心中一動，嘿嘿傻笑，“她怎麼沒跟長老你一起來？”
一旁的靈兒看著他癡傻的樣子，賞他一個白眼。
恒榮沉聲說“凡兒她閉關了。”
“什麼？”程浩楠高呼。
恒守長老道“李凡師侄境界進步如此之快？短短兩三個月已可以閉關修行了？”
恒榮衝恒守笑著說“正是，凡兒在修行方麵極有天賦，又非常用功。目前正在閉關，突破上青大境界。”
“長老，那她要閉關多久？”程浩楠再問。
恒榮雙目微斂，緩緩道“短則兩月，多則一年半載。”
“兩個月？一年？”程浩楠癱回椅子上，“怎麼會這麼久，她不知道我要回來嗎？怎麼還去閉關。”
“浩楠師侄。”恒守長老說，“這個閉關時期，確實可長可短，而且這突破大境界的機緣，往往可遇而不可求。時機更不是人為可以選擇的，有時所謂的境界突破，往往一生隻有一次機會，跨過去與天地同壽，跨不過去，惶惶一兩百年，化為塵土。我覺得，李凡師侄也不是故意趁你回來的時候閉關的。”
程浩楠失落的望著殿外道“她說會站在這個台階上迎我回來的，怎的說話不算話。”
恒榮冷哼一聲道“你自己還讓蒼水帶話說自己一個月後就會回來，現在不也過了兩個月才回來麼？你知道等你的這些天，凡兒天天是如何過的？現在換你等她，就如此抱怨，怕是連個姑娘的胸襟都不如。”
這話說得程浩楠一時語塞，隻好悻悻地說“長老說得對，剛才是我說錯話了。我就是一時心急，沒有埋怨李凡的意思。”
恒榮知道自己剛才話也說得太過了，開口安慰道“好了，隻是晚見麵一段時間，不必如此掛懷。方才聽你們說一個五個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恒榮說到正事上，程浩楠也不好再繼續問她李凡的事，隻好一五一十把剛剛推演的結果告訴她。
“你是說，你推演出了五個殺伐大陣？”恒榮也麵色凝重起來。
程浩楠認真點點頭。
“光一個殺伐大陣，就讓數十萬魂魄，流離失所，成為怨鬼，要是五座，那我人界豈不是數百萬亡魂遭殃。”恒榮痛惜道。
“師妹說的是啊。”恒定掌門心事重重的附和，把頭轉過來看著程浩楠，“會不會是剛剛第一遍推演的有些瑕疵？”
“啊？”程浩楠一時沒反應過來。
恒定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我是說剛才你推演的時候，一直是這個小姑娘提示你法訣的內容，會不會是哪裡出了什麼紕漏，所以推演的結果出了問題。”
隨著恒定說話，恒榮看了眼大殿上多出的靈兒。
“不能吧。”程浩楠回想剛才的推演過程，又看看靈兒，“我剛才後麵沒再錯吧？”
靈兒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嘴角莫名露出藏不住的笑。
程浩楠強撐著站起來道“如此，那我再推演一遍。”
說罷，他又吟誦法訣，手指掐算起來，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睜開雙眼，此時臉已變成白紙一般，哆嗦著嘴唇說“還是……還是五個。”
“什麼？”恒定扶住程浩楠讓其落座，“不知那五個陣法現在何處？”
程浩楠猛灌一杯茶水後，剛要說話，被嗆得咳嗽起來。
無趣和尚剛要上前，被靈兒搶先，站在身後，輕輕拍打後背。這一切都被恒榮長老看在眼裡。
好不容易把氣喘勻，程浩楠深呼一口氣道“其中一個就在我們腳下的龍城，還有四座，分彆在燕京，西域，烏斯藏，南海。”
“這麼看，這殺伐大陣可以說是遍布我人界東南西北中，看來這古神與修羅怕是圖謀人界已久啊，真是無恥。”無趣和尚憤怒道。
“是啊，龍城，龍脈之首，人界之興。燕京，京畿之地，王氣興旺。西域，土壤廣袤，生靈眾多。烏斯藏，靈氣充沛，物華之地。南海，水潤萬物，澤福兆民。這幾大區域都被他們染指的話，對於我人界的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恒守長老說。
“掌門，不如速速下令，我守塵觀弟子傾巢而出，直奔這五大法陣之地，拚著這身性命不要，也要將其陰謀破壞，保衛我人界安寧。”恒存暴怒道。
“對，這次我把所有的法寶都搬出來。”恒寶長老也來了火氣。
恒定掌門擺擺手道“都急什麼，真要人界有難之時，還怕我放著你們這把老骨頭不用？個個都好幾百歲的人了，衝動起來，怎麼跟浩楠一個樣。”
程浩楠正支在椅子上休息，不料，恒定竟然拿自己舉例子，當即麵色尷尬起來。
恒定環視眾人道“今天就先到這兒，浩楠剛回來一定也累了，讓他先休息一晚，什麼事都不急於一時。明日清晨，讓他再推演一次，如果還是這個結果，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眾長老看著程浩楠蒼白的臉色，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恒定說的也有道理，當即紛紛點頭，從大殿散去。
“掌門，眾弟子們都在廣榮峰安頓好了，你看是不是過去訓幾句話？”蒼水拱手。
這話一出，原本抬腳邁出大殿的無趣和尚又回來了，饒有興致的抱臂倚門，想看看這個新掌門準備說什麼。
程浩楠心中大窘，看來掌門這件事，蒼水還當真了，自己平時連自己都管不好，怎麼能當好掌門呢。剛想開口拒絕，突然瞥一眼無趣和尚，三兩步奔到他身邊道“大哥，我這次去蒼山派，還在門派名冊上看到你名字了，你排在蒼龍掌門之後一位。”
“那是，想當初和尚我也是蒼山派天資聰穎之輩。”無趣和尚美滋滋地撓撓下巴。
“我記得你當初說，是你自己從蒼山派離家出走，門派中並未將你除名。”程浩楠再問。
“是啊，當時蒼龍巴不得我再回去呢。可惜，我看不上他做的那些勾當。”無趣和尚懶洋洋地說。
程浩楠一改笑眯眯的表情，正色道“蒼虎聽令，蒼山派第三十九代掌門程浩楠，任命你為副掌門，全權統領門派興盛之事，不得有誤。”
“什麼？”無趣和尚一時沒反應過來。
“蒼水師兄，還不快來拜見副掌門。”程浩楠不給他反應時間。
蒼水聞言抱拳行禮“弟子蒼水，拜見蒼虎副掌門。眾弟子已安頓在廣榮峰，請掌門前去訓話。”
“這是什麼意思？”無趣和尚一時愣在那。
“大哥，恭喜你，你現在是蒼山派副掌門了。”程浩楠一臉壞笑道，“我知道這個副掌門有點小，你先做一段時間，等你跟他們熟了，我把正的也讓給你。”
“不是，怎麼突然我就成副掌門了呢？”無趣和尚欲哭無淚。
程浩楠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你看，之前你沒被蒼山派除名，就說明你仍然是門派中的一員，隻是當時和蒼龍掌門鬨了點小矛盾，離家出走了。離開之後，你也未曾加入任何門派，一直客居在守塵觀，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係蒼山派，夢想著有一天還能回去。現在好了，小弟我是蒼山派的掌門了，那大哥你自然就該回來了，這個副掌門給你，絕對是合適的不能再合適。”
“可是……我……那我是你大哥，你又是掌門，這該怎麼論？”無趣和尚喃喃道。
程浩楠大手一揮“這個簡單，咱倆各論各的，我叫你大哥，你叫我掌……你愛叫我什麼就叫什麼吧。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快跟著蒼水，去視察一下咱們的門派成員，今後蒼山派可就要在你的手裡發揚光大了，可不要辜負本掌門對你的重托。”
說罷，不等無趣和尚再言語，假裝嚴厲的對蒼水說“蒼水師兄，還不快帶新掌門去廣榮峰訓誡眾弟子，讓他們一睹蒼虎師叔的風采。”邊說邊不斷衝蒼水使眼色。
蒼水忙不迭點頭拱手道“謹遵掌門之命。”
說罷，就把無趣和尚半攙半推著走了。飛到半空，無趣和尚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嘿，我剛才也沒說答應他呀！”
“總算解決了。”程浩楠一抹額頭上的汗，回頭招呼靈兒，“走吧。”一出殿門，差點絆倒，一左一右兩個碩大的龍頭盯著他，看他先跟誰說話。
程浩楠拍拍胸口“我都忘了你們兩個，走走走，一起走。”說完，先邁步向後山走去，祖龍，麒麟二人並排跟在他左右，誰也不甘落後。
靈兒在身後竊笑道“三個大笨蛋，走路排排站，一人一個腦瓜嘣。”說著，淩空彈出三個指彈，“砰砰砰”，砸在三人腦門上。
三人吃痛，不滿地回頭看她一眼，靈兒毫不在意地擠到程浩楠身邊，哼起小調來。
“你怎麼突然這麼開心？”程浩楠問。
靈兒晃著腦袋“秘密，我不告訴你。”
“切~”程浩楠撇撇嘴，轉眼間來到當初挨天雷的地方，開口道“之前，就在這兒我被九道天雷差點劈死。”
“啊？我怎麼不知道？”靈兒問。
“你？”程浩楠斜她一眼，“就佳卓那麼小一個青雷，當時就把你劈暈過去，一下暈了十幾天，天雷的事你當然不知道了。要不是我那個手鐲突然作怪，發瘋地吸收延雲山上的靈氣，那天雷也不至於過來。說起來，還得感謝某些人，不對，某些龍呢。”
說完，兩人一麒麟皆看祖龍。
後者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看著前方，尾巴悄悄挪到點點身後。“啪”的一聲，拍在它屁股上。
點點“嗷嗚”一聲，兩人又鬥到一起，在後山的地上滾來滾去，完全沒有神獸應有的威儀和體態。這要是讓年輕修士們看到，麒麟老祖竟這般模樣，不把下巴驚脫臼才怪。
程浩楠無奈地看著兩人，望了眼遠處的隱仙居山洞方向，一拍腦門道“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說著，從須彌袋中掏出歸一劍。
“你拿這把劍出來做什麼？”靈兒不解。
“這是當初有個叫恒界的家夥，愛吃我做的烤肉，從隱仙居山洞的石壁上拿下來送給我的。當初我以為是一把普通的劍，就收下了。沒想到聽妖妖靈那個家夥說，這是什麼天下第一劍，我覺得還是還回去比較好。”程浩楠對靈兒說。
話音剛落，一股青煙冒出“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名字，天哪，那是什麼，水麒麟跟祖龍怎麼打起來了。”
程浩楠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他們都在爭，晚上誰吃這個碧玉印當晚餐，誰贏了你就要成為誰的腹中餐了。”
“什麼？”妖妖靈大驚失色，眼淚汪汪地哀嚎，“這可不行啊，你可一定要阻止他們，我還沒活夠啊。”
“額……”程浩楠不解，“你不是早就去世了麼？”
妖妖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過世的是正主，我是個分身，我還沒活夠呢，這花花世界，我總共也沒看幾眼……可憐我呦……”
靈兒被他呱噪的嫌煩，忍不住道“彆哭了，他騙你的，你怎麼比大笨蛋還笨。”
妖妖靈瞬間恢複如常道“我就知道沒這回事，剛才是對你們仁慈之心的考驗。話說，你們叫我出來做什麼？”
程浩楠舉起手中的歸一劍道“你不是說它是天下第一劍嘛，我就是在那個山洞裡找到的，現在想給它還回去。”
妖妖靈手搭涼棚道“我看那個山洞，有很強的禁製，你應該進不去吧。”
程浩楠不以為然道“哪有什麼禁製，我過去常在裡麵烤肉吃。”
說著，兀自向前走去，來到山洞附近兩三丈處，確實碰到一堵無形的牆，再怎麼走，也無法向前半步。
“嘿，真是怪了。過去明明沒有的。”程浩楠自言自語。
“若是你想進去，可叫祖龍過來幫你強行衝破此禁製。”妖妖靈回頭一看仍憨鬥在一起的兩獸。
“彆了。”程浩楠擺擺手，“肯定是那位高人發現自己牆上的東西丟了，所以開了禁製，不讓恒界進去偷吃偷喝了，我們就彆再破壞人家的禁製了。”
“恒界？你剛才說恒界？”妖妖靈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