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瘧疾呢,再說了。
即便是,這種草治瘧疾是自己聽說來的,也不一定靠譜,萬一弄錯了,這要是七步斷腸草呢,自己豈不成了殺人凶手。
想到此,急忙丟了手裡的野草,提起水往回走,走了一半卻停又住了腳,王二郎的病再拖下去,除了死恐怕沒有第二種結果,那個庸醫開的藥不對症,再吃多少也好不了病。
自己嫁過來之前,王二郎死了是他自己的事,跟自己沒乾係,可現在,自己是衝喜的媳婦兒,王二郎要是死了,自己也甭想有好日子。
說白了,自己現在跟王二郎就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螞蚱,誰也跑不了,所以自己想過順當日子,就隻有治好王二郎。
眼麵前碧青前頭擺著兩條路,一條是不冒險,等著王二郎病死,自己背上個喪門星的名頭,被她婆婆賣出去,結果可想而知,估計比死都難過。另一條,就是冒險給王二郎下藥,他死了,自己仍是逃不過上一個下場,卻,一旦運氣好,王二郎的病好了,那麼自己就成了福星,在王家自然也就站住了腳。
也就是說,不冒險是死路一條,冒險的話,還有一線
生機,這麼看來,自己仿佛沒有彆的選擇了。
想明白了,碧青放下水桶,跑了回去,抓了一把蒿草,回來的時候,她婆婆還沒起,快速用刀剁碎了混在藥鍋裡,至於跟那些藥在一起會如何,也顧不得了。隻不過,熬好了藥,端進屋的時候,手有些不自主的抖,心跳的她自己都能聽見。
大概看出她有些異樣,何氏多看了她一眼才接過藥,碧青暗暗鬆了口氣,心說自己真果真不是下毒的料啊,這點兒事兒都差點兒嚇出心臟病來。
王二郎已經病糊塗了,眼睛都睜不開,成天迷迷糊糊的,藥也得灌,碧青扶著王二郎,她婆婆何氏掰開兒子的嘴,一點點的灌了下去,基本上灌一半灑一半,也不知有沒有用。
灌了藥,何氏就守在兒子床頭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碧青去乾活,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活兒,就是收拾院子,劈柴等零碎的活兒。
要說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忙著地裡的活,風調雨順的好年景,都盼著能多打點兒糧食能衣食無憂,也不知道王家地裡怎麼著了。
碧青也沒心思問,能不能留下都是未知數,問這些不是多餘嗎,碧青如今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有時想想,碧青
都覺得自己真沒用,堂堂一個現代人,受過那麼多年的教育,怎麼就混到聽天由命的地步了,還有比她更倒黴一點兒的穿越女嗎。
也不知是不是加的那種草起了作用,亦或者自己命不該絕,轉過天兒,王二郎的病情緩了起來。昨兒還是暈暈沉沉的人事不知,今兒一早眼睛睜開了,人也清明了不少,還喊了一聲娘。
何氏歡喜的不行,滿嘴絮叨著佛祖保佑,菩薩保佑…除了感謝神佛,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碧青把熬得糯糯的米粥端上來,一碗米粥王二郎吃下去了大半碗,碧青暗暗鬆了口氣,能吃下飯就算有了一半機會,不管是不是那野草的效用,碧青都加大了劑量,卻始終瞞著她婆婆,碧青可不傻,這樣自己都沒譜的事兒,讓她婆婆知道的話,肯定沒好兒。
隨著二郎的病越來越好,何氏對待自己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看她的目光再不是前幾天那種厭惡,怨恨,而是一種溫和,即使這溫和有些複雜,至少不是敵對的狀態了,這讓碧青長鬆了口氣。
‘
至少暫時安全了,至於跟她婆婆的關係,也隻能徐徐圖之,婆媳本來就是天敵,更何況她跟何氏這種境況,想
改變絕非一朝一夕能達成的,不過碧青相信以何氏善良的本性,搞好婆媳關係應該不是太難的事,隻要王二郎的病徹底好了,王家的日子上了軌道,自己就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碧青拔了一大把蒿草攥在手裡,直起身,抬頭看了看,破雲而出的日頭分外璀璨,從今天起,仿佛可以期待了…